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媽一走,葉佳瑤又活了過來,不過,還是擺脫不了被琉璃使喚的命運。於情,琉璃懷孕,侯府上下對琉璃緊張寶貝的不得了,而且,人家懷孕就想吃她做的菜,每次又誇讚又抱歉的,她要是不做,顯得太沒胸襟氣量,更有甚者會非議,是不是嫉妒了?
嗯,她是嫉妒的,但僅限於自己知道。
再則,尤氏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了細微的變化,比如,吩咐她做什麼的時候,不會再說你幫琉璃怎樣怎樣,而是,直接的,你給琉璃做什麼,這樣說的時候,眼底隱含的歉意已經蕩然無存。
葉佳瑤分析過尤氏的心理,是吩咐習慣後覺得無需再那麼客套,還是那天李御醫模棱兩可的話讓尤氏有了這樣的轉變?葉佳瑤吃不準,她倒寧可是前者。
淳于最近比較忙,先是太后的壽誕,聽說太后想叫她進宮做壽宴,但後來不知怎麼的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甚至壽宴的時候,葉佳瑤沒在被邀請的行列。
這點葉佳瑤並不以爲然,給那個老太婆祝壽,她還不想去呢!
之後南越王的使臣要來了,聽說同行的還有南越公主,皇上命他全權負責接待以及護衛的職責,甚至要他參與談判。談判這活可不輕鬆,關係到懷宋方方面面的利益,要提前整理出完備的方案,這需要做大量的前期工作,所以,經常是早出晚歸,有時候不歸。
淳于被委以重任,葉佳瑤應該替他高興纔是,可心裡就是忍不住失落,不能****看到他,即便他回來了也是一身疲憊,有時候跟她說話,說着說着就睡着了,讓她失落之餘又心疼。
嗯,反正最近各種變化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但是,生活中,很多事總是不能以自己的意志爲轉移,不然,爲什麼人們要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因此,她不得不調整自己的心態,一一去面對。
要說還有什麼事是讓她稱心如意的,能被她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就是天上居和糕點房的生意了。
正月過後,葉佳瑤重磅推出了養生宴,這個年大家過的太油膩,腰圓腸肥,消化不良,是該好好調養一下,所以,適時推出的養生宴受到了追捧。
而椰蓉的出現,令得糕點房再度迎來一個火爆的銷售潮。那椰香濃郁的各式精美糕點,又一次成功的誘惑了貴府千金以及孩子們的味蕾。
各大酒樓對天上居層出不窮的手段深感無力,這已經不是用降價宣傳這些手段可以與之競爭的,人家推出的新品就是受歡迎,而且,他們無法效仿,因爲,他們根本就做不出來。
天上居的生意重回正軌後,春耕也即將開始,農莊有白管事全權打理,按她的設想,在莊子附近開闢果園、菜園還辦了一個奶牛養殖場以及花圃。
葉佳瑤想要的農莊不是單一型的農莊,而是多種經濟模式的結合體。
果園種上了桔子、蜜桃、葡萄等果樹,到時候可以自己吃,剩下的,會變成盤中菜或是糕點房裡的配料,經濟效益會大幅提升,菜園子專門給天上居提供新鮮的蔬菜,奶牛場是最重要的,之前的奶牛養殖戶見天上居要貨要的多,而且必不可缺,紛紛提價,而且牛奶的質量也有所下降,這是她不能忍受的,受制於人,不如自己辦個養殖場,可以保質保量的供應。至於花圃,那也是有很多用處的,可以觀賞,可以製作花茶,製作各種美味的糕點餡料。
當然,這樣一來,投資也不小,好在天上居收益不錯,而趙啓軒臨走前也說了,那筆錢不用急着還,他做邊貿生意的本錢夠了。所以,葉佳瑤咬咬牙,七八萬兩銀子砸在了農莊。
如此一來,連白管事都有點手忙腳亂了,他擅長人事管理,統籌安排,但這些比較專業性的事,他應付不來。
這時候,朱旺就派上了用場,朱旺竟然對養奶牛很有一套。上次撒鹽事件後,淳于並沒有嚴懲朱旺媳婦,這種人不是罪不可赦,怪令人同情的,只是讓他們搬出了侯府,還給了一些銀子讓他們替孩子治病,把朱旺夫妻兩感動的一塌糊塗,便是爲淳于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葉佳瑤瞭解到朱旺的特長,就毫不猶豫委以重任,讓他把養殖場管理起來。
至於果園子,鄧海川的老爹鄧大伯就是種果樹的好手,肥水不流外人田,葉佳瑤把果園交給了鄧大伯。
而菜園子和花圃找個有經驗的菜農和花農還是比較容易的。
葉佳瑤整整忙活了一個多月才把農莊的事搞定。
這期間,小景多次來天上居看她,每次都說路過,可天上居根本就不在赫連王府和兵部之間,要路過得繞一大圈,而懿德長公主多次叫她去赫連王府,明面上是看老祖宗,其實是旁敲側擊的探聽葉佳瑤在侯府的境況,葉佳瑤自然是報喜不報憂的。
但她從赫連家人的異常舉動還有尤氏態度的轉變,以及周氏偶爾過來蹭飯時流露出來的鄙夷以及一些嘲諷的話語中,隱隱感覺到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一些她不願意去想,卻像根刺似得紮在她心底,觸及就會疼的事情。
真特馬的有點臥薪嚐膽,韜光養晦的趕腳。
春日的陽光明媚絢爛,清風徐徐,舒爽宜人,葉佳瑤難得有半日閒暇,卻是不想回侯府,淳于不在,回去還得喝那麼苦的藥,什麼時候開始,感覺不到那個家的溫暖了呢?
