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夏雨傾盆而下,彷彿落在耳邊的雷聲震耳欲聾,天邊猙獰的火舌像要撕開濃濃的黑雲,張牙舞爪得刺目。
下午四點,天卻黑得像是晚上,路燈全開也讓人看不清三米之外的景象。
a市豪門住宅區,一幢佔地近千平方的豪宅鐵門外,一個穿着長裙的女孩跪在那裡。
雕工精美的鐵門欄柵闖開着,女孩就跪在中間。保安亭裡的保安臉上是不捨和無奈。
雨水傾盆的落下,她狼狽不堪的跪在那裡,頭髮妥妥地貼着她的後腦勺,臉上。不知道她跪了多久,身體已經有些搖晃,卻還堅持着跪下去。
衣服溼透,裙子的布料粘在身體,露出她纖瘦的腰枝,她的手,放在膝蓋處,低着頭,安靜的跪在那裡。
保安數次拿起傘想要過去爲她遮擋這大雨,卻又數次的放棄。因爲身爲範家的老員工,他深知,如果他擅作主張的去爲她遮擋了雨水,接下來,等待她的是更加強痛苦的處罰。
“吱。”雨簾中突然出現一輛開着車燈的車子,大概是因爲雨勢實在太大,車中的司機也是在車子快要逼近女孩時纔看到跪在門中間的女孩,車子剎得有些急,離女孩只剩不到半米的距離。
豪車內,坐在車後座的男子正拿着手機用法語講着什麼,一張俊美如阿波羅般的臉,輪廓分明。此時簿脣微揚,弧度勾勒得十分完美,輕吐的法語如最深情的情話,讓人沉淪,深邃的眼眸露出淡淡的笑意,“好,回頭見。”
車子突然的剎車讓男子不滿,剛剛打電話時的淡笑也盡數斂去,嚴肅的表情像一張堅不可摧的面具。
司機有些慌張的解釋,“涼少,前面有人跪在那裡。”
聽到司機話語的司徒景涼擡眸,透過擋風玻璃看向前方。但,雨勢實在太大,他看不清她的臉,只看到一個單簿的身影,倔強的跪在那裡,腰背挺直。
看到轎車的出現,保安彷彿看到了救世主,終於有藉口讓大小姐起來了。只見他有些激動的撐開傘,從保安亭匆匆地走出來。腳下的水濺溼了他的褲管。
然而,有個人比卻比他更快一步。
“開門。”車內,司徒景涼淡淡地開口。車內的保鏢便撐傘下車,打開了車後座的車門。
蹭得發亮的皮鞋,燙得沒有有一絲折皺的褲管,踩在溼透的地板上,雨水一下子就濺溼了他的褲腳和鞋面。
保鏢半個身子露在傘外,只爲了讓眼前的涼少不被雨水打到。
司徒景涼走向前面,看到跪在地上的女孩,嚴肅的臉上沒有一絲外泄的表情,果然是她。
範依依已經被雨水拍打得沒有知覺了,只覺得麻木,十分的麻木。
落在頭髮上的雨水,打在臉上的雨水,她早已分不清,她只是微垂着眼皮,這樣,眼睛可以好受一些。跪在地上的膝蓋沒有知覺,挺直的腰背只是慣性使然的挺直。
視野模糊,耳際是雷鳴聲。
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雨勢滂沱的日子,她卻倒黴地跪在這裡。
忽然打得讓人生疼的雨點不再落下,範依依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皮鞋,順着濺得微溼的褲管,她一路擡頭往上看去。
身着筆挺西裝的主角站在她的面前,那張臉……並不陌生。他像是最尊貴的皇者,睥睨着此時跪在雨勢中卑賤的她。又像是一座大山,沉穩地立於她的眼前,爲她遮住了狂風擋住了大雨。
她看着他那張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同一張表情的臉,嘴角微微的上揚,她開口說話,“你來了。”
“轟。”雷聲蓋過了她的聲線。讓人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範依依只覺得整個人的力量都被抽走了,暈眩感傳來,她身體搖晃了兩下,然後朝他倒去。
司徒景涼蹲下將她及時的扶住,她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緊閉的眼睛,睫毛輕顫。
他沒有聽到她說了什麼,但,她的脣形他看懂了。
她說的是,你來了。
是,他來了。
不顧她全身溼透,司徒景涼將她公主抱的抱起,量身剪裁的西裝一下子被沾溼,他抱着她邁開步,朝着豪宅走去。
保安站在那裡,怔怔地呆住。
涼少……抱起了大小姐?!
範家大廳,氣氛空前的低溫,範家老爺子沉着一張臉坐在正中的位置。
範家獨子,也就是範依依的父親範敬誠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他的身邊坐着的是他的妻子李佳旋。而李佳旋的對面坐着的是她的一雙兒女,大女兒範淺夏,兒子範書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