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卷 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奔騰的淚如蓄勢待涌的海水,鋪天蓋地而來,散香毫不猶豫的就撲了過去,緊緊摟住:“青哥哥,我想你了。”那此生不願憶起的一天,他,當時是如此慘烈。
“我也是。”離鶴也反手將那日夜掛念的柔軟罩入懷中,長長的嘆了口氣,卻又倍感心安,他都知道了,也聽說了,當時嚇得差點連馭術也忘了怎麼樣使用,不顧浮華警告,避開西王母,幾乎是立刻趕來。不過,還好,看到她,沒事就好。可是,這孩子怎還那麼傻不拉幾。浮華看着相擁的而泣的情景,嘴角向左冷寒的一撇:“不愧爲西王母旁的信使,這麼快便知道消息了?”
離鶴的笑意漸收,彷彿如不認識般:“浮華,怎成了這副樣子?我還以爲,你已經釋然了。”
“釋然?釋然你和她十五年的欺騙?”浮華的眼角一挑。
“浮華,那日小散性命也危在旦夕,雖然那花會讓她暫且死不了,但如果不救,便與死了沒什麼兩樣。你也在場,不會不明白當時的急迫。可偏偏這崑崙山又受天則所限,我只得出此無奈之策才撒了謊。回到西王母那裡時,我就想過下次想見,必然坦誠相告。可誰知,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再回來時,我看到了你對她的目光,竟是從未見過的憐惜溺愛,我怕了,時間越長,我就開始越怕看到刺破真實的灰暗面。確實,我想過無數遍各種後果,大不了我帶她走便是。可,我說不出口,浮華啊,我真的說不出口。我也曾騙過自己,浮華是誰,還有什麼是看不透的,終會明白終會諒解。如今,哼哼…….原來,你的修爲造詣也是有限有度的。”離鶴認真的模樣,是散香從未見過的。
“姐,我們先出去吧。”遺夢皺着英灑的眉,悄悄的說。
散香不想再這繼續尷尬,跟着走了出去。
很久,浮華沒有說話,突然擺袖,茶臺迅速移了過來,停在明前,茶壺茶杯消失不見,竟換上了酒杯。
離鶴與浮華默契的想對坐了下來。
離鶴擡手給浮華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還未倒完…….
“你喜歡小陌?”
離鶴的手抖了下,將酒撒了出來:“小陌?小陌是誰?”見浮華不語,又試探的問了句:“散香?怎還改稱呼了?散散不是叫的很順口?”
“都過去的就別再提了。”浮華轉着手中盛酒的杯。
“哈哈…….。”離鶴突然爽朗大笑:“你啊,太簡單,太幼稚,衣服換了,絨毯撤了,稱呼變了,就忘了?哎呀呀……..。”譏諷嘲笑恢復了本色。
浮華不惱,平淡的也自己笑了聲,不知在笑的什麼,而後又問:“離鶴,你還沒回答我。”
離鶴這時已經連續幾杯下肚,膽子也打了起來,順口說了一句:“我沒那麼變態。”
“你說什麼?”浮華手中的酒杯停頓,平常淡淡的聲音略有些拔高。
離鶴笑嘻嘻的接着說:“小散喜歡的是你,而你在意的人是她,所以啊,我沒那閒功夫去摻和,我雖是獸,但不是禽。”
浮華低低溫柔的笑了起來:“你啊,我沒有情絲,談何在意,那些只是習慣罷了。”
“真的,只是習慣那麼簡單?我還以爲你問我,是因爲在意。”
“我問你,是如果喜歡她,就帶着離開吧。”
啪!摔酒杯的聲音:“什麼?你的心裡就真的沒有她?”
黯然灰淡的眸,眨了眨,自嘲慢慢的說:“有她,可唯獨沒有你們口中所說情愛,離鶴,我感覺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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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夢在門外用獸耳邊聽,邊一句一句的重複給散香。
而好心的寒英裝作沒有看見,隨處溜達。
可那句:“我感覺不到她!”另遺夢着實震了下。
“說啊,下一句是什麼?”散香搖晃遺夢。
“他說,他感覺不到你!”
他說,他感覺不到你!
他說,他感覺不到你!
浮華,如今你說的每句話,我怎漸漸的開始聽不懂呢?
欺騙,對你來說到底是多麼的不能忍受,以至於性情大變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