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爲何如此狠心?這島上的權貴爲何如此殘忍?針扎不到肉不知道疼,這些人沒有真正體會過,所以不知道其中的苦楚,這島上的奴隸這般生活,那是多麼讓人心寒,心碎,又絕望的事情。
心情複雜又低落的攸枷,體溫在漸漸的升高,鬱鬱蔥蔥的樹木,清澈的小溪,純天然的大自然空氣也格外清晰,攸枷深吸着氣息,想撫平心中的陰霾,想掃去身體的熱度。
走到大石頭處金和攸枷坐了下來,攸枷催促着,她想知道更多,她想知道全部,想知道眼前善良、溫柔的大姐姐,遭遇了怎樣悲慘的故事,她需要怎樣去呵護。
金望着攸枷微笑着,緩緩的開口,“我的媽媽是個女強人,白手起家,她很溫柔,也有很多人追求,在衆多追求者中,她選中了爸爸,沒多久我就出生了,那時我很快樂,很幸福,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誰知好景不長”。
金拔下一根嫩草把玩着,“我五歲時母親去世了,還沉浸在悲痛中的我沒想到會有更大的災難,我的爸爸,我的親生父親,把我賣到了冰玉羣島,他告訴我這裡是個樂園,我還信以爲真”。
金笑的有幾分燦爛,“結果等待我的樂園就是對身心的摧0殘,我試過一晚上接二十個男人,也試過一次接好幾個男人,我想過出逃,可卻逃不掉,就在那時遇到了艾勒,他其實也是客人,但他身上卻帶有槍”。
攸枷嚥了咽口水,目不轉睛的看着一直含笑的金,金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眼睛裡沒有半點迷茫,充滿光澤的雙眸很難發現會有那樣的過去。
金又道,“艾勒說如此絕望的女孩早就自殺了,爲什麼我會選擇活下來?我說因爲我一直抱有希望,那時說這話是騙他的,我真正想活下來的理由,是想親手殺掉我的父親”。
說這話時,金將手中的嫩草捏斷了,攸枷心裡明白,金的內心其實很悲傷,外表卻裝的很堅強,這讓攸枷無比心疼,注視她的眼眸更深了一分。
金甩掉了嫩草,“後來一個財主開發了火鳥島,就是這裡,讓艾勒和赫達來管理,艾勒就把我帶來了,我知道艾勒愛我,所以知道我存在的人不多,只有艾勒的左右手,就是李和漢特”。
金又撿起了地上的樹葉,依舊拿在手裡把玩着,“艾勒還是嬰孩時就被送到了冰玉羣島,被交給了女軍火商赫達好生照顧着,因此他練就了一身本領,後來理所當然的接管了火鳥島,艾勒想好生打理這個島嶼,你看到的正常的東西都是出自他手,赫達卻截然不同,非正常的殘暴的東西都是出自赫達”。
金抿了下嘴角,“艾勒和赫達本是養母子關係因此出現了裂痕,財主全力支持赫達,所以你看到非正常的東西很多,因爲意見不同,財主和赫達準備把艾勒幹掉,那時是最緊張的時期,我,艾勒,李和漢特,我們四個人商議着準備離開這裡”。
金掏出了香菸點燃,語氣也變的有些低沉,“就在這時艾勒知道了他的身世,原來他是財主的親生兒子,財主因爲有先天性的疾病無法根治,需要有人捐贈匹配的器官,他雖貴爲財主,卻找不到合適的人捐贈,身爲財主情0婦的赫達就出了個主意”。
這時金露出的笑容中頗有深意,有不屑,也有無奈,有深惡痛絕的憤慨,也有替心上人感到無限的傷悲與心疼。
“讓財主生個孩子,取孩子身上的器官,財主就跟他的合法妻子生了艾勒,又騙妻子說孩子生下來就死了,本來財主早就想取艾勒的器官,但需要艾勒成年,這樣器官纔不會出現排斥”。
金的眼眸中含上了希望,“在等待艾勒長大的這個期間,財主還想更有錢,所以打算開發出新島,等火鳥島建有規模才動手,知道這一切的艾勒放棄逃離,知道了艾勒的身世,我才告訴他我的身世,艾勒就給了我把槍和錢,讓我去找父親”。
金微皺上了眉頭,“我回到意大利,找到了親生父親,我對他充滿了仇恨,沒有一絲猶豫的殺死了他,當初母親留下來這麼多的財產,全被他拿來當揮霍的籌碼,他極力的追求母親對母親好,只因爲母親有錢,呵”。
金含上了眼淚,“我覺得意大利沒什麼留念的,我就又回到了這裡,我是自願上的船,攸枷,你害怕我嗎?會不會覺得我雙手沾滿了血腥”?攸枷急忙搖頭,“是嗎”,金微眨了下眼睛,眼淚跟着淌了下來。
攸枷握上了金的手,“我知道你的心很痛,哭吧,我會陪在你身邊”。
“小攸枷真溫柔呢”,金抹着眼淚又道,“我回到這裡,漢特告訴我反抗失敗,他和李從此彼此懷疑,反抗失敗時李救了艾勒,讓他離開了冰玉羣島,李說艾勒是去聯絡黑手黨,一起攻打赫達所在的雲龍島,等他回來時,以前艾勒的手下會跟他一起起義”。
金也握上了攸枷的手,“攸枷,我看的出來李很在意你,所以到那時,李可能會提前把你送走” 。
“金走嗎”?
“我不會走的,這裡本來就是我的家啊,再說我是艾勒的女人,我怎麼會離開”。
“那我也不走,留下你們,我會很擔心”。
“攸枷,你真的很善良,可是你留下來有什麼用?你會開槍嗎?會殺人嗎?我真的不想讓你的雙手也沾滿血腥,那真的很痛苦”。
攸枷感覺到金握她手的力度重了一分,她伸出手擦拭着金的眼淚,“金,謝謝你的關心,到那天我或許真的會留下來”。
她不呆在這裡又能去哪裡?去別的地方自謀生路,可這裡有她的朋友,再回孤兒院,這已經不可能了,她也不願回去,再回到法國?再回到星的房子裡,那樣會不會又引起父殺母?她會不會被抓再被賣一次?攸枷不敢想下去。
“攸枷”,金輕聲的呼喚,“你的身世呢?是怎麼樣的”。
攸枷咬了下嘴脣,開始講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