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晨看着對面的盛朔,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笑得很甜美很醉人,母性總是能爆發出很大的能量。即使是無人問津,肚子裡生命的陪伴,也會讓她覺得世界很美好。
“姐,我想離開一段時間,謝謝這段時間你的收留,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處理,你要照顧好自己,”盛朔看着一臉幸福的顧曉晨,用一種委婉的方式來告別這段時間。
顧曉晨有些驚訝,“怎麼能說是收留,你很厲害的,是不是嫌棄我們小醫院放不下你這尊大佛,”顧曉晨開玩笑的笑了出來,盛朔把自己說的那麼可憐,一個心理醫生,說出這麼謙卑的話,這一定是對自己的想法有所保留了,顧曉晨也沒有強烈的想挽留的意思。
盛朔剛回國也是靠顧曉晨照顧的,這些感謝的肺腑之言其實他想她應該懂的,盛朔真的是因爲懼怕宋南哲要離開了,那些說出來保護別人的話,不過是在自己威脅時逃跑的落慌。
“怎麼可能,我可不是那樣的人,真的是遇到了一點事情我要去解決,如果解決完了我還是會回來的。”盛朔滿臉的疲勞讓人心疼,眼睛佈滿的紅血絲像紅色的大蜘蛛一樣爬在眼珠上,突然說要離開,還有現在這樣的狀態現身在顧曉晨的面前,顧曉晨大概也看出來了。
“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你可以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助你呢,”顧曉晨看着盛朔並沒有問他爲什麼這樣的憔悴,沒有說不讓他離開,只是想幫一下他。盛朔叫自己姐姐,顧曉晨的確應該好好的對待這個弟弟,而且自己的兩個弟弟不是已經不在了。
盛朔一臉的疲勞和勞累,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頹廢,就像一個吸完毒的人一樣無精打采,這樣的狀態是應該補一覺的。“沒我什麼太大的事情,就是有點累想出去走走,原本是不想和你打招呼的,又想到不辭而別不是很好,我就跟你說一下,你身體得注意啊,”盛朔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那樣疲勞的樣子真是讓人見了不想說話,他真的要睡一會了。
“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呢?”顧曉晨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來,看着迷迷糊糊的盛朔,用着刻薄的語氣對着他說道,顧曉晨大概看出了盛朔是在裝頹廢,盛朔的眼神中透漏着在演戲的電波。
這句話讓盛朔頓時清醒了下來,就像是剛剛醒來,一直清醒不了,別人潑了一臉的冷水,就徹底的睡意全無了。“我…你說我在演戲,真的…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我也不想解釋什麼,我…”盛朔語無倫次的說着不想解釋,明明就是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解釋。
“方巖,”顧曉晨平靜的對對面的這個人叫着別人的名字,叫的那樣的自然平靜,就像是抓到了對方的小辮子,一個不可能的事情卻是那麼篤定的語氣,讓盛朔不覺的有些心慌。
盛朔臉色沉了下來,“我怎麼可能是方巖呢?你開什麼玩笑?”盛朔掩蓋住自己的緊張,一臉無辜而又有些吃驚得看着顧曉晨,自己竟然被無辜的賦予了一個身份,這真是很奇怪的一個事情。他不明白顧曉晨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就是自己,怎麼還會有別的名字呢。
“我還沒說完呢,我只是問你認不認識他?”顧曉晨有些竊喜,自己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不認識,”盛朔是神色有些慌張的看着對面的顧曉晨,他有些躲閃顧曉晨的眼神,每一個眼神都像是在說“你就招了”,如果沒有做什麼虧心事是不是就不會膽怯了。
盛朔的不正常的舉動確實是引人猜忌,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插手那麼多的事情就很多餘的事情。
顧曉晨緩緩的點了點頭,抿了一下嘴脣,“方巖是我的弟弟,可是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有時候我覺得你很像他,可是又覺得你不是他,因爲你比他擔心沒有他遇到事情的冷靜,”顧曉晨定睛看着氣色緩和了一些的盛朔,淡淡的說出自己和方巖的關係。
不止蘇晴然覺得盛朔像方巖,原來那個看起來不知情的顧曉晨也發現了,可是蘇晴然只是糾結了剛開始認識盛朔的時候,漸漸的發現兩個人並不是那麼的像,只是她並不知道方巖已經死了,而且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參加葬禮的人。
在盛朔突然要說離開的時候,顧曉晨還是把那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說了出來,盛朔的反應確實讓她有些意外的,如果真的沒有什麼事情那種緊張是不對。
