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驚詫的表情很是迅速的被微笑代替,只是司空寒還是冰冷的掃了他一眼,但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翻身上馬,示意若雪過來。
對於若雪的身份,來歷等等,司空寒沒有要解釋的樣子,南宮玉也不好多問,目光在若雪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後,再次命人牽來了一匹坐騎給若雪,語氣溫和的說道:“很是抱歉,軍隊之中沒有軟轎可供小姐使用。”
若雪衝着南宮玉笑了笑,算是道謝。這個南宮玉笑起來很是溫暖,只是若雪的心底不知爲何下意識的不想接近他,彷彿這個笑起來溫潤如玉的男子很是危險。
在天庭的時候,若雪是有騎過天馬的,甚至還飼養過一匹,雖然最後那匹天馬悲催的死掉了,但是對於馬匹,若雪一點也不陌生。若雪徑自走到了那匹坐騎跟前,伸出小手摸了摸那匹馬,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那匹早已經認主的,平時脾氣暴躁輕易不讓人接近的戰馬,居然溫馴的站在那裡任憑若雪撫摸,甚至還低下了頭,好似生怕若雪摸不到它的頭頂一般。
南宮玉目光中閃過點點不明意義的亮光,他望向了騎在馬上巋然不動的司空寒,卻好像捕捉到了司空寒眼底的一絲淡笑。南宮玉哪裡知道,司空寒曾經親眼見到若雪和一隻大老虎相處甚歡,何況是區區一匹戰馬?
南宮玉暗自皺了眉頭,他或者他知道了什麼嗎?
若雪可不知道這兩個男人各懷心思,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他們的眼裡,只是歡快的讓那匹戰馬壓低了身體,順利的坐到了馬背上,這才擡頭望向了司空寒。
“哈哈哈……”南宮玉大笑道:“王爺的爲人處世果然不同,連身邊的小丫鬟都這般有趣!”他這一笑,那種大將的征伐之氣完全的被淡化掉了,書卷氣息越發的濃郁。如果不是周圍幾百的士兵,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鎧甲,恐怕沒有任何人會相信他是一位大將軍。
若雪並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探詢,有些不高興的嘟起小嘴來說:“我纔不是小丫鬟呢。爺爺說,小丫鬟都是主人身邊的壞人,我纔不要當小丫鬟呢,我也沒有主人。”
南宮玉再次爆發出一陣大笑,就連司空寒的嘴角都忍不住抽動了幾下。這是什麼樣的爺爺會對自己的孫女說出這樣的話來?司空寒在心裡暗忖:只是,自己之前說她是自己的丫鬟,爲何不見她如此反駁過?
“大將軍不遠千里前來就是爲了探究本王身邊的人?”司空寒可是不會透露任何內心的想法,帶着絲絲不悅的對南宮玉說道。
南宮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笑不語。
司空寒冷哼一聲,看了一眼身後的侍衛,然後帶頭騎馬向前跑去。
若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司空寒端坐馬上的背影,咬着嘴脣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借一點銀子來,然後離開?只是還沒等她做出決定呢,就感覺坐下的戰馬自動自發的跟上前去。
詫異的向前一張望,才發現這匹戰馬的繮繩被一個人牽着向前跑去,若雪不禁驚問:“你是誰呀?你要帶着我去哪兒?”那人卻悶不吭聲,若雪急了,使勁的想要拉回繮繩,卻彷彿被固定在了那人手裡一樣,巋然不動。
“你到底要做什麼呀?誰說我要和你們一起走的啊?”若雪聲音都變尖銳起來。
司空寒對於身後的爭執恍若未聞,繼續騎馬前行,而南宮玉卻笑着說道:“看來人家小姑娘還不甘心當王爺的丫鬟呢,王爺執意帶走是不是稍有強人所難之嫌?”
“林軒!”司空寒不接話茬,只是喊了一個人的名字,依舊頭也不回。
“是!王爺!”一直牽着若雪所騎戰馬繮繩不放的那個人應了一聲,鬆開了手。
若雪終於把繮繩拿回了自己手裡,只是一時間有些茫然,這都是怎麼回事?在擡頭看看前面司空寒的背影,冰冷而孤寂。這個時候的他,周身的寒意好像比之前更甚?
