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景也沒打算瞞他。
“前陣子,我哥不是去山東剿匪了麼?”
夏淳風喝了一大口雙滑奶,好吃的有點離譜,點頭:“我知道啊,我哥還去做了大半年臥底呢!”
“然後我就溜去了山東,結果,倒黴催的,一到那邊,戰事都結束了,我哥也沒見着,我的錢袋又被人偷了,差點流落他鄉回不來,多虧了堯堯,不然我指不定還在哪要飯呢!”赫連景自嘲道。
夏淳風嗆了一口奶,指着赫連景不住咳嗽。
葉佳瑤慢悠悠地說:“別急,先把奶喝完,待會兒還有更驚悚的。”
赫連景立馬想到自己掉糞缸的事:“堯堯,好兄弟要講義氣,不揭人短啊!”
葉佳瑤忍笑,故作正經道:“你以爲我要說什麼?”
赫連景訕訕:“反正不許揭人短。”
夏淳風咳的滿臉通紅,終於好受了一些,忍不住對葉佳瑤說:“快說快說,他又出啥糗了?”
“不許說。”赫連景緊張起來。
夏淳風道:“有什麼關係?反正從小到大你的糗事我全知道。”
葉佳瑤來了興趣:“咱們交換,你說一個我說一個。”
“好啊好啊,但必須同等級別的。”夏淳風笑道。
赫連景瞠目結舌,這兩人,還是他的好兄弟嗎?居然以互爆他的糗事爲樂。
“你先說。”葉佳瑤道。
夏淳風道:“小景十歲那年,左相家的大公子成親,我們幾個孩子就說要去鬧洞房,早早躲在了牀底下……”
“夏淳風,你再說我跟你絕交啊。”赫連景惱了。
“哎呀,堯堯不是你好兄弟嗎?告訴他又沒關係,反正這事好多人都知道。”夏淳風故意逗他。
葉佳瑤一本正經地點頭:“嗯,我保證不會笑話你的。”
赫連景氣地直囔囔:“我要跟你們絕交。”
他現在後悔的不行,本來是想把堯堯介紹給自己最好的朋友認識,結果兩人一個鼻孔出氣以揭他的糗事爲樂,如此惡劣,令人髮指,太無良了。
葉佳瑤和夏淳風相覷一眼,皆是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看你,還真急眼了。”葉佳瑤笑道,她可不是這麼沒原則的小人。
夏淳風道:“算了,這次就饒過你。”
赫連景聽堯堯表了態就不擔心了,嗆聲道:“誰饒誰?你以爲你就沒有糗事嗎?還有你哥不知道的糗事呢,要不要我跟淳于哥去說說?”
夏淳風趕緊轉移話題,這種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他纔不幹。
“哎,這雙滑奶喝起來好像有股香蕉的味兒。”
葉佳瑤道:“就是香蕉和牛奶混合而成的,怎樣?味道還行?”
夏淳風嘖嘖點頭:“先前我還以爲小景誇張,果然是很好喝。”
葉佳瑤瀟灑地打了個響指,叫來小陸:“你跟祥哥說一聲,粉紅佳人和仙桃奶各來兩份。”
“晚上想吃點什麼?我親自給你們做。”葉佳瑤要過小陸的菜單遞給夏淳風。
赫連景道:“你讓他點,他也點不來,堯堯,你隨便安排就好,反正你做的都很好吃。”
夏淳風聳聳肩:“我不挑食的,不像我哥,虧他還能在土匪窩裡呆那麼久。”
葉佳瑤心說:那傢伙的確挑食,要不是她上了山,他就要吃豬食吃到結束了。
“行,那就我看着安排了,你們先喝茶,我去準備。”
赫連景拉住她的手,她的手柔若無骨,赫連景心頭劃過異樣的感覺,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怎麼了?”葉佳瑤笑問道。
赫連景支吾着,放開了手:“沒,沒什麼,就是想說,別做太多,隨便一點就好。”
葉佳瑤笑了笑,轉身離去。
赫連景還回味在剛纔那種陡然生出的異樣感覺,夏淳風盯着他看了又看:“小景,你臉怎麼紅了?剛纔喝的是冰飲又不是酒。”
赫連景遲鈍地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夏淳風挑眉道:“要不要叫李堯拿面鏡子你照照?”
