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參賽的話只關乎個人名利,但這次的比賽是以酒樓爲單位參賽,對酒樓的影響就大了。
“這廚藝大賽,五年前也辦過一次,當時就是天上居派的就是牛大廚,拿了第三,從此奠定了天上居在金陵飲食業的地位。這一次,懸咯!”黎掌櫃感慨道。
葉佳瑤好奇地問:“那第一和第二是誰?”
“第一的是素膳坊大廚陸一鳴,後來進了御膳房,素膳坊只做素宴,雖然名氣很大,但生意卻不如其他酒樓,排在第二的是福記的鄭福貴,所以,福記的地位五年來無人可以撼動,聽說當時朝廷也有意招他進御膳房,但鄭福貴拒絕了,當御廚不過就是個名兒,哪有自己開酒樓真金白銀的賺來的實在。”
“香溢樓是這兩年崛起的,來勢洶洶,這次又把牛大廚挖了過去,看來他們是志在必得。還有麒麟閣,聚福林,這幾年也都發展的不錯,咱們天上居反倒有走下坡的趨勢。”黎掌櫃越想越沒譜。
葉佳瑤倒是很感興趣:“掌櫃的,不管怎樣,咱們天上居是要參加的吧?”
“不想參加也得參加,如果是牛大廚還在,不參加人家還巴不得,但現在閒話就多了,天上居是找不到人了吧?拿不出手了吧?可是參加的話,目前就只能派你去。”黎掌櫃瞅着葉佳瑤,一臉不放心的神色。
葉佳瑤笑嘻嘻道:“掌櫃,您別對我這麼不放心啊,說不定我能來個異軍突起,驚掉大家的眼珠子。來,您跟我說說,那福記的鄭福貴還有牛大廚,這兩位您認爲最厲害的廚師都有哪些絕活。”
黎掌櫃嗤鼻道:“牛大廚可談不上最厲害的,金陵城裡,滿打滿算他也就只能排第五。其實真正厲害的是榮夫人,二孃的廚藝就是跟她學的,可惜榮夫人出家做姑子了。”
葉佳瑤很是驚訝,最厲害的居然是個女的,而且還出家了,爲毛?
“她幹嘛要出家?”
“這是人家的私事,不宜議論。”黎掌櫃一句話把葉佳瑤的好奇心給封堵了回去,繼續道:“第二就是陸一鳴,第三才是鄭福貴,第四是麒麟閣的大廚段麒麟,不過,當年大賽的時候,他正好大病一場沒趕上,第五纔是牛順寶。”
葉佳瑤說:“陸一鳴已經進御膳房了,自然不會再來參賽,鄭福貴也拿過第二了,應該不好意思再來,這樣的話,就段麒麟和牛順寶,咱們還是有機會拼一拼的。”
黎掌櫃搖頭:“非也非也,這次大賽,陸一鳴和鄭福貴的確不參加,但他們的兒子陸小天和鄭三多要參賽,他們可都是盡得家學真傳,廚藝了得。”
乃乃個熊,競爭還挺激烈,有老傢伙也有後起之秀。葉佳瑤頓覺形勢嚴峻起來。
“黎掌櫃,反正您也沒別的人選了,死活都得我上,您就死馬當成活馬醫,能不能說些鼓勵鼓勵的話?別老泄我的氣啊。”葉佳瑤嘟噥道。
黎掌櫃想想,現在的確只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便道:“算了,你說的對,今兒個叫你來,也就是讓你心裡有個準備,等廚藝大賽的日期和規程定下來,咱們再一起想想辦法,哎……”
葉佳瑤腦筋一動,賊兮兮地笑道:“黎掌櫃,不管他們定什麼規程,終究是廚藝的範疇,我想,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您說我是不是該去福記啊,麒麟閣啊還有什麼香溢樓去轉轉,嚐嚐他們的手藝,心裡也好有個底?”
黎掌櫃失笑:“你去,吃多少回來報賬。”
葉佳瑤故作嚴肅道:“遵命,小的保證每吃一頓都有所收穫,絕對不浪費酒樓一文錢。”
黎掌櫃哭笑不得,揮揮手叫她趕緊走人。
黎掌櫃在那繼續愁眉苦臉,葉佳瑤卻是來了精神頭,就怕沒事做啊,廚藝大賽,展示的平臺、成名的捷徑,多好的機會。哦哈哈……得趕緊把她的冰淇淋月餅,水晶月餅給做出來。
晚上,葉佳瑤回到客棧,杜掌櫃就笑嘻嘻地朝她招手:“李小哥,過來。”
“大哥,什麼事兒?”
