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居然是你。”男子低聲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感覺他好像說了什麼似的,可是完全沒有聽清,若雪追問着。
男子微笑:“我是問,你來皇宮就是想當御醫嗎?這個御醫可沒有那麼好當的。”
若雪歪了歪腦袋,說:“你又不是御醫,你怎麼知道御醫不好當?我看很好當呢,天天就是看看醫書,也沒有什麼事情,真不知道皇上要那麼多御醫做什麼,還特意張榜招賢……啊!”忽然間醒悟過來的若雪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糟糕!怎麼能在皇宮裡說皇上的壞話,還是當着一個不是很熟悉的人面前?這要是皇上知道了,豈不是慘了?若雪想着圓圓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望着對面的男子,無聲的祈求着。她不怕別的,就怕皇上一生氣,不肯聽她說話,那她還怎麼爲司空寒求情啊。
看着她靈動可愛的表情,男子溫和的笑着,心道怪不得他會對她情有獨鍾,果然是個精靈般純真的女孩,嘴上說着:“若雪啊,”見她驚弓之鳥一般心驚膽戰的望着自己,原本想要逗一逗她的心思頓時就消失了,轉身離去,同時說道:“你說話了嗎?我怎麼沒有聽到。”
若雪疑惑的看着離開的一身寶石藍衣服的男子,漸漸的看不到他的背影了,才忽然明白過來,他哪裡是沒有聽到啊,只是以此表明他不會把這些話告訴皇上而已。在不久之後,若雪就知道當時自己有多傻,自己的想法有多傻。
病好後,若雪又回到了御醫院,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若雪又開始想盡辦法想要見一見皇上,感覺實在是等不起了,在她在這裡沒事就研讀醫書的時候,司空寒指不定在天牢吃了什麼樣的苦,還帶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處斬的危險。
“老爺爺,您就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見到皇上好不好?”若雪看看那些御醫不知道都做什麼去了,偷偷的跑到考覈的那位老人那裡央求着。這老人是御醫院資格最老的御醫,世代都是皇宮的御醫,所有的御醫都對他敬重有加,態度都是畢恭畢敬的,從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的放肆過。只有若雪是個例外,自從知道這老人也是御醫之後,若雪沒少去打擾他,而這個老御醫對若雪就像看自己的孫女一般,也對她很好很包容她。
老御醫皺了皺眉眉毛,問:“丫頭,你爲什麼要見皇上?”皇宮裡的女性不是皇上的嬪妃就是宮女,只有這若雪特殊,難道這丫頭也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嗎?可是,看着她單純的模樣又不像啊,老御醫百思不得其解。
若雪討好的幫老御醫研着墨,說:“老爺爺,這個不能告訴您呢,是個秘密!總之就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見一見皇上。哦,對了,你看我又不會武功什麼的,不會傷害到皇上的。”若雪見老御醫沉思不語,誤會了,以爲老御醫是怕她刺殺皇上,趕緊澄清着。
“你要是幫我做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讓你見到皇上!”忽然一個男聲猛然間說了一句,嚇了兩人一跳。
若雪嚇得手一抖,硯臺直接被帶的掉在了地上,“啪”的摔了個四分五裂,靴子上還被灑上了星星點點的墨汁,而那位老御醫被嚇得更慘,看了一眼那個無聲無息出現的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若雪瞪了一眼剛剛走進來的又是一身寶石藍那個男子,急忙去攙扶地上的老御醫,老御醫顫顫巍巍的半天才站了起來,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了。若雪見此情景更是不高興了,又瞪了一眼那個男子不滿的說:“就算你是占卜師,也不帶神出鬼沒的,看把老爺爺嚇的!”
男子溫和的笑着,趁着若雪背身對着他的時候,給那個老御醫擺了一下手,那老人才算是慢慢的恢復了正常表情,只是依舊不說話,也不肯在若雪的攙扶下坐回椅子上,只是站在了旁邊,讓若雪很是無奈。
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腳,若雪嘟着嘴說:“你得先陪我一雙靴子,我才聽你讓我幫你做什麼事。”哼!請人自然該有求人的姿態,被求的人當然可以藉機裝腔作勢一下。若雪心裡這麼想着,不過也只是裝腔作勢罷了,心裡其實沒底,怕他一生氣不讓自己幫忙了,就只能眼睜睜的失去了這個好機會。
在老御醫蒼白的臉色中,那男子笑着說:“一雙靴子而已,賠給你就是了。現在可以聽一聽我有什麼條件了嗎?”
若雪歡喜的小雞啄米一般的點着頭說:“當然!你說說看,要是能幫得上,我一定幫忙!不過,先說好,要不是我力所能及的可別埋怨我啊。”
“我也沒有強人所難的習慣。”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旁邊呆若木雞的老御醫。
老御醫見到這眼神,猛地醒悟過來,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去看看,看看藥材晾曬的怎、怎麼樣了。”說着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難爲他那麼大歲數跑得還那麼快。
疑惑的看看老御醫,若雪有些納悶,老爺爺這是怎麼了?什麼藥材晾曬,藥材有晾曬在外面嗎?
