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拿出一個牛頓擺，放在桌上在不經意之間撥動它。
滴答滴答，蘇晴然的目光慢慢被牛頓擺吸引，盯着那個銀色的小球球，她越說越困，直至最後閉上眼睛睡着了。
“你在凱倫教堂結婚，還記得站在你面前的新郎，穿着什麼樣的衣服嗎？”
蘇晴然淺聲回答，“黑色的西服，紅色的領結，脖子上戴着一個項鍊，袖口上一隻雄鷹！”
“你記得你跟方巖結婚時候，他穿的禮服是什麼顏色的？白色？還是銀色？”
蘇晴然突然皺起了眉頭，呼吸也跟着加快。
dc迅速記下她的反常，“白色的禮服，只是時間長了，你有些記憶不清楚。蘇晴然，此刻，你站在你一扇門口，門裡面是你渴望卻不敢去碰的，你想打開它嗎？”
“不……”蘇晴然眼角落下眼淚。
“可是你會推開門，以爲你沒有退路，現在你推開門。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蘇晴然突然抽泣起來，“不要看到他……不要……”
“他的名字叫什麼？”dc目光嚴肅起來，聲音也加了一絲壓力。
“他……顧……”蘇晴然突然身體抽搐起來，她捂住太陽穴，嘴裡開始哼唱一首歌，聲音非常煩躁。
“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是什麼？”
“唔！”蘇晴然開始流鼻血，她就要從椅子裡撲到地上，dc一出手扶住她，在她耳邊小聲，“你很害怕，所以你關上了那扇門，關上門，你就安全了。”
蘇晴然慢慢安靜下來，身體不住地顫抖，嘴脣發青。扶住她坐在沙發上，dc繼續誘導，“當我數到三，你會聽到下課的鈴聲，你就會醒來！”
叮——鈴——鈴
蘇晴然睜開眼睛，看到牛頓擺還在動，而dc還保持剛纔的狀態坐着，手裡拿着筆畫畫寫寫。
dc擡頭看向她，“你流鼻血了，擦擦！”
蘇晴然拿過紙，驚呼一聲趕緊堵住鼻子，有些苦惱地自問自己，“我最近怎麼總是流鼻血？”
dc站起來，“壓力太大了會這樣。蘇小姐，你太壓抑自己了，等到爆發，也許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
“方巖，顧川銘，這兩個男人站在兩個極端拉扯你，你不怕有一天自己被他們撕裂了嗎？”dc把手裡的畫板遞給她。
蘇晴然低頭看着畫板，突然摒住呼吸，他怎麼能把她的掙扎畫得這麼相近？
“這兩個極端，代表地獄和天堂，你總要靠近一方，現在你靠近哪裡？”
“我……我不知道！”蘇晴然茫然地搖頭。
dc知道她在撒謊，也不揭穿，而是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柳條擺動。
“dc,你的初戀是在什麼時候？”蘇晴然問出口就後悔了。
“高中，我們學校來了一個很純粹的中國留學生，她讓我感受到了真正的中國人思維。”dc笑着回答她，似乎一點都被覺得自己被人窺探**了。
蘇晴然上前一步，“那現在呢？你們還在一起嗎？”
“她已經結婚了，而且有一對雙胞胎女兒，過得很幸福。”
她低着頭盯着牛頓擺，悵然若失，“曾經那麼相愛，她怎麼可以愛上其他人，你很痛苦！”
“小蘇，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那個時候的喜歡單純得只想要一起看電影談心就好。可是時間會沖洗一切，那種單純的感覺會改變。”
“不會改變，怎麼會改變？怎麼可以改變！”蘇晴然焦慮地低聲反駁，她低着頭，拼命地搖頭，“不可以改變，怎麼可以傷害他！”
dc走到她身邊，伸手撫摸她的頭，“小蘇，閉上眼睛，告訴我，想到方巖，你會想到什麼？”
蘇晴然有些茫然，不過還是努力去回憶，“我……他在籃球場上打籃球，他的笑好陽光。”
“還有呢？”
“我們一起看星星，偷偷去約會，我們約好畢業就結婚，一輩子不能離開對方！”蘇晴然說到最後，聲音充滿了愧疚，眼睛都不敢看dc。
dc溫潤如水的聲音慢慢誘導她，“可是你現在沒有做到這點，所以你在不安，是嗎？”
“是，我怎麼可以背叛他，dc,我好恨自己，我答應一輩子不離開他的，可是我沒做到，我背叛他了，嗚嗚……”蘇晴然靠在dc懷裡，小聲哭泣。
“你爲了誰背叛方巖？”
“我……我……”她放開dc,膽怯地後退一步，抿着嘴不說。
“換個問題，想到那個人，你的腦海會浮現什麼？告訴我，不用跟我隱瞞。”
想到顧川銘，蘇晴然突然腦海中浮現很多畫面，都是這段時間的事情。
“他很霸道！”不給她自由，連喂藥都能逼着她喝。
“嗯！”
“他很兇！”好些次都是被顧川銘兇哭的，就像今天早上，他那麼冷漠，好像不認識她了一樣。
“還有呢？顧川銘的冷漠霸道是外人都有目共睹的。有沒有我們不知道的？”dc笑着問她。
大家都不知道的？只有她知道……蘇晴然突然感覺臉頰滾燙起來，“無賴！”