杜掌櫃指指櫃檯上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說:“這是你朋友送來的,要給你換個天字號房,還包了你早晚兩餐,給你添點傢什。”
葉佳瑤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所謂的朋友還不是那頭蠢驢?誰要他多管閒事來着?用一百兩銀子就能買到心安了?沒那麼便宜。
葉佳瑤說:“大哥,您別理他,我住的挺好的,不用換,這銀票,我還給他去。”
杜掌櫃點頭道:“還給他也好,不過呢,老哥我琢磨了一下,你住在我店裡,還每天幫忙幹這幹那的,讓你住地字號,老哥心裡過意不去。這樣好了,你搬到二樓人字號去,房錢你意思一下,一月給個一兩就行了。”
葉佳瑤目瞪口呆:“大哥,沒這個必要吧!”
人字號要三百個銅錢一晚呢,一個月就是九兩多,給個一兩意思一下,等於白住了,這可不是幾兩銀子的問題。地字號給她打三折她都覺得很過意不去了,現在搞個人字號一折她還怎麼好意思住啊!
“行了行了,就這麼定,我和你嫂子都商量過了。”杜掌櫃笑呵呵地說。
葉佳瑤正色道:“大哥,你們已經夠照應我了,再這樣我真不好意思住下去,您趕緊收回,不然我只好找別地去住了。”
杜掌櫃有些生氣:“小哥,你這麼說就是跟老哥見外是不是?你這大哥是白叫的是不是?老哥自個兒開客棧,最不缺的是啥?不就是房子麼?”
“可您的房子又不是拿來空的,是用來做生意的。”葉佳瑤跟他講道理。
兩人相持不下,最後二孃過來拍板,雙方都讓一步,葉佳瑤搬去人字號,房錢一月三兩銀子。
葉家瑤想想自個兒反正漲工資了,生活質量也應相應的有所提高才是,便答應下來。
說來說去,都是蠢驢惹出來的事,葉佳瑤搬好了房子,就揣着銀票就去找蠢驢。
靖安王府很好找,一打聽就打聽到了,葉佳瑤來到府門前,只見門前開闊,左右兩尊大石獅,一排的燈籠高高懸掛,門口還有侍衛把守,十分的氣派。
葉佳瑤剛要跨上臺階,侍衛就來趕人:“睜大眼看清楚,這可是侯府,閒人免進。”
葉佳瑤低頭看自己這身衣裳,的確寒磣了點,土布灰衣的,但也不至於看起來像要飯的吧!衣裳還是乾淨的,也沒打補丁啊!看來這靖安侯府的看門狗也不咋樣,以貌取人,進一步推斷,有其主必有其僕,所以,這裡的主人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聽見沒,還不快走?”侍衛喝道。
葉佳瑤摸出一百兩的銀票拍在侍衛胸前,拽拽地說:“這位兄弟,老子是來還錢的,麻煩你把銀票交給你們世子爺,順便轉告一聲,要是他閒得慌就去花樓逛逛,喝喝小酒,老子的事不用他管,一定轉告哦,要是敢揣自己兜裡,回頭世子爺問起,別怪老子沒警告你哦!”
說完,葉佳瑤拍拍屁股,揹着手,大搖大擺的走人。
侍衛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這什麼人啊!穿的這麼寒酸,一看就是窮小子,可譜挺大,居然敢自稱老子,還揶揄世子爺,真是狗膽包天。
不過,他還真被這小子給唬住了,不敢怠慢,立刻進去找世子爺。
夏淳于正在孃的屋裡聽娘說事兒。一件他一點也不感興趣,還很頭疼的事兒。
“淳兒啊……”靖安侯夫人夏尤氏笑意溫柔,眼角淡淡地魚尾紋掩不住內心的喜悅,歡快的聚在了一起。
自從被瑤瑤取了個別名“蠢驢”之後,夏淳于每次聽娘叫他淳兒都覺得是在叫“蠢兒”。
“今兒個爲娘進宮見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給我透了個訊,太后有意把琉璃郡主指給你,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誰都知道七王爺是太后最疼的兒子,是皇上最倚重的兄弟,可惜英年早逝,琉璃郡主被太后養在宮中,只等成親便封爲公主,誰娶了她就能承襲七王爺的封地,成爲一藩之王,滿朝王公子弟誰不在動這個心思,結果太后獨獨看中了你……”
夏淳于漠不關心道:“兒子無福消受。”
那琉璃郡主有多刁蠻,他在宮中當值可是早有耳聞,娶到這種媳婦,整個侯府都要被她攪翻天,娘還喜滋滋的,到時候哭都沒眼淚。
夏尤氏嘖了一聲,薄責道:”怎麼這麼說話?你可別犯渾,這可是太后的意思,太后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難道你想違抗聖旨?別人求都求不來,你還一屑不顧的,這不是犯傻嗎?”
“夫人,外面有人找世子爺。”丫鬟進來稟報。
夏淳于心說,來的好啊!忙起身道:“兒子出去瞧瞧,可能是公事。”立馬遁了。
夏尤氏鬱郁地嘆了口氣,先前她還滿心歡喜,這會兒卻是擔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