男子出聲打斷了若雪的思緒,他說道:“若雪,能跟我來見一個人嗎?”
“見什麼人?難道是皇上?那我要做一些準備才行。”
男子有些無奈的說道:“不是去見皇上,是見一個女人。”說完,又有些好奇的問:“爲什麼見皇上要做準備,你要做什麼準備?”
“這個也是個秘密啦。說了你也不懂,還是不說的好。”若雪笑嘻嘻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她是在想,司空寒的事情即使是皇上再怎麼看重的人,都不可能干涉的,這事只有皇上相信司空寒沒有私通外敵意圖謀反才行,就不要多告訴另外的人了,免得節外生枝。
搖了搖頭,男子笑道:“你的秘密還真多。現在可以走了吧?”
若雪跟着男子一路行去,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個殿纔算是走到。若雪不見有着小小的抱怨,說:“一會兒你要負責送我回去啊!我雖然不會再迷路了,可是找回去的路也不容易啊。咦?這位姐姐怎麼這麼眼熟啊?”若雪對着面前的女子發呆。
女子身着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頭上簡單的挽了一個髮髻,簪了一根髮釵,映出她精緻的臉龐,散發着淡淡的柔光,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彷彿會說話一般。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估計就是形容這樣的女人的吧?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她,爲何就是有一種熟悉感?若雪百思不得其解,望向了寶石藍男子。
男子溫柔的笑着,不過是對這那女子,說道:“婉心,怎麼起來了?是我們吵醒你了嗎?”
那名被喚作婉心的女子溫婉的笑道:“總躺着也累了,就想起來坐坐,正好你們就來了。這就是若雪嗎?真的長得和我有幾分相似呢。若雪,來,坐這邊,特意給你備了糕點呢。”
若雪呆呆的坐了過去,猛地才醒悟過來剛纔婉心說的話,再仔細的盯着婉心看了又看,她真的長的和自己有幾分相似,怪不得看着如此的眼熟,原來是這個原因!世間還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若雪纔想起來問:“對了,你就是讓我見這位婉心姐姐嗎?然後呢?”她不明白只是來見了一位長的和她相似的女子罷了,這怎麼能算是一個條件?
男子一直溫和的笑着,聞言臉上的笑容才漸漸的消失不見,他說:“你試着給婉心把把脈。”只聽說若雪的醫術不錯,而這次皇宮招賢並沒有招到真正的名醫,只是一些醫術稍微好一些的大夫,只能暫時把希望寄託在若雪身上了,如果她也不能治好婉心,那麼……男子暗暗握了拳頭。
“咦?把脈做什麼,姐姐生病了嗎?”若雪有些疑惑,因爲從面上根本看不出來婉心有半點的病態,不過還是依言搭上了婉心的手腕。只是手指剛剛搭在了脈上,若雪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一變,肅穆端坐,仔細的把着脈。
許久之後,在男子和婉心的注目下,若雪緩緩的抽回手,虛了一口氣說道:“婉心平日裡是不是經常會感覺到累,即使休息很久也不能緩解那種疲乏的感覺?是不是經常莫名的感到寒冷,是不是……”
若雪問出了一大串的是不是,婉心一一點頭,同時目光中也漸漸生出了佩服之意,在這皇宮裡,御醫走馬燈似的的換,可是幾乎所有的御醫把了脈還需要婉心敘述一下症狀才行。哪裡像若雪一般,把完脈,症狀幾乎就已經瞭然於胸?心中也不禁充滿了希望,也許,這次真的找對了人!
問完了,若雪的臉色更加的凝重。婉心患的疾病是非常非常之罕見,若雪還是在仙官爺爺那裡壓箱底的一本醫書之中看見過,因爲當時感覺這病很是奇怪,所以特意留意了一下,纔會有印象。
“怎麼樣?”男子見若雪一直不說話,不禁很是焦急的詢問道,他一直體貼的站在婉心的身邊,握着婉心的另外一隻手,溫和的目光一直不曾離開過她。
婉心伸手輕輕的拍了拍男子的手,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即使這怪病治不好,也要愉快的生活嗎?不要給若雪壓力。”
若雪想了半天,忽然間站起身來,衝着男子說道:“哎,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男子有些驚異於若雪的奇怪思維,怎麼正在說婉心的疾病,猛地就變成了問他的姓名。看了一眼溫婉的坐在那裡的婉心一眼,男子難得的瞪了一眼若雪,拉着若雪走出了房間,低聲質問若雪,說:“你這是什麼意思若雪?我一直聽說你心地善良,現在怎麼……”
若雪也橫了一眼男子一眼,說:“你不覺得當着婉心姐姐的面討論病情太殘忍了嗎?”頓了一下又說:“再說了,你是真的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啊,難道問個名字就心地不善良了?”
男子被一番搶白也有些無語,想了一下,說:“等你有辦法醫治婉心的時候,我再告訴你我的名字吧。”免得嚇到了這個丫頭,“你就暫且叫我一聲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