一切都是從那個李御醫來問診開始。
葉佳瑤決定再去看看仁和堂的大夫,上次那大夫就讓她過一個月再去看看,現在都過了快兩個月了。
沒有帶任何人,葉佳瑤獨自進了仁和堂。
“大夫,我已經喝了兩個月的藥,可是有所好轉?”葉佳瑤問道。
大夫眯起眼,打量着她,過了一會兒纔想起來葉佳瑤這個病人。
“把上次的方子拿來看看。”他一日要看幾十位病人,年紀又大了,想不起來自己開的方子也是正常。
葉佳瑤拿出方子交給他。
大夫看了後,點頭道:“你這兩個月都在吃這副藥?”
“不是的,家人又給我請了個大夫,開了兩張方子,不過,我覺得吃吃沒什麼效果,我還是相信大夫您的醫術比較高明。”葉佳瑤知道中途跑去看別的大夫,就跟自己教的學生跑去找別的老師一樣,是件讓人不那麼愉快的事情,所以,葉佳瑤面色誠懇地拍了下大夫的馬屁。
其實,她是真有點信不過李御醫開的方子,畢竟李御醫是琉璃的人。
大夫顯然有些不高興,但還是秉着治病救人的醫者本分問葉佳瑤要了另外兩張方子,對比着斟酌良久,大夫慢條斯理道:“這兩張方子沒什麼問題,你體內寒氣已深,調理起來不是一兩日的事情。”
呃……方子居然沒問題,葉佳瑤意外之餘,覺得自己有點小人之心了。
“那……大概要多久纔會好起來呢?”
大夫捋着鬍子,又給葉佳瑤診了一次脈,道:“莫要心急,慢慢來,少則四五月,多則一兩年。”
葉佳瑤無語,那她豈不是要變成藥罐子了?
“那……不會影響生育吧?”葉佳瑤憋紅了臉才問出這句話。
大夫呵呵一笑:“應該不會。”
葉佳瑤一顆心落了地,感覺盤算在頭頂多時的陰霾都被這兩個淡淡地幾個字吹散了去。
不會就好,天知道,她天天都在愁這件事,都快變成怨婦了。
四五個月就四五個月吧,或者更長,不是不治之症就好。
從仁和堂出來,沒走幾步,只聽身後有人叫她。
“瑤瑤……”
是小景,葉佳瑤意外的頓住腳步,扭頭望着來人:“你怎麼會在這?”
小景卻是看着仁和堂的招牌,細長的鳳目裡就有擔憂地神色漫了上來:“你不舒服?”
葉佳瑤淡淡一笑,掩飾道:“這陣子忙的頭昏腦漲,晚上睡不好,大夫說是累的,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小景麼黑眸沉沉,顯然不太相信,不過卻沒有追問病情,只問:“淳于哥怎麼沒陪你來?”
“他忙啊,我都兩天沒看到他了。”葉佳瑤自己都不覺得,言語中不經意流露出的幽怨。
小景點點頭:“淳于哥這陣子是挺忙的。”
“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葉佳瑤問道。
小景又拋出最近他用的很順的藉口:“路過。”
葉佳瑤白了他一眼:“又路過,好像你一天到晚沒事幹,專門閒逛似得。”
小景訕訕道:“真是路過,只能說,機緣巧合,不如,去喝杯茶吧,前面一家茶樓的環境還不錯,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葉佳瑤的好奇心頓時被提了起來,小景的好消息,要麼關乎趙啓軒,要麼關乎赫連煊,不管是誰的消息,她都感興趣。
於是,欣然允諾。
兩人邊走邊說進了那家叫紫薇閣的茶樓,絲毫沒發現,身後不遠處,一人盯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