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將輪椅推進手術室,抱起天諾,緩慢的向手術檯走去。
夜泉躺在手術檯上,面露微笑的望着他們,天諾已經紅了眼眶,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坐在手術檯上,天諾輕撫着夜泉的臉。
夜泉輕輕擦拭着天諾的眼淚,“不要哭,不要……哭”。
“你不要死好嗎?我求你,我求求你”。
“我以後不能保護你了”,邊說邊想取下手上的戒子,這戒子是一對,當初搬去別苑時夜泉就買來送給天諾,象徵着他會永遠保護她。
天諾明白夜泉的意思,幫忙取下了戒子,夜泉無力的握上天諾的手,無力的舉着戒子,天諾慢慢的將手伸進了戒子裡,夜泉又來拿天諾的戒子,交換戒子就像正式結爲夫妻一般。
夜泉微微的動着嘴脣,天諾靠近了一分,“你想說什麼”?
夜泉含笑的撫摸着天諾的頭髮,對着天諾的嘴脣吻了上去,天諾心跳劇烈的睜大了眼睛,這一刻她似乎真正明白了夜泉的心意,閉上眼睛深情的迴應着夜泉的吻,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在夜泉的臉上。
夜泉露着滿足的笑容望着天諾,轉眼又望上零一,零一快步向前,緊握住夜泉舉起的那隻軟弱無力的手,夜泉艱難的說着,“天諾就……交給你了,對……不起”!
零一緊握的力度加大,卻無法說出半句話,在這最後的時刻他都無法得到夜泉的心,零一隻覺得內心疼痛,更痛苦的是他將永遠失去了他。
手被零一緊握,夜泉又回過了頭,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夜泉說着脣語,天諾緊貼上夜泉的脣邊,夜泉用盡最後一絲力量述說着,“我……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天諾閉着眼睛感受着夜泉的體溫,眼淚止不住滑落。
夜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靠向了天諾的肩膀,天諾泣不成聲的哭泣,細細撫摸着夜泉的頭髮,下一秒就昏了過去。
站在牀邊的零一目光呆滯的看着他們,一個死亡,一個昏迷,可是嘴脣卻微微挨貼着,這纔是真的愛情,零一像給自己找到答案一樣的心語着,這樣的愛情他卻得不到,他爲什麼得不到,零一不停的自問着。
已經進去了很久,曹律師試探性的推開了房門,見到這番情景忙喊着醫生,走到零一的身邊,對石化狀的零一輕呼着,“零一少爺”。
零一這纔像被拉回魂魄般的,露出了悲傷的笑容望向了曹律師,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識。
天諾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有些木愣的望着身邊。
深谷君霧含笑的撫摸上了天諾的臉,“你醒了,我的小天諾”。
“君霧,君霧哥哥”,天諾支撐的想坐起身體,君霧從椅子上轉向了牀邊,將天諾抱起來,抱進了懷裡,天諾斷斷續續的說着,“夜泉他,夜泉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現在我回來了,沒事了”。
冰冷的病房,外面陽光普照,柔柔的輕風吹進了病房,映襯着天諾悲傷的哭聲,君霧安靜的聽着,溫柔的撫摸着天諾的長髮。
又一天。
“我推你出去走走吧”,君霧溫和的說着,扶向了天諾的輪椅。
香梅別墅的後院有一個噴泉,零一坐在噴泉的砌欄之上,地上一片花瓣,零一面露着柔和的笑容,認真的捭着花瓣,口中朗朗的自語,“愛我,不愛我,愛我,不愛我,愛我,…………”。
天諾疼痛的閉上眼睛,轉過了頭,君霧輕輕的擦拭着天諾的眼淚,蹲到了她的身邊,想天諾的父母去世時,天諾都不像這般以淚洗面,誰都知道天諾的心中悲痛,她卻死命的壓抑着自己的情感,不想讓周圍的人受影響,特別是夜泉。
如今夜泉也逝,天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傷,君霧輕語着,“我的小妹妹變成少女了,這麼喜歡哭”。
“零一他”。
君霧順着天諾的目光看過去,“他只是接受不了夜泉的離去”,轉頭注視上天諾,“給他點時間吧,他會恢復正常的,還有你”,君霧輕輕的撫摸着天諾的臉頰,“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壓抑自己,想哭就哭,但不要哭壞眼睛”。
“恩,恩,我不哭了,不哭了”,天諾邊說邊抹擦着眼淚。
君霧將天諾擁進了懷中,“我的好妹妹,真是堅強的妹妹”。
監獄裡。
君霧點上了香菸,將煙盒遞給老爺,見老爺擺手,君霧微笑着,“對呀,父親只抽的慣雪茄,怎麼抽的來這種廉價的香菸”。
“不要給我說那些,我的企業怎麼樣?上訴怎麼樣”?
“先問企業嗎?我的企業,父親還是這麼在乎權勢”。
“你還是沒有改變以前的性格,做事還是這麼慢吞吞,如果是零一,我的上訴怎會拖這麼久”。
“零一”,君霧的笑容更加深邃,“你不想殺他嗎,不過很遺憾,你殺死的是夜泉”。
老爺閉嘴不語。
君霧收回了笑容,面色冷竣,“爲什麼不說話?想掩蓋你所做的事嗎”?君霧從西裝內兜裡拿出了文件,兩指微夾着,手軸靠桌的將文件鋪攤開來,“看看這是什麼?這一份是叔叔的遺囑,這一份是你跟司機簽定的合同”。
老爺睜大了眼睛,“原件怎麼會在你手上”?難道當初沒有搶下文件,被君霧發現了?
黑道上的朋友一點作用都沒有,殺了夜泉,文件還沒搶到手,被抓到警局,輕輕審訊就供出了他這個元兇,這才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被抓進局裡,被判了刑。
“一直都在”,君霧淡淡的說着。
老爺憤然起身,抓過文件撕了個粉碎。
君霧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明朗的笑容,“何必這麼猴急,我敢把文件拿出來,當然是因爲這些文件已變成了廢紙”。
遺囑已經交給曹律師,天諾現在已是深谷家的領導人,只因年齡太小,暫由君霧代爲領導,現在撕的這份遺囑是贗品,至於那份合同則是真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老爺警戒了起來。
“我想做什麼,那就說說現狀吧,深谷家現在由我來領導,至於父親你,只有吃牢飯了”。
“呵,你一個小孩子根本管理不了這麼大家企業,我纔是深谷家的領導人,只要我動用關係網,管他是否殺人我都不會受牽連”。
“是嗎,父親真是嘴硬呢,被判了刑,上訴不成,父親就沒想過爲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