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這麼一囔,後面的人也不肯了,一時間羣情激奮。
小川爲難道:“這……”
葉佳瑤說:“沒事沒事。”
阿星拿了月餅來,葉佳瑤道:“你帶這位公公從後門走。”
小川公公倒也配合,跟着阿星走了。
錢管事在樓上聽到動靜跑下來:“咋了?外頭這是要造反吶!”
葉佳瑤大步走出去,往門口一站:“囔囔什麼?”
“說好了排隊購買,限量購買,你們自己卻開後門。”有人義憤填膺地囔道。
大家紛紛附和。
“就是,太沒道理了。”
“做生意不講信用。”
葉佳瑤道:“人家是宮裡來的,怎麼,有意見嗎?”
一句話,底下就安靜了。
誰特馬的敢跟宮裡較勁啊,就是他們家主子也沒這個膽。
錢管事嚇一跳,進了酒樓小聲問道:“果真是宮裡的?”
葉佳瑤說:“是太子府上的。”
錢管事嘿嘿:“那應該的,應該的。”
賣完月餅,葉佳瑤讓鄧海川去跑個腿,給赫連王府和永安侯府送月餅,鄧海川高高興興地去了。
去了沒多久鄧海川又跑回來,氣喘吁吁:“堯哥,孃的,剛纔來買月餅的人裡有個香溢樓的,我瞧他手裡拎着冰鑑,進了香溢樓,我就覺得好奇,跟進去看看,親眼看到他把月餅交給牛大廚手下做麪點的傢伙。”
崔東朋愕然:“他們這是想學咱們的手藝。”
葉佳瑤淡定的一擡手:“很正常,可能還不止香溢樓一家在打咱們這月餅的主意,沒關係,讓他們學去,只要他們有這個本事。”
鍾祥說:“他們就算把月餅全買去研究也沒用,咱們用的材料,根本就沒人用過,瓊脂他們知道怎麼做麼?”
王明德慢吞吞道:“那可不一定,別忘了,咱們這裡有……”
大家默不作聲,心裡都有數,這兩天,大家面上如常,但暗中都在留意。
確實,提煉瓊脂和奶油,廚房裡的人都參與了,用什麼材質,具體如何操作都知道,但是最後也是最關鍵的步驟,冰激凌的製作,只有葉佳瑤自己知道,相信,就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那麼超凡的想象力。
“不用在意,就算他們學了去,我又出新品了。”葉佳瑤自信道。
大家繃緊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
穆侍郎府上,這兩天是愁雲慘霧,處在風口浪尖的滋味並不好受。
最惱火的就是穆侍郎,他苦心經營了十幾年,本來今年有望升職,現在看來是沒希望了。
“給濟南去封信,讓他們自己派人過來處理,我是沒轍了。”
穆侍郎一下朝工部也不去了,稱病回家躲着,實在受不了大家異樣的目光,他的臉皮還沒那麼厚。
戚氏道:“已經給濟南和揚州都去了信,現在問題出在瑾蓉身上,流江是被連累的,真到萬不得已,就只能休妻了。”
“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答應帶瑾蓉去赫連王府,你就是太寵流江,他說什麼你都答應。”穆侍郎抱怨道。
“我怎麼想得到會這樣,他們說事情都處理妥當了,不會有問題的,結果,還是橫生枝節。”戚氏委屈道。
“能想得到還叫事嗎?”咱們穆家的名聲都給敗壞了。”穆侍郎越想越生氣,口氣也重了起來。
“你吼我幹什麼?吼我有用嗎?我也不想這樣的。”戚氏抹了把淚。
看夫人這樣,穆侍郎又不好發火,只能哀聲嘆氣,嘆流年不利。
“要我看流江說的沒錯,那李氏定是被王府的人藏起來了。”戚氏一心想着爲外甥開脫。
穆侍郎忍不住又動怒:“婦人之見,王府跟咱們無冤無仇,流江纔來金陵幾天?王府犯得着故意弄個李氏出來整他?”
戚氏踟躕道:“老爺,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穆侍郎沒好氣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今兒個早上,秦楚悄悄跟我說,他和流江曾經不小心得罪過靖安侯世子夏淳于,連帶着赫連府的小王爺也不待見他們。老爺,我越想這裡有越有問題啊!”
