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多日,一路沒有遇到什麼大風浪,船上的軍士都忙着操練,董松林等人總結了不少戰法,多少有些門道了。王麟覺得極爲順利,明日,便可到扶桑的東京灣,王麟的船隊將在那裡補充物資,再往後就是未知的旅程,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第二天傍晚時分,船隊到達東京灣,下錨後,各船之間小船頻繁穿梭,另外四船上的主要人物都來到王麟的主船,商量在扶桑補充物資事宜。正說着,有軍士來報,說有扶桑的戰船靠了過來,岸上也有軍隊在集合。
衆人聽了吃了一驚,王麟蹙了蹙眉,“告訴他們,我們是大宋的船隊,讓他們通知吉野太郎,就說王麟來了。”軍士帶着通譯去了,通譯是王麟上次找的那人,等從扶桑離開的時候讓他跟其他商隊回去。不一會,軍士和通譯都回來了,“扶桑人說吉野太郎貪贓已被抓進監牢,天皇已經廢除了大宋商人的一切權利,他們要上船檢查,還要我們交稅,否則,他們要扣留我們的船隊。”
王麟聽了大怒,這個民族向來不講信譽,黑着臉說道:“都先回各自的船去,等會聽我船上的旗令,五條船一起齊射!”衆人紛紛離開,幾個將領聽了大喜,總算有事做了。
不一會,天微微黑了,王麟一聲令下,五條船一側二十五門火炮一起開火,兩條扶桑戰船被打得千瘡百孔,瞬間就下沉了,船上人紛紛跳入水中,王麟又低聲和自己船上的禁軍軍士說了幾句,軍士點點頭,調整了火炮,朝岸上扶桑軍隊集結的地方轟了過去。頓時岸上鐵球亂飛,不時有人被擊中,慘叫聲到處都是,活着的、輕傷的飛快的朝後方跑去,不一會岸邊就沒什麼人影了,只剩下那些沒死的躺在地上哀號着。
戴玉琳見了臉上慘白,“三郎,一定要這樣麼,不能好好說?”
“和這些人渣沒什麼好說的,有機會我都想殺光他們!”王麟咬着牙說道。
戴玉琳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王麟說的,突然感覺到王麟如此陌生,難道自己喜歡的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戴玉琳心中害怕起來,小心的向後移動着,見王麟沒注意她,飛速的跑回船艙,關上門,躲在牀上瑟瑟發抖。
王麟看了看港口,“差不多了,讓其他船停止攻擊。”
說完一回頭,沒見到戴玉琳,有些奇怪,悠悠走到戴玉琳的船艙門口,敲敲門,沒動靜。“玉琳姐姐,你在裡面麼?”
戴玉琳不敢回答,王麟又喊了幾聲,有些急了,不會掉到海里了吧?轉身正想讓軍士尋找,船艙裡傳來戴玉琳發抖的聲音:“奴很害怕,奴不敢見你。”
王麟一呆,這又怎麼了?難道是第一次見到打仗,死人的原因?可怕我做什麼?又在船艙外說了會,戴玉琳一直沒說話,王麟無奈,只得讓一個護衛守在她船艙口。
五艘船停止攻擊後,紛紛放下小船來到王麟這裡,衆人又商議了下,由於狀況不明,王麟讓衆人回去,準備好明天登陸作戰。回到自己船艙,見邊上船艙的護衛還守着,問道:“玉琳出來過沒有?”護衛搖搖頭。王麟想了想,“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還要登陸。”
“三郎,那這裡……”護衛問道。
“交給我吧。”
護衛走後,王麟來到戴玉琳船艙門口,又叫了幾聲,還是沒動靜,嘆了口氣,緩緩坐到甲板上,靠着船艙壁閉起了眼睛。
戴玉琳一直都覺得很害怕,有種要逃離這裡的想法,可門外守着護衛,她也不敢動,等了好久,覺得外面沒動靜了,輕輕起來,小心的打開了門,見王麟靠在門邊睡着了,小心的從他身上跨了過去,走了幾步,見四周沒人,撒腿就跑,一直跑到船頭才停下來,大口的喘了幾口氣,四處看看,有些愣了,四面都是海水,她又不會游泳,怎麼逃出去,她心亂如麻。想了好一會也沒有注意,心一橫,大不了死了,走到船邊上望着海面,正想擡腿跨到船幫上,就聽身後傳來王麟的聲音:“玉琳姐姐這是要跳海麼?”
