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霸先是誰,陳家這一輩最耀眼的人物,繼承人的不二人選。
他可不是鄭龍騰,不是養蠱選主的失敗者,而是最終會負擔起夜歌兩大軍界世家的人物!
有他作保,任何在打秦錚主意的人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被秦錚一巴掌扇飛,然後坐在地上眼睜睜看着兩人動手的袁誠簡直要瘋了,在他的預想裡,就算陳霸先拿不下秦錚,或者甚至被秦錚一擊斃命也都是有可能的,唯獨沒有想到最後發展成惺惺相惜!
現在該怎麼辦?還是趕緊灰溜溜逃吧!別人雖然還沒有看透這其中的聯繫,但是夜歌這個地方什麼時候缺少過明眼人?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錚身上時,袁誠連站起來都沒敢,掉頭就想往門外爬。
“鏘——”一道白光在他眼前閃過,激起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再看過去時,只見一柄短劍插在他腦袋前面不足十公分處,正在微微顫動。
驚呼聲響起,而袁誠已經嚇得屎尿齊流了。
別人看不出來,他卻感覺到了。這柄劍剛剛貼着他的側耳劃過,居然將他短短的鬢角全部剃光了!
出手的是小十七,走到他面前的卻是秦錚。
說實話,秦錚現在最大的願望是睡一覺,和陳霸先的對手雖然不是生死相搏,但耗費體力之巨大遠勝過那日鳳凰臺對擂。但是他不能這麼做,因爲他還沒問清楚這其中的瓜葛。
看着秦錚顫顫巍巍走過來,袁誠連張了幾次嘴巴都沒能發出叫聲。這是膽氣外泄造成的,他已經快被嚇破膽了。
“說吧,”秦錚蹲在了他的面前,“以你叔叔的地位,好像還不夠格進入這裡。”
袁誠又張了幾下嘴,卻還是沒有發出聲音,只能求助似地看看不遠處的一人。
那個人眉目都豎起來了,但是並沒有故意躲開,也躲不開。
秦錚回頭看了那人一眼,笑了起來,說:“原來是你,但是不知道我和你有什麼過節,居然需要被你這麼對待?”
原本,所有人都看着鄭春暉,從秦錚逼問袁誠開始,他們就大致猜到了袁誠進門便開始挑釁,然後引得秦錚動手,繼而引發了和陳霸先劇斗的原因……在場之中最可能做這件事情的,只有鄭春暉。
可是袁誠的目光並沒有指向鄭春暉,而是指向了場中間的那個人。
所以,所有目光都齊刷刷射向了那嫋嫋婷婷的身影,帶着不可思議的神情。
簡若寧掩口而笑,明豔的相貌和嬌媚的氣質隨着誘人的笑聲印在每個人心裡,湮沒了所有人的震驚,甚至讓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樣做是毫無問題的。
終於露出真面目了!秦錚心中不由喟嘆,無論是學校裡那個直接的會長,還是不久前那個溫暖的名媛,都不是簡若寧的本來面貌,唯有這魅惑衆生的狐媚子,纔是簡若寧本來的模樣。
“我不能理解。”秦錚說道,他自問從未的罪過簡若寧,甚至從未留意過這個女人的存在。他無數對手的詳細資料都擺在他的面前,其中也絕對牽扯不到這個女孩,難道……她真是那個神秘男人拋出來的又一顆棋子麼?
問題是,秦錚何嘗的罪過那個神秘男人,需要這麼無休無止地與他爲難?
簡若寧笑得很開心,說道:“沒有什麼能不能理解的,秦少,你的存在就是個大問題,而我們的任務就是解決問題。”
解決問題?不止秦錚迷糊了,在場的人們都迷糊了。
秦錚的確是個問題,不管是當初的菊城四大豪門,還是今日的鄭家李家,可是沒人聽說紅袖添香和這兩家有瓜葛啊?與此相反,紅袖添香從建立之初就竭力避免與各大豪門牽扯在一起,不作爲任何一方的勢力存在,所以成爲各方勢力休閒的場所,怎麼今日又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來了?
皺着眉頭,秦錚站了起來。說實話,他的身體現在很虛,可是不問清楚這件事,他很難心安。
於是,所有人都看着他顫巍巍向簡若寧走去,難道他打算再次出手?很多被簡若寧深深吸引的男人都做出了充滿的敵意的動作,如果秦錚敢動簡若寧一根汗毛,今日必然成爲夜歌的衆矢之的!
夜歌不只有鄭家李家,夜歌還有更多的勢力和門閥!如果秦錚真的動了簡若寧,恐怕引火燒身的後果就要加諸其身了!
