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的狀況讓葉佳瑤慌了神,她可不想發現人家的秘密,秘密這種東西,有時候是會要人命的,現在她擔心的是要怎樣才能把筆筒還原,不然她就死定了。
怎麼辦?葉佳瑤拼來湊去的,根本弄不回去。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葉佳瑤急的直揪頭髮,早知道就不進來。
呆了半響,葉佳瑤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打開了小紙片。
呃……這不是黑風崗的地圖嗎?這裡是盤龍嶺,這裡是煙霞湖,明哨暗哨都有標明,有一個地方還特別標註了一個“密”字,從聚義廳到黑風崗的後山,一條粗黑的線彎彎曲曲。是密道?原來上黑風崗不是隻有一條路,還有密道。
這算是黑風崗的最高機密了吧!葉佳瑤的小心臟怦怦直跳,忙拿了筆和紙,將這幅地圖描了下來。
能不能逃出生天,興許就靠這張圖了。
不過,葉佳瑤沒功夫高興,怎樣讓筆筒復原纔是當務之急,要不然她敢肯定這副地圖自己永遠也沒機會用。
葉佳瑤把小紙條折回去,放回到底座的凹槽裡,抱着筆筒,端了燭臺回到臥室,免得宋七他們回來發現她在淳于的書房,今晚就算不睡覺也要想辦法把筆筒修回去。
彭五居然早早就回來了,在外面喊了一嗓子:“嫂子還沒睡啊?”
葉佳瑤嚇的手一抖,筆筒掉牀上,忙應聲:“睡不着,我看書。”
彭五哦了一聲,葉佳瑤豎着耳朵,聽到他回了東廂,這才繼續研究。
尼瑪,誰說現在人聰明,古人才是最有智慧的,這機關設計的多精巧,她摸了一個多時辰愣是搞不定。
葉佳瑤頭昏腦漲,真想把筆筒給砸了。可是不行啊,砸了筆筒她也死定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琢磨。
“嫂子,還沒睡吶?”外頭又響起彭五的聲音。
葉佳瑤怕彭五疑心,裝作迷糊道:“睡……睡了。”
過了一會兒,彭五說:“嫂子小心火燭。”
“知道了,我一個人怕黑就點着了。”
外頭再沒了聲音,葉佳瑤心想,這會兒腦子渾,也許睡一覺,腦子清楚了就能行了,便抱着筆筒先打個盹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砰砰地敲門聲。
“開門,葉瑾萱,開門……”
尼瑪,是淳于,淳于回來了,葉佳瑤一個激靈,驚醒過來,睜開眼一看,天亮了。
葉佳瑤看着還抱在懷裡的筆筒欲哭無淚,尼瑪,這回死定了。
趕緊應聲:“你等會兒我穿衣服。”
葉佳瑤赤着腳跑到書房,把筆筒放回原處,插上毛筆,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問題,這才跑去開門。
“怎麼這麼久?”夏淳于不悅地蹙眉。
葉佳瑤弱弱道:“穿衣服不要時間的?”
“呀,你身上這些是血嗎?淳于,你受傷了嗎?傷到哪兒了?”葉佳瑤看到夏淳于衣服上觸目驚心的血跡,不由地驚呼起來。
夏淳于擡腳進屋,面無表情地說:“不是我的血,是別人的。”
她緊張的神色,讓夏淳于滋生出一種別樣的情緒,是暖心的感覺,他上山來,一路上大家見到他都是一副畏懼的神色,沒有一個人想到要上前關心一下他。
“你……你殺人了?”葉佳瑤知道他是土匪,乾的就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事,但親眼看到他身上染了別人的血,而且是這麼大一攤子,這樣的視覺衝擊太過驚悚。
夏淳于去開箱,拿出一身乾淨的衣裳,滿不在乎地說:“我不殺人,就是被別人殺,怎麼?你想當寡婦?”