戴玉琳嚇得坐在甲板上,回頭指着王麟說道:“你……你別過來,不然我真的跳下去。”
“玉琳姐姐,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不過,你要是不想呆在船上,不用跳海的,等明日上了岸,我會找大宋的商船送你回去,這離大宋也不是很遠,十多日就到了。”
“你不會殺了我?”戴玉琳問道。
“玉琳姐姐到底怎麼了?我怎會殺你呢?罷了,姐姐就不該出海,我明日就讓冬梅和陳伯送你回去的,忘了這些事,回去後好好找個郎君嫁了吧,外面風大,回去歇息吧。”說完,王麟回頭走了。戴玉琳呆呆的望着王麟背影,突然放聲大哭,良久,才蹣跚的回到房裡。
第二天,各船都緩緩靠了岸,護衛和廂軍軍士紛紛上了岸,廂軍對火槍還不熟,主要還是以刀槍爲主,箭術好的則帶了弓箭,碼頭上沒什麼人,董松林列好隊,王麟過來說了幾句,廂軍軍士便以攻擊隊形前進,護衛則按照以前訓練和實戰的方式,分成幾個小隊,快速向城區前進。
見進攻開始後,王麟回身說道:“董將軍,打仗我不行,都交予將軍了。”
董松林一抱拳,“三郎放心,交予某!”說完大步跟着廂軍走了。
王麟隨後上了一號船,和陳伯、冬梅說了戴玉琳的事情,陳伯和冬梅都很驚訝,“陳伯、冬梅,我看這港口中還有些大宋的商船,估計也是被扣下的,等董將軍他們找到那些商人,陳伯和冬梅帶着四號船、五號船,和那些商船組個船隊,把玉琳送回大宋,我和其他人在這等着。”
冬梅嘆了口氣:“只能是這樣了。”
王麟想了想:“玉琳現在很怕我,冬梅,你去和她做個伴,我就不回五號船了。”
“我聽哥哥的,這就去。”
王麟等冬梅走了,又下了船站在碼頭上,拿着千里鏡四處望着,不一會,見幾個護衛擡着一個人朝這邊跑來,到了碼頭,護衛放下木板,指着木板上的人說道:“她說她認識三郎,要見三郎。”
王麟走上去一看,“良子?”
吉野良子緩緩睜開眼睛,“是王君麼?”
“良子,是我,出什麼事了?”
良子斷斷續續說了半個時辰,中間還夾雜些王麟聽不懂的話,不過大概情況總算搞明白了,原來吉野太郎自從管理東京灣港口後,和大宋商人很是合得來,加上王麟的貨物交給他銷售,他賺了大把的錢,吉野良子也是在這段時間學會了大宋的話。
可去年九月,豐臣家族對東京灣港口的巨大收益眼紅了,頻頻向天皇施加壓力,要天皇將港口交給豐臣家族管理,天皇和藤原道兼一來擔心大宋商人不滿,尤其是怕王麟回來問罪,二來畢竟吉野太郎上繳了三分之一的收益給他們,因此遲遲不肯答應,可後來本州南部幾個將軍造反,豐臣家族覺得機會來了,威脅天皇如果不答應他們的條件,就袖手旁觀,言語從還表示出要支持造反的將軍,同時,也不管天皇答不答應,直接就派了三千人佔領了東京灣港口,天皇無奈,只得下令將港口交由豐臣家族管理,並將吉野太郎抓進了監牢,而吉野良子等家中女人則被豐臣家族送給了手下的將領做玩物。
望着吉野良子臉上、手上的傷痕,王麟心中怒火中燒,雖然他不喜歡扶桑人,但他更討厭把女人當玩物的人,“良子,我要讓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去通知董將軍,不要俘虜”,吉野良子聽了,眼中閃現了一絲亮光,也不說話,只是望着王麟。
護衛答應着走了,王麟讓人將吉野良子擡上船,讓小乙去找冬梅來,看看良子身上的傷情,該用藥的用藥。
冬梅來到五號船,戴玉琳聽到是她,纔開了門,冬梅才問了幾句,戴玉琳就開始哭,弄得冬梅也沒辦法,只得在一旁安慰她,並告訴她明日就送她回大宋。這下戴玉琳纔好了些,小乙來說王麟讓冬梅過去一趟,冬梅起身要走,戴玉琳急忙拉着她的手不放,冬梅只好問道:“哥哥找我何事,能不能等會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