方巖的離世已經是事實了,所有的人眼睜睜的看着方巖的屍體躺在那裡,將他火化將他入殮,這都是事實真相,顧曉晨爲什麼還要糾結這件事情。不過盛朔的種種行爲都是十分可疑的,他的身份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這個人與方巖大概是有關係的。
或許是他們都想多了,盛朔不過是一個愛管閒事的,偶爾又有點和方巖相像的一個人。不可能因爲自己的疑惑,或者猜忌就在別人面前表現的莫名其妙,那些不正常而又有點奇怪的反應,不過是盛朔人性格方面的缺陷,他可能是比較膽小或者是有些敏感。
顧曉晨不好再多說什麼,他既然要選擇離開,也是每個正常都可能遇到的事情。顧曉晨原本以爲可以用什麼方法,撬開盛朔嘴裡的一些問題和自己的疑惑,看來這件事情還是要不了了之。要走就放他離開就是,又沒有籤合同說必須留在這裡幾年,就算是自己多慮了。
“你從那裡回來,自己想辦法編一個理由,”宋南哲搖晃着高腳杯裡面的紅酒,眼神中的惡氣與之前相比也消散了不少,甚至還帶着一點的柔和,這樣的狀態自己應該也舒服很多。
身邊的毒蛇猶豫了一下,有些遲疑,“你確定這次是真的讓我回來了,不會再有以後把我推出去了嗎,然後再賦予我一個身份,說讓我去就讓我去,你以爲全身而退就是那麼容易的嗎?”毒蛇憤怒的衝宋南哲咆哮着,像一個怨氣太深的冤魂一樣的恐怖。
宋南哲原本柔和的目光變得尖銳起來,眼珠子快要瞪爆了一樣,一把掐住毒蛇那白嫩細緻的脖子,“你是不是和那個叛徒一樣,想跟別的男人走了,你是不是不願意離開那裡了,你別忘了你的任何一個身份都是我賦予你的,我不管你什麼時候入戲太深,我讓你回來你就立馬要給我回來,明白了沒有?”宋南哲像是一個邪惡的君王一樣,用殘忍的方式和手段,來壓榨自己的子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逼急的這個女人想要絕地反擊。
毒蛇一臉的絕望的看着窗外,眼淚順着精緻的面容,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落在了抓緊毒蛇的脖子的手上,“宋南哲,我恨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從來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問題,你知道毒蠍爲什麼會離開嗎,你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會明白,因爲你早就瘋了變得沒有人性,任何一個你看着不順眼的人,你就是想要他的命,你已經走火入魔了,如果今天你殺了我,你就可以幡然醒悟,我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回那個沒有仇恨的南哲和,因爲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殺人魔頭宋南哲,”毒蛇閉上了眼睛,最後一滴眼淚落在了宋南哲的手上。
那種絕望的表情,是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似乎下一秒宋南哲只要一用力,她就可以徹底的解脫了,她已經做好了所有離開的準備。
毒蛇死了是不是要帶着所有的秘密,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就要看宋南哲對毒蛇的這番話的理解了,他或許想殺人滅口,如果他不在乎毒蛇這麼些年的忠心。又或者他意識到自己的衝動了,對待毒蛇的這些行爲,單純是因爲沒有安全感。
宋南哲看着閉上眼睛的毒蛇,那個燦爛的樣子已經沒有了,那個十五歲的小女孩的樣子還在,可是那個活潑開朗的天真無邪早就不復存在了,每一天看到的都是她那恐懼的眼神。
毒蛇突然感覺到呼吸開始變得不那麼困難,睜開眼睛的時候宋南哲已經沒有了身影,毒蛇
這算是自救還是真的想勸會宋南哲,每一次她都會不拒絕的接受任何的角色。不管這個角色要求的是什麼任務,她都會去做,即使她一點都不喜歡那個身份,現在的身份是唯一一個她喜歡的身份,那就是以小米這個名字潛伏在乾月和乾明的身邊,其實這個角色或許是真正的她,她沒有掩飾什麼東西,那種被像家人一樣的關愛,是她第一次體驗到的。
這一次她是真的入戲太深了,她以爲可以在那個家待很久,可是她剛打算好好的享受這一切,就被宋南哲命令退回來。毒蛇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是不是已經叛變了,她只知道自己也想把握住自己的命運,宋南哲的利用不是愛,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事實。
小米這個角色之所以會出現,宋南哲明顯就是要讓蘇晴然痛苦,讓她身邊所有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幸福,然後所有人都離她而去。看起來是想報仇,可是仇恨結束了才發現,這一切的仇恨似乎是都放在了蘇晴然的身上,折磨一個人比殺了那個人要痛苦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