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彥要求的這一年期限於情於理都是說得過去的,當然,更多的人是覺得,景彥也是懷疑是司徒景涼做的吧。
一年的緩衝時間,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也夠查出些什麼了。
“嗯。”司徒景涼淡淡的應了一聲。
司徒銳淳的決定和站場,他能理解。
“兇手的事,查得怎麼樣了?”司徒銳顯端起面前的咖啡,掩飾了他的不安。
司徒景涼並沒有發現到他的異樣,搖了搖頭,“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聽到這話,司徒銳顯就鬆了一口氣,他放下咖啡杯,唉了一聲,“專業殺手,要查就難,但是銳明之前與m國的官方組織有牽扯,這事若是他們派特工做的話也不無可能。”
司徒景涼看向他,“大叔?”
“景涼,有份東西,我想讓你看看。”司徒銳顯這次來,並不只是談司徒銳明下葬祖墳的事,他還要做些別的事情。
司徒景涼看着他拿出一個u盤,“這是什麼?”
“景涼,我懷疑你明叔是m國人做的。這是你明叔當天給我發的郵件,我收到他的郵件不過一個來小時,他就遭遇了槍殺。”
司徒景涼拿過u盤,然後拿出手提電腦,將u盤往電腦上一插。
看到上面的郵件,他眯了眯眼。然後合上電腦,望向司徒銳顯,“這是他發給你的?”
“是,出事前。一個多小時。”司徒銳顯不敢確定的是,司徒銳明當時是不是已經知道玉扣令一發,他不會再有活着的可能,所以才發了這封認錯的郵件。
但是,猜想已經沒有用,人已經死了。
現在只能確定的是,他當時是的確知道錯了,起碼,他已經抱了去死的決定。
雖然沒有明白着直說,但是言行字語間,司徒銳明都在表達着他的無奈和被逼。
司徒景涼沉默許久,“司徒家……已經落到了m國的控制中?”
“以華爾街的那羣人的手段,國家都能控制在手中,何況只是集團。”司徒銳顯明顯的很焦慮,“景涼,他們的目的,是通過司徒家徒斂財,你明叔他背後可能也做了一些不合法的事情……”正因爲這樣,就更加被動了。
一個人要是不正的話,就有太多的把柄。
司徒景涼只提出了一個疑惑,“如果這樣的話,他們要殺的人不是應該是我麼?”司徒銳明顯然一直以來都與那邊有合作的,好吧,說控制是太難聽一點,但是被逼着的合作也就不是真的合作了。
“……”司徒銳顯看着他。
“依依被綁架的時候,他們只是要我辭去族中所有的職務……”司徒景涼的腦袋轉得很快,因爲之前他有設想過這樣的可能性,但是又推翻了。
司徒銳顯聽到他這話立馬就打斷了,“也許,他們要的是一箭雙鵰,讓我們家族內亂?如同曾經那樣……”
司徒銳顯有些話沒有繼續往下說。
“曾經哪樣?”司徒景涼看着他,“大叔,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
“景涼,你知道你爺爺當年爲什麼選擇了原諒你明叔嗎?”司徒銳顯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前,俯瞰着樓下的景色,提前二三十年前的事,司徒銳顯心情很沉重。
司徒景涼嗯了一聲,“明叔騙了爺爺。”
“這是最大的原因,但是當時的情況是……你爺爺選擇了保存司徒家的實力。”司徒銳顯看向他,“景涼,家族越大,盯着的人就越多,越多人想要做空司徒家族。”
所以,司徒家族的第一條家規便是,“一切以家族的利益爲重。”
司徒景涼卻並不想談這些事情,爺爺已經去世,他的選擇他後不後悔司徒景涼不知道,但是司徒景涼知道,司徒老爺子在臨死前,是內疚的。
他委屈了長子一家,換來司徒家的安穩。
“景涼,現在是我們團結一心的時候。”司徒銳顯看着他,“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已經準備要動手了。”只是利用司徒家族這樣做掩護,他們已經不願意了,他們想將司徒家族的一切都吞併他們的腹中,斂入他的手中。
“你已經確定了是官方人員做的?”司徒景涼聽他的語氣,理解的是這樣的。
“不然呢?”司徒銳顯看了電腦一眼,“這裡面的字眼,你明叔都在表明了,他也有無奈的。”
“我總覺得,這不像是他的風格。”司徒銳明若是有悔意,之前就悔了,不會發展到後來的地步。
再有,司徒銳明應該與那邊也不是開始合作,看樣子是合作好久了……
見司徒景涼懷疑,司徒銳顯又趕緊說道,“這事我會跟景彥說,現在你們兄弟絕不能內訌。”
“……嗯。”司徒景涼沒有再深想。
司徒銳顯見他終於不再像個偵探似的剝根究底,放下心來。
“你母親身體還好嗎?”他,還需要與江嵐好好的談上一次。
“還好,昨日回了江南,過幾天才回來。”
“回江南了?”司徒銳顯點了點頭,“那就沒事了。”
聽到這話,司徒景涼卻是覺得怪怪的,“大叔你找母親有什麼事?”
