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給你姐姐道歉。”範老爺子不是笨蛋,他當然明白了範依依這話的意圖。而他,也打算安撫她,成全她。
所以,範老爺子看向了範淺夏。
“爺爺!”範淺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我又沒有錯。”
範依依吃着東西,壓根不再搭理她。
今天範淺夏這歉是道定了,誰讓她剛纔那眼神那麼欠抽,範依依回來範家本來就不爽了,又因爲與司徒景涼的事情就更加不爽了,被範淺夏那樣看着,呵,只怪範淺夏倒黴,惹得她十分十分的不爽。
生活本就憋屈,她現在還忍個毛線。
她奈何不了司徒家,奈何不了範家,她還奈何不了一個範淺夏嗎?
“爸,淺夏她……”李佳旋聽到老爺子要她的女兒給範依依道歉,也忍不住開口。
然而,範老爺子的眼神卻只是看了看範依依,她沒有說話的意思,他沉了沉臉,“淺夏上次那樣本來就不對,依依是女孩子,臉要是花了還能看嗎?”
範淺夏咬着嘴脣,就是不想道歉,讓她給範依依道歉,還不如直接給她來個一巴掌。
“爸。”範淺夏看向範敬誠,希望他說句求情的話。
而範敬誠的話還沒有開口,就聽到範老爺子說,“淺夏是你的女兒,依依也是你的女兒。”好吧,這話一出,範敬誠是一句話也不能出了。
“我不。”範淺夏雙手握拳,推了眼前的凳子,準備跑開。
但是範依依又怎麼會讓她又一次的逃掉,只見範依依放下筷子,看向了範老爺子,“看來淺夏是覺得,想劃花我的臉,和沒有把我的臉成功劃花是兩回事。”
範依依站了起來,“我吃飽了。”
“站住。”範老爺子喝斥一聲。
範依依以爲這話是對她說的,卻沒有想到他這話是對範淺夏說的。
“給你姐姐道歉,讓她原諒你。”範老爺子對着範淺夏說道。
範淺夏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以往她就算跟範依依鬧矛盾,也只有範依依吃虧的份,哪怕錯的人是她,受罰的也永遠是範依依。
如同前些日子,她可以輕易地讓範依依在雷雨天中跪在大門口。
只要她不願意,家裡人從來不會真正的逼她做什麼,但是今天,爺爺竟然逼她給範依依道歉?
範依依在她的生活一直都只是被欺負的份,給她道歉?!
“我不。那天是她激怒我的。”範淺夏眼眶紅了,覺得特別的委屈。
範依依站在那裡,與憤怒的範淺夏對視,“不是我請你來我的房間,也不是我讓你質疑司徒景涼的決定。我只說了一句,女人就是長得好看就行了,你就生氣了,想劃花我的臉。”
“你……”
“如果你不道歉,從今天開始,你就搬去學校住。”範老爺子威脅人從來是打七寸的,範依依都反抗不了,範淺夏又怎麼反抗得了。
“爺爺。”
“夠了,你爸媽這麼多年把你寵得不像樣子,你要再這樣,會害了我們範家。”範老爺子語氣嚴厲,一頂大帽子扣在了範淺夏的頭上。
範淺夏咬着下脣,望着範依依。
沉默許久,她終於言不由衷的說,“對不起。”
“我沒有聽見。”
“對!不!起!”範淺夏像是遭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大聲的喊道,然後掉下眼淚跑開。
“依依,淺夏被寵壞了,你原諒她一次。”範老爺子看向範依依。
範依依點了點頭,“明天早上學校有事,我今晚回學校住。”
“嗯,讓司機送你。”範老爺子沒有阻止,自那天宴會他得知司徒家挑選媳婦有信物送的時候,又知道信物就是水晶鞋時,他對範依依的態度就更加的慈祥了,十足的好爺爺。
“對了,依依,水晶鞋你保管起來了嗎?”範老爺子想到這事,覺得要提醒一下範依依。
突地提到水晶鞋,範依依眼裡雖然有些訝異,但也點了點頭,“放在學校了。”之前本來要還給司徒景涼的,但是司徒景涼說,衣服和鞋子她穿過了就是她的,首飾倒是收回去了。
再然後,就是前些天發生的事……
“要好好保管,最好還是帶回家裡來。”範老爺子笑得慈祥,“那畢竟是景涼給你的訂婚信物。”
信物?範依依一臉被嚇到了的樣子,“什麼信物?”她聽錯了吧?訂婚信物?現在這個年代,還有訂婚信物這種東西嗎?
見她這種表情,範老爺子也是有些驚訝,“你不知道?”
“……”她該知道嗎?
範依依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什麼亂七八槽的東西?
