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機票離開?
特助還傻呼呼地問了出來,“涼少,訂機票去哪?”
“……”這麼蠢,是怎麼混到特助的位置的,司徒景涼冷眼掃過去。
特助趕緊哦了一聲,“啊,是了,明天約了b市的x公司。”他隨口的說出一個公司名字。
司徒景涼不再停下,邁步離開。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看到範依依那哭得稀里嘩啦的臉。
特助讓司機倒退到範依依的面前,看着她,“少夫人,上車吧,我送你回酒店。”
範依依吸了吸鼻子,擡起淚眼望着司徒景涼的背影,模糊不清,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特助看到她哭得慘兮兮的臉,怔了一下,咦,少夫人低下頭這麼久,原來在哭?
如果不是晚上,這會地上都有一圈淚跡了吧?
特助壓下驚訝,“少夫人,上車吧。”
“謝謝。”他不在,她不再需要剋制什麼,說出的話果然是帶着哭腔的。
好在,好在她剛剛一直都沒有開口。不然他一聽就聽出來她在哭了。
特助坐在副駕座上,忍不住回頭的給她遞紙巾,“少夫人,你跟涼少……鬧彆扭了嗎?”
身爲特助都不知道涼少和少夫人什麼時候鬧彆扭了,他是不是混得太差了?要是他知道,人家兩人還離婚了,他是不是可以去死了?
範依依接過他遞來的紙巾,“謝謝。”
對於特助的問題,她沒有回答的打算。
輕輕地搖下車窗,讓風風乾她的淚痕,她看着車窗外。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景,她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沒有觸景傷情,要平靜下來也容易下來一些吧。
範依依一直這樣看着車窗外,失神地回放着司徒景涼剛剛的一切。
他終究不再在乎她了。
所以,沒有了耐性,也沒有了曾經的愛意和柔情。
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爲什麼真的這麼承受着,會如此的痛苦?如此的難受?
她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卻連叫住停下的話也沒有資格再說。
車子去到了酒店,特助攙扶着她,剛下車,就看到了沈安旭,他焦急的迎了上來,“依依,你沒事吧?”
聽到她下塌的酒店着火了,沈安旭就火速地趕了過去,確認她安全無恙,而且轉住在了這家酒店,他就趕了過來,一直在大堂裡等着。
“安旭。”
“……”咦,頭號情敵出現了……
特助扶得範依依穩穩的,“少夫人,我扶你回房間吧。”
“不用了。”範依依和沈安旭同時開口。
特助怪異地看着他們兩個,難道這就是涼少和少夫人之間矛盾的原因?因爲沈安旭插足成功了?有沒有搞錯,雖然沈安旭是不錯,家境也好,但是!但是他家涼少纔是最好的啊。
範依依哪裡管得了特助的胡思亂想,看着他說,“謝謝,你先走吧。我沒事了。”
“……”把少夫人交給涼少的情敵,真的好嗎?
要不要打電話跟涼少彙報一聲?
要不要跟他提提,這酒店裡有隻情敵在守着?
沈安旭已經上前來,扶住範依依,他也看到了她受傷的腳,“依依,你怎麼樣?”
“沒有多大的事,就是下安全通道時,拐到了腳了,上了一趟醫院。”她淡淡的解釋,“安旭,扶我回房吧。”
“……”特助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他是遲疑了許久纔將房卡交了出來,“少夫人,房卡。”
“謝謝。”範依依由沈安旭扶着,頭也不回的走了。任由特助在那裡一陣風中凌亂,糾結着要不要跟涼少彙報,夫妻吵架什麼的最忌諱的就是有第三者虎視眈眈啊!
直到他們消失在電梯裡,特助才轉身離開,唉呀糟糕,他忘記給涼少訂機票了。
那什麼,涼少是真的打算今晚乘夜機去某abcf地嗎?以上字母請隨便選一個城市。
好在他剛出酒店,就聽到司徒景涼說,“過來接我。”剛剛車子給了範依依,他雖然瀟灑的轉身走了,但是卻是一直在走路,而此時……他走累了!
特助點了點頭,“是,涼少。”
聽到他報備的地址,他趕緊過去。
司徒景涼根本分不清現在的東南西北,只是剛剛像是在狼狽的離去,什麼位置也沒有選,然後就胡亂的走了。
此時他走得累了,在一個廣場的長凳裡坐了下來。
明明她已經近得在手中緊握着,可是……他卻連牽她的資格也沒有。
他們再沒有關係了。
她留下的那紙離婚書,他還給她的離婚證。
他和她,都是離異的狀態,再沒有任何的關係。原以爲不會再見面,他也不想再見她,知道她平安,那麼也就算了。
其實她消失半年後的那時,他知道她安然無恙的時候,雖然惱怒生氣她的隱瞞,他卻是派了人去找她的,精準的找到她。
他遠遠的看過她,然而,他終究也選擇了不露面。
那時的她,剪了俏麗的短髮,在廣場裡喂着一隻白鴿,笑容那麼的甜美,像一張名信片,將那樣美好的一幕停留在腦海裡。
特助找到司徒景涼的時候,只看到他家涼少很不符合身份的坐在廣場裡,而他身邊……一羣廣場大媽在跳着廣場媽。
那吵鬧喧囂的氣氛與他的憂鬱怎麼就那麼的格格不入呢?