赫連景心虛地支吾:“可能是這裡太悶了。”
夏淳風指指窗戶:“開着窗你還嫌悶啊,那乾脆跳秦淮河裡泡着算了。”
“哎,小景,這李堯果真只是一個廚子,沒什麼背景?”夏淳風問道。
“背景?我只知道他出身廚師世家,做得一手好菜,四海爲家,我不管他是平民還是有什麼背景,反正他很對我脾氣,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赫連景道。
“我還沒看出他什麼好來,就覺得他長的挺不錯,人也大方,不想別人,見着咱們兩就只會奴顏卑膝,奉承拍馬。”夏淳風中肯的評價道。
赫連景不以爲然道:“你跟他多接觸幾次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連我哥都認可了他,還有你哥,可想而知他是什麼樣的人。”
夏淳風詫異:“不會吧,我二哥?這滿金陵的人他也沒幾個瞧着順眼的,更別說認可了。”
“我騙你幹嘛?”赫連景道。
“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前幾天琉璃郡主在他手上吃了大虧,還請了太子來助陣,我哥你哥全都來了,本來都想好了對策,結果……”赫連景緩口氣,喝了口茶。
“你快說啊,結果怎麼了?”夏淳風急聲催促,這麼刺激的事,他居然沒趕上。
“結果,虛驚一場,堯堯就憑几道菜就把太子殿下給征服了,太子殿下非但沒怪罪他,還給他留了墨寶。”赫連景施施然道。
夏淳風倒抽一口冷氣,有這麼玄乎?那他可得回去好好問問二哥。琉璃郡主是什麼樣的人物,那可是連他見了都得繞道走的,這個李堯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就憑他敢惹琉璃郡主,我都要高看他兩眼。”夏淳風沉吟道。
葉佳瑤在廚房做菜,阿星進來說:“堯哥,那位永安侯世子來了,知道景小王爺也在,湊成一桌了,正在點菜呢!”
呃,趙啓軒來了,葉佳瑤挺高興,她正要找他說椰子的事。
芙蕖閣裡,已是坐了滿滿一桌,其他都是認識的,只有穆秦楚帶來的親戚是張生面孔。
趙啓軒道:“今兒個是穆秦楚請客,介紹他表弟給大家認識。”
穆秦楚平時想請赫連景和夏淳風都請不到,今日居然碰巧遇上了,小心賠笑道:“這位是我表弟魏流江,近日來的金陵,準備參加秋闈,希望大家以後多多照拂。”
夏淳風一聽這名,不由地多看了魏流江一眼,這就是二哥和宋七說的魏流江?
聽二哥的語氣,似乎對此人甚爲不喜啊!這傢伙剛來怎麼就得罪了二哥?
不管怎樣,二哥不喜歡的人他也不喜歡。便懶懶道:“你表弟是來參加秋闈的,我們又不是主考官監考官,能照拂什麼?想漏題也漏不成啊!”
明顯不善地口氣,讓穆秦楚和魏流江心裡俱是一沉,莫不是他們得罪夏淳于的事,夏淳風也知道了?
“哈哈,淳風老弟說笑了,也就是大家相互認識一下,混個熟臉。”穆秦楚打着哈哈。
“小爺我可不是隨便的人,誰來跟小爺打個招呼,小爺就得認識他?再說了,淳風老弟你叫誰呢?”夏淳風眼睛都不瞟他們一下,不鹹不淡地說道。
趙啓軒不知內情,覺得夏淳風今兒個有點拽,雖然夏淳風平日裡也很拽,跟他哥一個德性,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沒必要給人難堪吧!便出來打圓場:“淳風,幾個月不見你上哪兒了?”
赫連景也覺得夏淳風今兒個有點怪,說話帶刺,一點情面也不給,雖然他也不太喜歡穆秦楚,但場面上還是要給人留分薄面的。便道:“他去了趟邊關,看老侯爺去了,老侯爺幾年沒回金陵。”
趙啓軒訝然道:“是嗎?其實邊關這兩年挺安靜的,老侯爺沒必要守在那邊。”
夏淳風傲然道:“你以爲邊關安靜是什麼緣故?還不是我老爹在那邊鎮着,要不然那些北戎能這麼安分?”
“那是那是,要是沒有老侯爺,咱們哪能在這裡喝酒談天這麼逍遙自在,都該跨上戰馬上陣殺敵去了。”趙啓軒附和道。沒辦法,如今懷宋聲望最高最厲害的武將就數靖安侯老侯爺了,怎麼捧都不爲過。
穆秦楚知道景小王爺跟李堯要好,既然討好不了夏淳風,就轉而討好景小王爺。
“其實今天來此還有一件事,是給這裡的主廚李堯送點東西。”
赫連景奇道:“送什麼?”
穆秦楚笑道:“昨日李堯託我給他弄點冰塊的配額,這不,今天給他送幾張冰票過來。”
“是嗎,可能是做冰飲用的。”赫連景說着,心裡略有些不痛快,就這點小事,堯堯幹嘛要去拜託穆秦楚,他也能辦啊!
趙啓軒笑哈哈:“這忙你得幫,不然我們可就沒冰飲喝了。”
“正是正是,這不,我立馬就給辦妥了。”穆秦楚笑的諂媚。
夏淳風暗訝:這個李堯不簡單啊,在金陵貴族子弟圈中混的是如魚得水,他還以爲就小景對他特別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