葉佳瑤忙搖頭,心想,土匪這職業太危險了。
“還不快去打盆水來?”夏淳于看她傻愣愣地杵在那,不由嘖了一聲,吩咐道。
夏淳于洗了把臉,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說:“我現在要去大當家那,你自己再睡會兒。”
說罷便走了。
葉佳瑤目送他出門,看到東廂的房門打開,彭五走了出來,和淳于嘀咕了幾句,跟着淳于一道走了。
葉佳瑤關上房門,跑回書房,淳于去大當家那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老天保佑,讓她在淳于回來之前修好筆筒。
昨晚燭光昏黃,看不清楚,今兒個葉佳瑤細細觀察,終於發現二十生肖那個龍頭的一隻眼珠子似乎有點不一樣,葉佳瑤去了根針,用針屁股對準那隻眼睛戳了一下,咔嚓,只見筒身底部彈出三個小小的凸起,一對比,正好可以卡住底座的凹槽,葉佳瑤大喜,對接上去,一旋,底座穩穩地卡上。
成了,葉佳瑤抹了把汗,長出了一口氣,尼瑪,這次嚇的不輕,以後再也不敢亂動他的東西了。
物歸原位,其實她也想不起來這個筆筒原是怎麼放的,淳于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藏在這裡面,擺放什麼的一定有講究,有些細節別人發現不了,但淳于自己肯定是清楚的。葉佳瑤又特意拿了抹布把書房擦拭的乾乾淨淨,這樣她即便淳于發現筆筒被人動過,追問起來,她也好有個藉口。
每天準備食材是宋七的任務,要做什麼吃,葉佳瑤沒有選擇決定權,宋七能從廚房搜刮到什麼就做什麼。
今兒個宋七拿到的食材少的可憐,除了一條鯉魚,其他都是蔬菜,好在風肉和羊肉還有。葉佳瑤決定做個燜羊肉,紅燒鯉魚,爆炒地三鮮,外加糖醋蓮藕。
宋七給她打下手,摘豇豆,一邊摘一邊說:“我剛纔去廚房,聽到寨裡的人在傳,說二當家和三當家這趟下山遇上埋伏了,二當家的掛了彩。”
“那二當家傷的重不?”葉佳瑤問道,其實別人傷不傷的,她纔不關心,淳于是她的靠山,只要淳于沒事就好,她看他換衣服,身上連個蚊子咬的包包都沒有。
“挺嚴重的吧!不過我也不是很清楚,等三當家的回來就知道了。”宋七說。
淳于沒有回來,彭五卻是回來報信了,說三當家要帶人下山,他也要跟去,中午飯就不在家吃了。
葉佳瑤正準備殺魚,聞言把魚扔回水盆裡養着。
”都快午飯了,你不吃點再下山?”葉佳瑤問。
彭五道:“不了,二當家還在山下,大當家和三當家不放心,得趕緊把人弄回來。”
“彭五,到底咋回事?好好地怎麼就中埋伏了呢?誰幹的?官兵?”宋七問道。
彭五義憤填膺道:“除了新義的無影箭馮衝還有誰能傷到二當家?還是放冷箭的,他孃的,這場子要是不找回來,咱們黑風崗的弟兄還有什麼臉在江湖上混。”
“不說了,我得先走了。”彭五煩躁地揮揮手走了。
葉佳瑤趁機打探消息:“新義不是一個小鎮嗎?又不是土匪窩,咱們怎麼會跟他們結樑子?”
宋七道:“嫂子您是外地來的不知道,新義雖說是個鎮,但跟土匪窩也差不離,整個鎮子的人大都姓馮,由蓋天虎馮朝林統領,手下聚集了一大幫高手,像什麼無影箭馮衝,霹靂神拳杜恆等等,他們欺行霸市,黑吃黑,幹過的壞事可不比咱黑風崗少。”
呃……
“那朝廷不剿他們?”
宋七嗤鼻道:“他們新義是既當婊/子又立牌坊,官府那邊巴的緊呢!”
話一出口,宋七意識到說話的對象是嫂子,當即訕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葉佳瑤心說,人家那才叫聰明呢,幹着土匪的營生,卻能被朝廷承認,等於是有營業執照的土匪,可以橫着走了,多拽啊!
“那咱們黑風崗跟新義比起來,誰勢力更強?”
宋七自豪地說:“那當然是咱們黑風崗更厲害,尤其是三當家來了以後,跟新義的幾次小規模衝突,都是咱們黑風崗佔便宜,這次二當家受傷應該是個意外。”
葉佳瑤心裡默默,黑風崗再神勇也幹不過人家有營業執照,古來如此。大當家會不會也學那水泊梁山宋江,帶一幫弟兄接受朝廷招安呢?
“嫂子,豇豆摘好了,這土豆還要削嗎?”宋七問。
葉佳瑤心不在焉地說:“算了,中午就咱們兩,炒個豇豆將就一下。”
宋七失望地皺鼻子,三當家不在,伙食質量直線下降。
彭五也沒說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到了做晚飯的點,宋七去斷龍石處等消息,葉佳瑤把所有食材準備就緒,也在等。
天都黑了,才見宋七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三當家他們回來了。”
葉佳瑤問了聲:“三當家有沒有受傷?”
宋七搖頭道:“沒留意。”
切……辦事咋這麼不牢靠呢?葉佳瑤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生火。”
這邊熱水剛燒好,淳于和彭五回來了。葉佳瑤迎上前說:“你要不要先洗個澡?熱水都準備好了,晚飯很快就能做好。”
夏淳于一臉疲憊,點點頭。
等夏淳于洗過澡,香噴噴地飯菜也擺上了桌。
“你午飯吃過嗎?”葉佳瑤給他裝飯,邊問。
夏淳于漠然道:“路上吃了個饅頭。”
“那一定餓壞了,趕緊吃,彭五,你也吃。”葉佳瑤招呼道。
夏淳于吃着熱乎乎香噴噴地飯菜,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自打上山後,第一次對這個小院有了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