那個的時候，顧川銘的冷漠徹底沒了，霸道中加了一些糾纏，笑得痞痞，語言和動作都很‘耍**’！
“混混？”這下dc也驚訝了一秒，隨即笑了，他沒有指明蘇晴然臉上那抹羞澀，轉而繼續問，“還有呢？”
“他不會照顧自己自己，可是他做東西很好吃！”
dc把畫本放下，靠着桌子環手臂看着她，“小蘇，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對方巖的記憶都停留在校園，那畢業之後呢？你們結婚了，不是嗎？你們在哪裡蜜月，拍婚紗照不會很順利，肯定會有一些甜蜜或者狀況外事情發生。你們第一次吵架，一起採購家庭用，這些生活呢？你想到顧川銘的時候，他霸道，兇，無賴，以及做飯，不照顧自己。這兩個男人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地位，你自己能分清楚了嗎？”
dc問完，蘇晴然也茫然了，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努力去深思，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回去多想想，有些事情，你只是在逃避而已。愛情不會停留，那種悸動不能成爲你愛情的全部。”
蘇晴然跟穆青離開的時候，dc突然又叫住她，“小蘇，愛情斷了五年，還能續起來嗎？”
蘇晴然身體一僵，沒有回答他。
穆青帶着蘇晴然去了警局，大家見到她都很熱情地打招呼，何晴已經結婚了，正在預備休產假，看到她i笑得格外開心，“快一年沒見了，你怎麼瘦了？”
“我在減肥。寶寶多大了？”蘇晴然知道何晴的名字還是依靠她的銘牌，看着何晴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她心裡五味雜陳，眼眶溼潤了。
“你現在還跟顧川銘在一起嗎？”何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她。
“我們……”
“其實當時我覺得方巖更配你，顧中校這人氣場太強大了，你這小身板扛得住嗎？”
“你說什麼？”蘇晴然突然一把拉住她，“你說當年方巖追我？”
“你發燒失憶了嗎？”何晴白了她一眼，“那每天在外面等着給你送飯，接送下班，你說那麼帥一個帥哥，你怎麼就每天都躲着他。”
蘇晴然坐在凳子上，茫然低語，“我怎麼會拒絕他？”
明明愛方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拒絕他？
“要我說。你們兩扯平了，方巖丟下你五年，你心灰意冷拒絕了他，那現在你跟顧川銘都離婚了，如果方巖還愛你，你們倆乾脆就再續前緣！”
何晴說完話，就見蘇晴然招呼都不打就匆忙跑了出去，荷爾蒙迅速增長，怒氣涌上心頭，何晴摸摸肚子，“鎮定，我不能亂髮脾氣！”
“穆隊長，我想看看警局的監控，可以嗎？”蘇晴然找到穆青，對着他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
“警局監控？”穆青重複她的話。
“我知道這個很無禮，可是求求你，我只認識你了。我想看看，我就看看方巖來找我的那幾段，可以嗎？”
“方巖！”穆青眯起眼睛，“你要別人的，我還真沒有。方巖，出現在警局的視頻，都被我們拷貝了。”
方巖是影子毒梟，這可是全國通緝的毒販，不過人家現在已經加入泰國國籍，他們也不能輕易動手，只能等到泰國那邊放話，或者方巖在這裡犯事。
“跟我來，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然我的鐵飯碗就保不住了。”
“我知道。”
穆青找到了那些錄像帶，其實也不多，就七卷，他放了一卷，蘇晴然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屏幕都不敢眨眼。
畫面還是停清晰的，只是沒有聲音，“隊長，全部沒有聲音嗎？”
穆青把一沓件遞過來，“這是脣語專家配的！”
蘇晴然拿過來，看到第一頁就臉紅了！天吶，她和方言之間的吵鬧竟然被一大羣警察拿着分析！
穆青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站起來說，“我去倒杯水喝，你先看！”
等到穆青離開之後，蘇晴然才認真地看着視頻裡的自己，然後低頭看着紙上的翻譯。
那裡面的人明明就是她，穿着，一臉無奈和煩躁地面對着方巖，“我怎麼會那麼煩他？”
方巖真的離開了五年嗎？
蘇晴然看完所有視頻之後，抱緊胳膊目光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