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炎連個正眼都沒回他。
麥小豆得意地笑着看向他:“想損壞我果園,這就是下場。”
“你……你們早就知道了。”青芒有些心虛。
“廢話!但凡是有異物進入到這裡,我豈會察覺不出。看來你對這隻蟲子挺上心的,那就讓這隻蟲子好好陪着你。”
青芒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恨恨地咬牙瞪着麥小豆。
“你以爲能嚇到本尊。”
麥小豆無所謂地聳肩,扭身走到伏炎身邊:“相公啊,你說我們收一個乾女兒怎樣?”
伏炎揉着她的頭笑道:“爲夫都聽你的。”
青芒還沒回味過來他們這句話的意思,突然有什麼東西從他嘴裡飛躍出來,然後只見一道青光閃過,驀然間出現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魔尊,你的肚子裡好溫暖喲,以後冬天我就可以進去過冬嗎?”
“你……你是豆葉蝗?”青芒詫異地看着她。
“對啊。”豆葉蝗眨了眨眼睛,可愛無比。
麥小豆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起身朝豆葉蝗走了過來,牽起她的手:“小蟲子,你有爹爹跟孃親嗎?”
豆葉蝗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嘿嘿……”麥小豆詭異地笑了兩聲,正合她的計,再擡頭時,已收斂了笑意,“這樣吧,以後我就是你的孃親,看到沒,那個銀髮叔叔,他就是你的爹爹。”
“可以吃嗎?”豆葉蝗很嚴肅地看着她。
麥小豆:“……”
這個……她無奈地扶額:“不可以吃,那個男人有毒。”
豆葉蝗一聽有毒,嚇得臉色都變了,忙不迭擺手:“那我不吃,有毒的吃了要死人的。”
“你是蟲,不是人。”麥小豆忍不住提醒她。
然而被晾在一旁的小紅薯卻不幹了,氣鼓鼓地走了過來:“我纔不要這個妹妹。”
“……”
一直不吭聲的伏憶,涼悠悠地插了句話:“那是姐姐。”說完後,繼續低頭看書。
青芒始終沒搞懂這夫妻倆究竟要整什麼幺蛾子,然而當他明白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現在他還一副看戲的態度。
麥小豆彎身耐心地跟小紅薯解釋:“小紅薯,以後豆葉蝗就是你的姐姐了,身爲弟弟,要懂得謙讓,知道了嗎?”
小紅薯想回答不知道,然而脊背一寒,他立馬點頭:“小紅薯知道了。”回頭時,看到自家老爹頭都沒擡一下。
哼哼!他要離家出走,他肯定不是親生的!
於是認親一事,就這麼愉快的單方面的定下了。麥小豆也不管豆葉蝗同不同意,反正已經把她當女兒了。
而豆葉蝗除了對吃的上心,這些破事,她壓根不在乎。
青芒厚着臉皮住了下來,並且理由還很充分,豆葉蝗在這兒,他就不能離開。
麥小豆明知故問:“豆葉蝗是我女兒,她在這兒,關你什麼事?”
“我說麥小豆,你臉皮還能再厚一點嗎?”青芒一怕桌子,豁然起身,“豆葉蝗明明是我帶來的,怎麼就成你的了?我有義務保護她的安全,在你這,我不放心,我要在這兒看着她。”
麥小豆眼角一抽,爲什麼這話聽着有些耳熟。哦哦……她想起來了,很久前,這是她的臺詞,曾經她這般罵過青芒。
汗,還真是時移世易,現如今改成青芒罵她臉皮厚了。
“青芒,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豆葉蝗什麼時候成你的了,她明明是我跟伏炎的女兒,你死皮賴臉的住在這兒成何體統。”
青芒:“……”
默然半晌,他一揮袖子,繼續坐了下去:“本尊深明大義,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
“別亂用詞,這些都應該出自別人口中來誇你,而不是自誇。”
一番脣槍舌戰後,毫無懸念的,青芒敗,麥小豆勝,幾乎每次都是這樣。
雖然麥小豆嘴上說着不準青芒住下,但其實她跟伏炎並沒有真的趕他走。相反,她要的就是青芒住下,否則下面的戲還怎麼接着唱下去。
夜間,麥小豆趴在伏炎胸膛上,雙手撐腮,笑嘻嘻地看着他:“伏炎,你說我們要怎麼撮合那個小蟲子跟青芒?”
“娘子想怎麼撮合,就怎麼撮合。”伏炎完全以她爲尊。
麥小豆一拳打在他胸膛上,嬌嗔道:“能不能有點主見。”
伏炎握住她的手,將她按在身上:“你就是我的主見。”
“咦呀……”麥小豆渾身一抖,這蜜裡調油的,太膩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條蟲子竟然是青芒的心頭肉所化。說來還真是挺奇怪的,昨夜她跟伏炎正要睡下,突然察覺到後院有異物侵入。
於是她便跟伏炎悄悄來到後院,沒想到卻看到果樹上趴着一條小蟲子,正大快朵頤地蠶食樹葉。
見到那風捲殘雲的速度,她着實被嚇了一跳,拉着伏炎的袖子問:“那是個什麼東西,怎麼這麼瘋狂?”