“也許碰到李氏是個意外,但李氏失蹤就是個局了。”
穆侍郎蹙眉沉思片刻,道:“去把三少爺和表少爺叫來。”
須臾,穆秦楚和魏流江就來了。
“見過父親母親。”
“見過姨父姨母。”
兩人齊齊行禮。
“秦楚,你們是什麼時候得罪的靖安侯世子?所爲何事?”穆侍郎問道,只要找到癥結所在就好辦,該賠禮道歉就賠禮道歉,只求息事寧人。
穆秦楚把不小心得罪了天上居主廚李堯,然後靖安侯世子出面,還訛了他一千斤冰票的事詳詳細細都說了。
魏流江補充道:“靖安侯世子滅了黑風崗後還來過我家,詢問葉大小姐的事,我爹問過他,他說葉大小姐在混戰中已經香消玉殞了,不知道,這事會不會跟這次的事有關係。”
事情鬧的這麼大,魏流江自己也慌了,會試在即,若不能平息流言的話,他的前程就算毀了。
“要我說肯定就是這個靖安侯世子在搞鬼。”戚氏篤定道。
穆侍郎考慮問題就要全面的多,橫了她一眼,說:“不可妄下斷言,我們已經得罪了赫連王府,再把靖安侯府得罪了,那就別想在金陵混了。”
“那老爺您說怎麼辦?眼下咱們也快混不下去了呀!”戚氏着急。
穆侍郎沉吟道:“爲今之計,只有先等葉家人來,看他們有沒有辦法證明瑾蓉就是葉大小姐,咱們只要把這件事說清楚,別的不足畏懼,咱們可以說那個李氏是怕謊言被揭穿,自己逃走了,至於赫連王府那邊,大不了我親自登門賠罪。”
戚氏嘆了一氣:“也只能這樣了,說一千道一萬,當初我姐和姐夫就不該把瑾蓉代嫁的事瞞下來,直說大小姐被土匪擄走就是了,有什麼要緊的?偏偏要捂着掖着,爲了個面子,這下好了,一個謊言扯下來勢必要無數個謊言去圓,還不知道圓不圓得過去。”
魏流江汗淋淋,有些內情便是父親也不知道呀!
葉佳瑤做好晚飯,準備收工,今天要早點走人,不然小景一來,又走不掉了。
誰知,赫連景早就來了,就坐在黎掌櫃屋子裡喝茶,沒讓人告訴葉佳瑤。
“堯哥,掌櫃讓您忙好到他那去一趟。”阿星來報。
葉佳瑤還以爲掌櫃的要跟她算賬,興沖沖地就去了,進門一看,小景坐在那裡。
葉佳瑤呆掉:“小景,你什麼時候來的?”
赫連景揚眉笑道:“早來了,茶都喝了一壺。”
黎掌櫃笑道:“李堯,收工了吧?”
“啊,差不多了。”
赫連景起身道:“那咱們走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什麼好地方?我回去還有活要幹呢!”
“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走吧走吧,黎掌櫃,回見啊!”赫連景不由分說的拉着葉佳瑤下樓去。
葉佳瑤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淳于還在後門等她呢!
想叫個人給淳于捎個口信,也沒見着一個可信的可以傳話的夥計,這一猶豫就被小景拉出了天上居。
“走,上馬車,你說不喜歡騎馬,我特意叫了馬車過來。”
“到底要去哪啊?”葉佳瑤不安地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赫連景擠眼賣關子。
“最討厭你這樣了,你不說我可不去。”葉佳瑤唬着臉道。
赫連景笑問道:“你想不想知道趙啓軒的蘇蘇長啥樣?”
葉佳瑤立馬來了興趣:“他回來了?”
“是啊,他娘不是過幾天就要過生辰了嗎?他偷偷回來的,但還是沒逃過趙啓軒佈下的眼線。趙啓軒今兒個來找我,興奮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蘇蘇這一走就是三年啊,一點音訊都沒有,可憐了老趙,望穿秋水,相思斷腸。”
葉佳瑤毫無同情心地噴笑出聲:“那他準備怎麼辦?”
她已經完全把淳于還在後門的事給忘了,這個蘇蘇吸引力實在太大。
傳說中的金陵第一美男子,貌似潘安啊!她覺得淳于已經很帥了,赫連家兄弟兩也不賴,那個蘇蘇還能帥到哪裡去?讓趙啓軒念念不忘。
真的是很好奇啊!
“他今晚約了蘇蘇談話,就在白塔寺下,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咱們先過去潛伏着,聽聽他們說什麼。”赫連景跟個小孩似得高興的手舞足蹈。
“好啊好啊!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啊……”葉佳瑤比小景還心急。
馬車沒到白塔寺就停下來。
“我們從那邊繞過去,用走的,趙啓軒那廝肯定很早就到了。”赫連景說。
吩咐車伕把馬車駛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藏起來。
兩人趁着夜色,貓着腰,小心翼翼摸到了白塔寺附近,躲在了一叢矮樹下。
果然看到趙啓軒拿着把扇子在那不安的走來走去,時而停下來張望。
“他們約了什麼時辰?”葉佳瑤很小聲地問。
“說是亥正時分,應該快到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赫連景突然說:“有馬車的聲音,來了。”
葉佳瑤側耳細聽,果然有馬車滾過青石板路發出的有節奏的咯吱聲。
一輛馬車緩緩進入視線。
葉佳瑤屏住呼吸,心跳加快,好期待啊!
這對金陵最有名的基友,分別三年後的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