“沒有啊。”司徒銳顯有些不自然,“能有什麼事,就是你明叔下葬到祖墳的事,你母親她……”
“母親不願意,不過後來也沒有反對。”因爲大家都知道,身爲媳婦的江嵐就算再反對,也是效果沒有多大。
司徒銳明不止是司徒家的子孫,他還是上一任家主。
家主不能葬入祖墳,呵呵,那誰能葬入?她一個外姓嫁進司徒家的媳婦麼?
說到底,在司徒家,江嵐的影響力是有,但是有些也是沒有的。
哪怕就算是司徒景涼出來反對,也是沒有用的。
“嗯。”司徒銳顯沒有再說什麼。
司徒景涼則是心緒不寧,今天要不是司徒銳顯來找他,他是要陪着範依依去醫院的。
這會也不知道檢查完沒有。
想了想,他還是拿出手機,對着司徒銳顯說道,“我給依依打個電話。”
“嗯。”
電話通了,範依依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問題,司徒景涼也沒有發現到異樣。
而那頭,範依依掛上電話,整個人都無力的蹲了下來。
剛與沈悠悠分開,這會又接到司徒景涼關心的電話,她卻不能老實的說什麼。
她就這樣蹲在地上,無比的難過。
三成的懷孕機率,這已經比五成低得太多太多。
或許她結婚前,就應該來醫院做下檢查。只是卻從來沒有深想過,也沒有懷疑過自己會是這個樣子。
她之前也一直覺得,她曾經懷過孕,不孕不育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她的身上的。
現在的確是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但是,三成的受孕率也不比不孕不育好太多了。
“停車。”沈安旭只是無意的看向車窗外,卻不小心的看到了蹲在地上範依依,她看起來有些異樣。
司機一停好車,他就匆匆地下車去,“依依?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範依依擡起頭,就看到了沈安旭熟悉的臉。
二人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面了,上一次的見面還是她和司徒景涼出去度蜜月,在機場的遇見。
也沒有再聯繫過,微信,手機,郵件,什麼都沒有。
沈安旭突然的出現,範依依還有些愣着,“安旭?”
沈安旭扶起她,“你怎麼了?怎麼蹲在大街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範依依搖頭,“沒有。”她不是不舒服,她只是太難過了。
她一想到醫生給她的檢查結果,她無法不難過。
她看着沈安旭,想哭卻又不能哭。
墨鏡遮打了她難過的視線,沈安旭不知道她此時心裡頭的掙扎。他只是十分擔心地看着她,“你還好嗎?”
範依依望着眼前的沈安旭,他好像變了。
人變得更加的沉穩,更像一個商人了。
“我沒事。”終究,她還是沒有吐露她難過的心聲,而且還強打起精神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只是走得太累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路過。”他是真的路過,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馬路上遇見她。
自從她和司徒景涼結婚後,他一直在自我療傷。
他的視線不由得的往她的腹部瞄去。然後略有疑惑。
怎麼她一點孕像也看不出來?訂婚的時候就說已經懷孕,到現在都這麼久了,肚子該顯了吧?
他的視線只是不明顯的停留了一下,看到範依依瘦削的臉,他忽地說了一句,“你太瘦了,依依,司徒景涼對你不好嗎?”
一定是太瘦的原因,所以纔不顯肚子吧。
不然,算起來時間的話,她的肚子該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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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沒有打擾她,也許也是怕看到她大肚的樣子吧,看到她的肚子裡孕育着司徒景涼的孩子。
他突然這麼說,範依依還怔了一下,直到她忽地想起什麼。
是了……
之前他問她爲什麼那麼急着與司徒景涼訂婚的原因時,問她是不是懷孕了,她直接地承認了說是奉旨成婚。
只是現在……呵呵,她又上哪裡去懷個孩子呢?
她的手放在腹部,十分憂傷。
而沈安旭卻誤會了,以爲她這是如同所有懷孕的女人一樣,散發母愛的自然動作。
他難過的撇開眼,裝做什麼也沒有看到。
她,不再屬於他,並且,不會再屬於他。
他應該清楚的知道,明白的。
曾經是最要好的朋友,曾經還是情侶,最親密的夥伴,而現在……卻相對無言。
範依依擡手撩開墜下的髮絲,說道,“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