鳳淺撇嘴,“託太子的福,我活的很好。”他那些兵出一趟差,一千多兩黃金啊。
“好說。”皇甫天佑也不客氣。
“如果你那些人食宿由太子自理,我會更感激。”
皇甫天佑微微錯愕,下一刻,臉一沉,“鳳淺,你還要不要臉?”
“臉值幾個錢啊?你那些兵可是吃用掉了一千六百五十兩黃金。”
薛子莫帶去的,不過是二三百鐵騎,這得幾星級待遇,才能用掉一千六百五十兩?
皇甫天佑不好當着屬下的面,和鳳淺計較爭吵。
但聽她口氣,到有他的兵誆她的錢的感覺。
這小鞋,她不能穿。
板着臉,“鳳淺,你下來。”
“幹嘛?”鳳淺對皇甫天佑的怨氣,無知無覺。
“我們談談。”
“沒心情。”欠了一屁股的債,誰還有心情跟他瞎吹。
“鳳淺。”皇甫天佑提高嗓門。
“都說沒心情了,太子有話,改天再說,除非你把那一千六百五十兩給我。”
“你還有臉說。”皇甫天佑氣得瞪眼。
她沒事玩離家出走,捅出這麼大的漏子,還有臉囂張。
鳳淺在臉上摸了一把,“我向來臉皮厚,你又不是才知道。”
皇甫天佑被她噎得差點吐血,看了鳳淺身邊的雲末一眼。
雲末坦蕩蕩地向他回看過去,不卑不亢。
雲末的身份意味着隨時可以成爲鳳淺的夫君,皇甫天佑雖然沒聽說雲末和鳳淺有什麼,心裡仍有些不是味道,壓低了聲音,“你別逼我上車抓人。”
鳳淺抱了胳膊,做出一派怯生生的柔弱模樣,“太子一個大男人,難道要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動粗?”
“弱女子?”太子被她氣得臉色發青,在二十一世紀時,就沒見過比她更兇悍,更不怕死的女人,簡直比母夜叉還母夜叉,到這裡就成了柔弱女子了?
“難道不是?”鳳淺把手伸到他面前,“我這樣子還能擔能擡不成?”
她是嬌養出來的身子,這雙手自然也細嫩得跟剛出土的嫩筍。
皇甫天佑長吸了口氣。
是啊,她前世再兇悍,這一世也是嬌養出來的。
放軟了口氣,“我真有話跟你說。”
“就在這兒說。”
皇甫天佑瞟了雲末一眼,“不方便。”
讓他當着衆人的面,跟一個女人計較銀子的事,他丟不起這個臉。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難道我跟自己老婆說幾句話,還要外人在旁邊聽着?”
雲末臉色微微一變,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掩飾剛纔一瞬間的失態。
“誰是你老婆了?再說,雲末對我而言,也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皇甫天佑飛快地睨了雲末一眼,“那是什麼?”
“我的訓導官,萬一我一個高興,他也願意,我就嫁給他了。這樣的人,怎麼能是外人?”
雲末有些意外,垂着的眼笑,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皇甫天佑被她氣得快瘋了,回頭見自己的那幫屬下暗暗偷笑,更是惱火。
但他知道鳳淺是個硬來不得的牛性子,只得壓了怒氣,小聲道:“談談那一千六百五十兩的事。”
如果換成別人,鳳淺不會好意思計較這錢。
但皇甫天佑,挖他口袋就等於挖國庫。
北皇利用她來圍剿詔王,難道不該出點消息費?
既然皇甫天佑主動要談,那麼賴這筆錢就有門。
鳳淺心花怒放,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下,才起身。
剛邁出車廂,就被皇甫天佑一把提上馬背。
雲末看着皇甫天佑圈着鳳淺的手臂,眸子一點一點暗了下去,嘴角浮上一絲冷意。
皇甫天佑帶着鳳,遠離隊伍,直到連風角都飄不到別人耳中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這次調派出去的兵,個個是一當十的精英。”
“就算是一當十,難道說不調派出來,這些人就不用吃不用喝,你就不用出錢?你是藉着調派,把所有費用全推到了我頭上。”
“他們的馬全是上好的寶馬,它們的腳得受到最好的保護,每一副馬蹄腳都是用上好的精鐵打成。不出兵,不用更換馬蹄腳。”
鳳淺挑了挑眉,現代不用馬打仗,鳳淺對這個沒有概念。
“鳳淺,你曾經也是精英部隊,你該懂得什麼是精英。”
所謂的精英,除自身的優秀以外,配備的全是最好的裝備,在執行任務時,只求把任務完成得最好,至於過程中,絕對不會考慮成本問題。
所以所謂的精英部隊,是錢堆了來的玩意。
“那一千六百五十兩,我不會要你出,但有些話,我們得說說明白,你不能誆我吃你的錢。”
鳳淺不以爲然,“你不就是想讓我記住,欠了你一個大人情嗎?”
“難道不該?”皇甫天佑不否認,天下哪能白吃的午餐?
“北皇通過我,得知詔王的消息,趕去滅了一通的匪,難道我冒死弄出來的信息費,他不該出一些?你是他的兒子,這賬子爲父還,也不過分,是不?”
“他連詔王的一個蝦兵都沒剿到。”
“那是他派去的人沒本事。”鳳淺哼哼。
詔王確實曾住在豐城,而且大隊的人馬攻下婉城。
這麼大的目標,他也沒能撈到一隻蝦,不是他自己無能,是什麼?
“鳳淺,詔王真的曾停留豐城,曾親自攻打婉城?”
“我被蒙着眼,關在小黑屋裡,什麼也不知道。”
“真的?”皇甫天佑審視着鳳淺的眼。
“你綁個敵軍人質,能讓他到處溜達,瞭解你的情況不?”
“當然不能。”
“我是人質。”
皇甫天佑總覺得不是這樣,但卻無法反駁。
鳳淺不理他信不信,跳下馬,往回路走。
“鳳淺,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掙錢啊。”
“掙錢?”皇甫天佑怔了一下。
“你可以免了我這一千六百五十兩,可是剩下的一億五千兩,得我自己還的。”
“對不起,我暫時只有這麼些,但我會和你一起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讓你老爹開國庫?”
“這……不能……”皇甫天佑有些尷尬。
鳳淺笑笑,“算了吧,十個兵蛋子,九個窮,還是我自己搞定吧。”
當兵的雖然不愁吃用,但想大富大貴,那就不行了。
“鳳淺,你別看不起人。”
“如果你有錢,先借我一億五千兩,週轉週轉。”
鳳淺回頭,衝他做了個鬼臉。
皇甫天佑好笑又好氣,一夾馬腹,帶馬衝來,把鳳淺撈上馬背,如飛而去,方向不是他們來的方向。
“喂,你這是去哪裡?”
“我送你回去。”
“雲末還在等我。”
“你這麼在意他?”
“他是我的教導官。”
“見鬼的教導官,我看是你的暖牀侍兒。”
“他也兼的。”
皇甫天佑氣得不願理她,但受不了她在馬上亂拱,只得取出一個信號彈,點燃了送上天空。
“我的人看到這個,會自己回去。如果他不傻,自然不會傻等。”
鳳淺放心了,就算全天下人都傻,雲末那隻狐狸也不會傻。
“詔王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你跟他鬥了這麼多年,難道你不比我清楚?”
“我雖和他,卻沒見過他本人。”
“你看人是看臉?”
“鳳淺,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皇甫天佑咬牙,還是這麼彆扭的性子。
“我不知他做這些是爲了私心,還是真爲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