“涼少。”特助上前。
司徒景涼走神太久,他根本都沒有注意他身邊的廣場大媽。
聽到特助的聲音,他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道,“走吧。”
“涼少,還訂飛機票嗎?”麻煩給個具體的地點啊。
司徒景涼回頭淡睨了他一眼,“你智商是負數嗎?”訂什麼機票,他的行程有那麼閒得可以亂飛嗎?
“……”這跟人家的智商有什麼關係哇。
司徒景涼回到車上,沉默不語。
特助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涼少你就別玩明媚憂傷的神情了好嗎,給點指示啊,比如說,今晚睡哪呢?讓他好早做安排啊?
可是看着這樣的司徒景涼,特助又怕自己的智商再被質疑,什麼都不敢問。
一會,他聽到司徒景涼問他,“她怎麼樣了?”
“嗯?少夫人啊……那個,剛剛沈家四少不知道是怎麼知道我們換的酒店的,在大堂裡等着少夫人。”這種事情還是別瞞了吧。
聽到沈家四少這四個字,司徒景涼冷哼,吐出幾個字,“纏人精。”
至於沈安旭怎麼會知道,c市還有沈家不知道的事嗎?
“涼少,剛剛少夫人哭得慘兮兮啊。”特助猶豫了一會還是做了這樣的彙報,“眼睛都哭腫了。”
“什麼?”哭了?她什麼時候哭了?
他怎麼不知道?
“估計是腳太疼了吧,女人總是脆弱一點的嘛……”
“回酒店。”
“嗯?”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司徒景涼冷眼掃了一下蠢笨的特助,平時不是挺利索聰明的一個人麼,怎麼這會蠢成這個樣子。
特助真的好想喊救命啊,涼少你這樣總是突改決定的,想想人家跟不跟得上你的腦思路好不好啊,而且話又都只說一半,讓人家猜測得好痛苦好難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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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依依坐到牀邊上,看着已經上過藥的傷腳,消了一下腫了,不過依舊很難看。
沈安旭蹲了下來,看着她的腳,“很疼吧?”
“還好。”範依依輕聲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下塌的酒店跟這裡可不是同一個酒店。
“查查就知道了。”他站了起來,看着她。
她的眼睛紅腫,看樣子哭得有些慘,他嘆息一聲,“怎麼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疼了。”她假裝是因爲傷腳而疼哭,不是因爲司徒景涼。
可是沈安旭是智商爲負數的人嗎?
他輕呵呵一聲,“心嗎?”
“……”範依依凝視着他。終究點了點頭,“很疼,我以爲我可以承受這樣預料到的結果,但是,卻發現我並沒有這麼的堅強。”
她自小的生活環境遭遇,讓她自以爲她能堅強的面對一切,但是事實證明,她還是很弱,她還是無法做到。
看到司徒景涼的態度,她無法控制……
沈安旭唉了一聲,“依依,你這樣何苦呢。”
範依依卻逞強的笑了笑,“是很痛,但是不後悔。”她不想司徒景涼夾雜在她和他母親之間難做。
江嵐當時又是那樣的情況,若是她再不退步,都不敢去想後果會是怎麼樣的糟糕。
難道讓全家族的人都質疑他的能力?責備他的不孝嗎?
她的離開成全了大家。
傷了她,也傷了他。
沈安旭無語,他坐到不遠處的凳子上,“你不後悔又爲什麼哭?”哭得這麼傷心。
“因爲我愛他。”範依依輕扯着嘴角,“安旭,我愛他。”
“……”他雙手交疊,沉默不語。
範依依呵呵兩聲,“只是他家族太大,顧慮太多,他不在乎,我卻不能同樣的不在乎。”她望着沈安旭,“同樣出身世家的你,應該明白一個繼承人的責任。”
“明白吧……”只是他不明白她這樣做,何苦呢。
傷了彼此,成全的卻是大家。
“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沒事,明天醒來回a市開會,生活還要繼續過的不是麼,今天要不是來c市,我與他也不會偶然遇見,以他的身份,他若不想見我,我這輩子也見不到他的,以後……應該也見不到了吧。”
愛也好,心疼難過也罷,都不重要了。
他不乎。
她亦……無可耐何。
“不用我陪你多呆一會?”她這個樣子,他不太放心。
範依依搖頭,“我也累了,準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