“他們這些世家都有傳承的信物,司徒家的是水晶鞋。”範老爺子簡短的解釋了一下,“鍾家宴那天,景涼有心了。”
範依依聽到這話的反應卻是她又被坑了?
司徒景涼,你要不要這麼的過份啊!!
她快要抓狂了。這麼說,那天那些人盯着她腳下的水晶鞋看並不是因爲她的水晶鞋名貴或是精緻什麼的,而是因爲……那是司徒家給女方的信物?!
還能更坑些嗎?她什麼都不知道啊,就這麼被冠上了她是司徒景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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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依依讓司機先回去了,揹着揹包,踩着帆布鞋,,她自己一個人走在馬路上。
繁華的a市,霓虹燈將這座城市照得亮如白晝。
想到水晶鞋,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這麼說,在上流社會,她,範依依已經不是範家的大小姐,而是司徒景涼的未婚妻!
怪不得那天他會對人家說她是他的未婚妻。
也怪不得他對司徒景夏說她是準大嫂。
她竟然糊里糊塗的收了人家的訂婚信物!!好想哭。
而那天在酒店裡又發生了那樣的事,她現在連見司徒景涼都不想見好嗎?她果然是太自以爲是了,司徒景涼是什麼人啊,司徒家的繼承人,腦袋隨便的轉個彎就能把她給玩死了啊。
可是爲什麼是她?
別談什麼一見鍾情,她跟他見面次數不算少,但也沒有一見鍾情的發生。
抓狂,她一想到現在的這些所有事情都是她那天手賤的發信息向他求救而出現的後遺症,她就想把自己給狠狠的拍一下!
惹上了他,甩不掉他,設計想要陷害他讓他知難而退放棄她,結果呢?
她站在路燈下,看着昏黃的燈光,欲哭無淚,接下來怎麼辦呢?把水晶鞋給砸碎的話能不能補救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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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範依依拿出之前收好的水晶鞋,水晶鞋在燈光下閃耀着好看的光,她呆呆在看着。
逛街回來的莫語和沈悠然回到宿舍看到範依依還驚訝了一下,“依依?你怎麼回來了?”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在範家麼?
範依依沒有轉頭,只是沉悶地應了一聲,“嗯。”
“怎麼了?”沈悠然把購物袋放到一邊,走到範依依的身後,看到水晶鞋,她笑了笑,“怎麼了?”
範依依有氣無力,轉過身看向好友,“悠然,你說,現在中國還有以信物訂婚的嗎?”
“有啊。”沈悠然點了點頭,“我奶奶就還留着我爺爺給她的訂情信物呢。”
“我是說我們年輕一代,還有嗎?”沈悠然覺得怎麼有點歷史倒放呢,現在還有這樣的信物嗎?果然是範家根基太淺,不懂人家世家的規距麼。
“有吧,看地方。”
莫語走了過來,摸了摸水晶鞋,“真好看。”
好看是好看,但是現在這東西對範依依來說,真的是跟燙手火芋差不多,“錢錢呢?”
“她明天早上沒有課,估計下午纔會回來吧。”莫語收回手,“對了,你們有沒有覺得錢錢這幾天有些不太對勁?”
“怎麼了?”這幾天範依依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還真沒有關心錢錢有沒有異樣。
“說不出來,就是,她好像沉默的時間多了,有時看她在看書,可是好一會也不見翻閱,似乎有心事。”
“是因爲工作實習的事情嗎?”沈悠然拉過凳子坐下,“下學期就要學習了,聽我們班上的同學說,好多的已經找到了實習的工作。”
四人雖然是同一個宿舍,卻不是同一個專業的。
範依依學的是廣告設計。
而錢錢學的卻是會計。
而沈悠然和莫語學的是商務英語。
說到實習,範依依現在也是挺煩的,本來在她的計劃中是逃離了範家,然後她就去找實習的工作。
但是現在……
她現在成了範家的大小姐,範家會讓她找工作嗎?呵呵。
最重要的是,司徒景涼那位大叔!!!
站起,她將水晶鞋收起來,打定了主意,明天,明天一定要找司徒景涼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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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1點半,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範依依特意的選擇了這個時間段過來。
她走下出租車,手裡拎着一個袋子。
禮服她可以不還,但是,水晶鞋,她不能要。她必須要認真的,嚴肅地找司徒景涼好好的談一談。
再次來到泰山集團大廈下,範依依纔想起,沒有通行卡,她壓根就進不了這座大廈,也壓根見不到司徒景涼。
這會,她只能站在這裡傻等。
拿出手機,她猶豫了許久,屏幕亮了又黑,黑了又亮,就這麼的,她站在原地猶豫了十幾分鍾,最後才一臉霍出去的樣子,果斷地按了司徒景涼的號碼。
那頭,司徒景涼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低沉地聲音響在耳側,竟讓她心跳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