驅動馬匹,若雪向前追上司空寒,輕聲的和他說:“大……司空寒,你的朋友也來接你了,我也該走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若雪的心裡有些難過,語氣不但輕柔還帶着一絲軟弱。
司空寒從她純淨的眼睛裡看到了離別的憂傷,只是她剛纔不肯跟自己走的舉動,讓他很是生氣,他還沒有對誰這麼好過,她不但不領情還拒絕,哼!司空寒在心裡冷哼一聲,淡淡的點了點頭。
他如此的冷漠,若雪微微感覺受到了傷害,輕咬着下脣,圓圓的眼睛裡已經升騰起了一層霧氣,緩緩的低下頭,低聲說了一句:“我走了。”扯了扯馬匹的繮繩向旁邊一條小道行去。
“咻咻……”幾聲響亮的唿哨聲響起,若雪騎得馬匹不受若雪控制,調轉馬頭又衝回了南宮玉手下的士兵羣之中。
若雪吃了一驚,待到馬匹停了下來,若雪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戳了戳馬頭,責備道:“馬兒,馬兒,你怎麼不聽若雪姐姐的話?再這樣姐姐不和你好了哦。”
那匹戰馬委屈的打了個響鼻,扭頭瞅瞅若雪,再看看自己原本的主人。
這戰馬的這番動作倒是讓若雪明白過來,這是一匹戰馬,剛纔的唿哨聲應該就是它的主人打的,它當然得聽從主人的指示,所以才又衝回了主人身邊。若雪摸摸它的鬃毛,跳了下來,又拍了拍馬兒說道:“是姐姐錯怪你了,你留在你的主人身邊,我……”
若雪剛想說“我自己走了。”卻忽然被一人打斷:“你叫若雪對嗎?我盛蘭王朝雖是太平盛世,可是你一個女孩子孤身上路是很不安全的,不如等一下到了驛站再作打算,可好?”是南宮玉。
若雪瞅瞅滿面寒意的司空寒,又看了看溫暖帶笑的南宮玉,緩緩的搖了搖頭說:“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的。”轉身準備自己走,忽然又轉回頭望着南宮玉說道:“爺爺說,隨意就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爲,你應該向我道歉!”
南宮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一臉認真的若雪,心道這是什麼極品爺爺啊?雖然,好像是自己打斷她說話在先,可是……
司空寒見到南宮玉在若雪這裡吃癟,心情忽然變得特別好,轉頭看着若雪說:“笨丫頭,難道你不想知道晉安他們的消息嗎?”
若雪聞言,驚喜的看着他,追問道:“難道晉安大哥他們沒事?他們沒有死?”
司空寒卻不再回答,伸出手去把若雪拉上馬去,兩個人共乘一騎。戰馬“踏踏”的向前跑了幾步,司空寒看看一直在旁邊微笑看着的南宮玉,說道:“大將軍今日不想出城?”
“天色不早了,南宮當然想早點出城找處驛站。”幾千兵馬在紫煙城駐紮不算難事,卻也不是在百姓的民居這裡。
南宮玉依舊一臉溫潤笑容,只是內心波濤驚瀾般涌動着,她的容顏,她的笑容,無一不在時時刻刻的刺激着他,而司空寒對她狀似冷淡實則親暱的舉動,也讓南宮玉深深的懷疑着,懷疑睿王消失的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怎會讓他改變這許多,他從未與人共騎過。
若雪坐在馬上,身後傳來溫暖的感覺,是司空寒。隨着馬匹的跑動,在司空寒懷中的若雪漸漸的困倦起來,身體慢慢的向後依靠了過去,腦袋更是左晃一下右晃一下的。
忽然,感覺到後背微微傳來陣明顯的震動,若雪勉強睜開眼睛,困惑的扭頭看去,一張俊逸卻帶着冰冷氣息的臉龐近在眼前,嚇得若雪猛的向後一仰,若不是一雙有力的胳膊攬住了若雪,她非得掉下馬去不可。若雪連忙抓緊司空寒的衣袖穩住身形,臉蛋紅撲撲的卻再也不敢亂動亂看,瞌睡也早不知道被嚇到哪裡去了。
她沒有看見司空寒眼底的笑意,剛纔的震動就是因爲司空寒看到若雪睏倦的在自己懷裡,東倒西歪的樣子,煞是有趣,不禁笑了起來纔會出現的。
一路無語,很快到了驛站,不知是不是南宮玉故意爲之,一個普通的驛站,在餐桌上也能擺上滿滿一桌的佳餚美味。南宮玉拿起一塊點心遞給了若雪,若雪看了看手中呈現花瓣狀的點心,猶豫了一會兒才送到口中。
“哇!這個好好吃哦。”若雪讚歎一聲,品嚐着那塊點心,小臉上全是心滿意足。
“再嚐嚐這個。”南宮玉笑着道,順手又拿了一塊糕點要給若雪,只是,若雪還沒有伸出手去接呢,這塊糕點就半路被司空寒一筷子夾了過去。
南宮玉什麼話也沒說,又拿了另外一種糕點遞給若雪,只是若雪的面前的小碟子已經被另一塊糕點所佔據,是司空寒夾過來的。
若雪奇怪的看看他們兩個人,問:“你們不是朋友嗎?怎麼感覺怪怪的。”
司空寒傍若無人的吃着飯菜,根本沒有要回答的意思,而南宮玉卻張嘴反問若雪:“若雪,你姓什麼?”
“姓?”若雪疑惑的停下,一手拿着一塊糕點,歪着腦袋看着南宮玉。
南宮玉的眉毛一挑,說:“是啊。你看我姓南宮,單名一個玉字。你若雪,那你姓什麼?”
若雪仔細的想了想,搖頭回答:“我沒有姓啊,大家都叫我若雪。”仙官爺爺他們好像沒有說過父親的姓氏呢?
“大家?你的親人嗎?那你怎麼會自己獨身一人到這裡的,是來找你的爺爺嗎?”南宮玉看司空寒沒有任何的表示繼續追問着,他直覺的認爲這個女孩不簡單,卻通過之前司空寒與她的對話發現,這若雪根本不是司空寒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