伏炎卻淡然地回了句:“一條蟲子。”
“蟲子?”她更加不解了,於是看向伏炎尋求答案,“什麼蟲子,這麼能吃,豬變的嗎?”
“那是青芒的心頭肉。”伏炎回答得很淡定。
然而麥小豆聽到這句話卻不淡定了,什麼玩意兒,青芒的心頭肉?
於是她將豆葉蝗捉住,帶回屋裡跟伏炎仔細地研究了一番。當然了,在這過程,她肯定是把豆葉蝗弄暈過去了的。
“伏炎,你說這是青芒的心頭肉,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青芒曾經用自己的心頭血鑄劍,不小心掉了一塊肉出來。”
麥小豆迷惑地看着豆葉蝗:“那……那得是多久的事了,可爲什麼豆葉蝗現在纔出來。”
伏炎眯眼看着遠處,不知想到了什麼:“大概是太寂寞了吧。”
“……”
生怕麥小豆不相信似的,伏炎用兩指將豆葉蝗捻起來,施了個法術,果然看到豆葉蝗隱隱泛着魔氣。這都還不足以令人驚訝,真正令人驚訝的是,豆葉蝗的真身果然是塊血紅色的肉。
“你要把這塊肉還給青芒嗎?”麥小豆想的是,心裡少了點肉,是不是空得慌,所以才寂寞。
伏炎卻湊近她耳旁低語了幾句,於是便有了白日裡騙取青芒吃下豆葉蝗的一幕。當初伏炎說的是,青芒就在這附近,第二日肯定會過來,而只要讓青芒吃下豆葉蝗,屆時豆葉蝗沾染了青芒的氣息,便可化形,便具備了獨立的形體。
除此之外,他們還想了一條計謀,找到情蠱蟲,讓豆葉蝗吞食掉情蠱蟲。不出半月,青芒必然會陷入到困惑中,寢食難安,一日見不到豆葉蝗,心裡就不舒服。
麥小豆聽完伏炎的計策後,很不厚道的捶地大笑。
“哈哈……伏炎,我真沒想到,你這麼損。”
伏炎趁機在她臉上偷親了一下:“只要娘子高興,爲夫無論多損都在所不惜。”
笑着笑着,麥小豆突然一臉嚴肅地看着他:“那我呢,我是你的什麼?”
“你是我的全部。”
爲了去找情蠱蟲,麥小豆跟伏炎將小紅薯留在了家中,並託青芒照顧,同時也把豆葉蝗一併留了下來。
“青芒,我跟伏炎要外出一趟,小紅薯就交給你了。”麥小豆鄭重地看着他,“哦對了,還有豆葉蝗,我女兒,你也要好好照顧哦。”
說到這,她嘴角忍不住的上翹。
伏炎一把攬過她:“走了,娘子。”
兩人攜手走遠。
小紅薯眼神幽怨地看着他們走遠的背影,委屈地扁着嘴:“我怎麼會有這種爹孃。”
青芒趁機添油加醋:“就是,你看他們,哪有一點做父母的的樣子。尤其是你爹,他回來後,是不是把你孃親都搶走了,你晚上都不能跟你孃親睡在一張牀上了,是不是?”
“嗯嗯,是的,是的。”小紅重重地點頭,“青芒叔叔,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你爹那德行,我能不知道。”青芒將小紅薯抱在腿上,安撫道,“小紅薯,跟青芒叔叔去魔界玩好不好?”
“可是……”小紅薯有些猶豫,“可是孃親不准我去魔界,他說我長得太帥了,出去被人看到一定會嫉妒我,然後就有人打我。”
青芒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他看了眼小紅薯這張跟伏炎一模一樣的臉,然後氣恨地把他丟了下去:“愛去不去,那我就帶着豆葉蝗走。”
豆葉蝗雖然已經變成了人形,可她每天仍然活在自我的世界中,抱着大塊的樹葉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了後,便躺在一旁呼呼的睡覺。
“孃親讓你留下來照顧我,青盲叔叔要是走了,孃親會生氣的。”
“她生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她相公。”
小紅薯對着手指,奶聲奶氣地回道:“我孃親生氣,我爹就生氣。”
“……”青芒。
這句話算是說到重點了,無奈之下,他安慰自己,不能跟一個小孩子計較,然後心安理得的留了下來。
三日後,麥小豆跟伏炎回來了,並給豆葉蝗帶了各種各樣的樹葉,都是最鮮嫩的,最有靈氣的。只不過嘛,這些樹葉,可是經過加工了的。
豆葉蝗想也不想,看到有好吃的樹葉,三口兩口全部吃得精光。
當豆葉蝗吃完麥小豆帶回來的葉子後,沒過多久,青芒便不對勁了。
“麥小豆啊,我最近好像病了。”青芒捂着胸口,憂傷地看着天空。
麥小豆抿嘴壓抑住笑意:“哦,怎麼回事,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