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謙看着年過半百的父母因爲這樣的事情爭吵,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兒子的存在是多麼的尷尬。
陰沉着臉不說話,額頭上的鮮血卻一直的不停的流,他的媽媽卻一點都不關心。
墨翟看着情緒激動的安茹,又看了一眼悶沉着臉不說話的墨謙,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真是報應啊,報應。
20年前的事情,並不是愉快的事情,如果不是當時安家的幫助,他墨翟也不可能那麼快速的洗白。
只是兄弟間爲了一個女人反目,而他卻也違背了兄弟間的信義。
老爺子彷彿陷入了回憶,一旁的安茹看着墨翟這個樣子,以爲舊情復燃,更是喋喋不休。
“母親,您好歹也是大家閨秀。”
一直以來,他的父母親都算是和和睦睦,老爺子下下棋,溜溜鳥什麼的,老太太和一羣商太太購物,打牌....他們這個圈子的父母都是這麼過的。
可終究是帶着高人一等的姿態。
他想起那天他母親當着他的面甩了流離蘇一巴掌。
如果不是配合演戲,他怎麼捨得,怎麼捨得讓自己的母親動手打自己喜歡的人?
“你你.....墨謙,你不小了,玩也要有個限度,有女朋友的人還和男人玩的一起,還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安茹越說越生氣。
墨謙卻像沒有聽見一樣,“父親,我希望您配合我讓我給您和蘇蘇做個親子鑑定。”不卑不亢。
老頭子眼裡全是怒火,安茹一旁恨得牙癢癢,自己怎麼生了這麼個白眼狼的兒子,直接指着門口大喊,“滾,你要那個男人就再也不要進家門,別指望給家裡帶進來任何不屬於這裡的人。”
前半句說個墨謙聽,後半句說給墨翟。
墨謙不動聲色,朝着墨翟又說了一句,“爸爸,您要是覺得竹墨您還放不下,您可以接着回來掌管,不用一直給鄖叔幫助,不要我這個兒子,或許你們還可以再生一個。”
老爺子握着手掌的手背青筋爆出,最後還是沒有控制住抽了墨謙一棍子,“混賬東西!”
“再見,父親,母親!”
墨謙轉身的一刻,他看到安茹臉上的心疼和不捨。
“墨謙,你的臉.....”
墨謙輕笑一聲面無表情的走過。
他和父母的關係或許僅僅比生物學上的親近了一點點。
很小的時候,他爸爸忙於公事,看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他的媽媽逛街,打牌.....如果不是奶媽,或許他不會長這麼大。
而他的親生父母,只負責觀賞和炫耀自己,可儘管這樣,他成長的很好,沒有自閉壓抑,或者性情冷漠。
因爲奶媽常說,“人啊,就是要活的開心,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自己努力了可以得到,那就去爭取。”
所以他從出生到20歲,他都過的開心自己,如果不是奶媽的去世,鄖溪的離開。
那一瞬間,他覺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離他而去了。
那段時間,或許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躺在陽臺的藤椅上,一呆就是一天,而他的母親卻從未給他做過任何的心理疏導,如果奶媽還活着,肯定會跟他講很多的事情,慢慢的度過。
可是,沒有人,沒有人能夠了解。
小孩子的墨謙要如何一下子長大成人,他不知道。
她們相繼離開,都是在秋天。
他躺在藤椅上看着院子裡的葉子一天天的變少,看着大門拎着大包小包的母親,偶爾從駛進院子的那輛奧迪r8走出來的父親。
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兒子在以一種怎麼樣的心態接受即將面臨的生活。
院子的銀杏葉子落了,矮從的山茶花一如既往的翠綠,而他除了睡覺的時間,一個月以來幾乎天天都呆在這裡,看着遠處,看着偶爾經過的人,車輛.......
那一天,墨翟回家了,安茹也呆在家裡,因爲秋雨綿綿,人的心情也跟着有些蕭瑟。
墨謙走下樓梯,客廳裡安茹看着棒子國的狗血劇,墨翟也難得的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看着他出現,均是一愣。
倒是墨翟先說話了,“一個月了,也夠了,自己知道做什麼嗎?”
墨謙點點頭,“我知道,讓我進竹墨吧。”
安茹對墨謙的反應也很滿意,一忙招呼阿姨晚上多做一些墨謙喜歡的菜。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墨謙開始變得不近人情,冷漠犀利。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竹墨真正的在s是的傳媒界獨佔鰲頭,旗下的涉獵的行業也越來越多,衣食住行....
前兩年,墨謙在管理公司的同時居然mba碩博連讀,如果不是忙碌讓他變得充實,或許痛苦會更加的強烈。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後來墨翟放手,墨謙把竹墨管理的蒸蒸日上,竹墨不僅僅是傳媒公司,卻只是一個傳媒公司。
下午竹墨開會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oss額頭上的紗布,上面還有血印,大家戰戰兢兢的不知所措。
而的確,竹墨的高層看着墨謙的樣子,大氣都不敢喘,那些本來就流離蘇和墨謙頭條準備說事的人也都噤聲了。
這樣的墨謙,額頭有傷,嘴角似笑非笑。
這種笑,上一次出現還是墨翟退位,墨謙剛開始接手的時候,想到當年的那一幕,衆人背後均冒冷汗。
墨謙掃了一眼衆人,合上了本來放在自己眼前打開的會記提要。
“我墨謙,喜歡的人是個男人,但我不是同性戀,他也不是,我們只是互相喜歡彼此,而恰好對方是男人。”
竹墨總裁辦公室內,這一幕正在同步直播。
本來羅一成是有些擔心墨謙的表現,墨謙不讓他參加會議,但他還是擔心,所以打開了墨謙的辦公室的會議直播視頻。
流離蘇聽到墨謙的第一句話就覺得眼睛酸酸的,心裡卻跟蜜餞似的,卻極度的不願意墨謙這樣做,代價太大!
旁邊的羅一成唏噓不已,心裡直叫墨謙太魯莽。
傾遠皺着眉頭,馬秘書一臉的忐忑。
屏幕里老頭們各個震驚不已,敢怒不敢言。
“墨謙,不要任性!”
墨謙掃了一眼說話的人,不是鄖叔是誰。
挑着眉看了一眼,“哦?很抱歉,做不了您的女婿了。”
鄖叔當然已經知道了鄖溪的事情,對墨家愧疚,但他不能眼陣陣的看着墨謙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儘管他在強,也僅僅只有24歲,他要如何護流離蘇免受流言之苦,又要如何護自己周全?
後來會議如何進行的,流離蘇不得而知。
醫院打來的電話告訴他,蘇倩如進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