就算是心思最遲鈍的劉傑娜也想到了這一點,焦急地想衝出去勸阻秦錚,卻被小十七一把拉了回來。
李思萌輕聲說道:“無緣無故被人算計,換成誰都不可能善罷甘休,作爲女人,好好看着就行了,如果他真的引火燒身,我們的義務就是爲他撐起最堅實的後方,而不是擋在他的前面。”她已經決意要把自己的身心全部融入秦錚的生活中去了,有了這種覺悟,她就不再是一個不能躲在男人身後的女人,而必須成爲一個牢不可破的存在。
身心一體,不可分歧,更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在秦錚的對頭面前顯示出分歧!
劉傑娜也必須如此!
隨着秦錚的靠近,簡若寧周圍的人漸漸變色了。敵意已現,秦錚沒必要收斂起霸者橫攔的霸氣,所有面對他的人都能感受到有如實質的壓力撲面而來,一時間居然喘不過氣來。
這個時候,就算再沉迷於簡若寧,恐怕他們也很難說服自己去直面秦錚了!
簡若寧的臉色也有些白,額上甚至浮現出冷汗,但是她沒有改變自己的神色,依然笑盈盈地看着秦錚,等待着秦錚的下一步動作。
一步一步,秦錚走到了她的面前,緩緩說道:“如果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簡若寧笑着說:“深陷其中了,不是一句話就能退出的。”
秦錚點點頭,他理解簡若寧的意思,但還是補充了一句:“不要後悔。”
簡若寧說:“不會後悔,反而很高興。”
秦錚笑了,他忽然很欣賞這個女孩,不管她背後是什麼樣的力量,帶着什麼樣的惡意,都不能讓他停止欣賞。忽然,秦錚伸出了一隻手,放在了簡若寧的後腦上。
整個大廳響起了驚呼,雖然那些男人已經不敢衝上去,卻都露出怒意。
如果秦錚敢當場傷害簡若寧,哪怕爲了面子,他們也會要求家族與之不死不休!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所有人都徹底懵逼了。
秦錚將簡若寧攬了過來,在她的櫻脣上印了上去。
一直帶着微笑的簡若寧也傻了,整個身體僵硬得不成樣子。
雖然她可以反抗,但她沒有。
雖然她可以推拒,但她沒有。
雖然她可以咬秦錚一口,但她還是沒有。
她心中甚至有一種滿足的情緒升騰起來,瞬間傳遍全身,暖洋洋軟綿綿好像躺在棉花山裡一樣。
“咔吧——”已經呆掉的劉傑娜聽到一聲脆響,回頭一看,只見李思萌拳頭緊攥,臉色無比猙獰。
“那個……”劉傑娜問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該過去了?”
說實話,她這是赤裸裸的揶揄,用來報復李思萌剛纔讓她“好好看着”的話。
李思萌深深看了她一眼,說:“現在情勢不好,我覺得你也需要學點防身的本事,就從明天開始吧。”她決定把今天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對劉傑娜的訓練中。
劉傑娜的臉,苦得跟秋後的黃瓜一樣。
良久,秦錚終於放開了簡若寧。
簡若寧這才從享受中驚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連退出幾步,有些驚異地問道:“這是幹嘛?”
“你騙了我,又欺負了我,”秦錚笑着說,“我總得收點利息。”
說完,秦錚衝李思萌四人招招手,就在大傢伙癡呆的注視下離開了紅袖添香……他已經打定主意了,下一次再來這裡時,就是這裡改姓“秦”的時候!
“這種感覺真不錯,”秦錚回味着強吻的感受,“難怪都喜歡這一招。”
然後,他被李思萌一腳踹進車裡……
回去的路上,一直沒怎麼發揮作用的盤子問道:“秦少,我們是不是該從菊城抽調些力量過來了?”作爲秦錚一系的情報頭頭,他很在意簡若寧背後的勢力。畢竟,那是他都沒有注意到的勢力,不可能不忌憚。
“不用了。”秦錚說道。
不多時,車停在了林慧心家的小院門口,幾人下了車,推開了門,然後除了秦錚之外的所有人都傻在了那裡。
小院裡齊刷刷站着兩排人,其中有暗花,有滿家的人,還有八兩地的年青一代……
秦錚笑着對石化掉的四個人說:“他們已經來了。”
就在秦錚一系的先頭部隊和增援終於見面的時候,簡若寧推開了紅袖添香二樓的那扇房門。
一切和當初一樣,這座書房似乎已經離開了時間的束縛,從簡若寧幾年前第一次進入開始就從未改變過。
她笑盈盈走上前,放下了手中的托盤,然後將兩杯泡好的茶遞給書桌後面的神秘男人,以及書桌側面的鄭春暉,然後說道:“都說好了麼?”
“很難。”鄭春暉說道,他看看那個男人,“我很難相信連底細都不清楚的人。”
男人也不示弱,說道:“我很難相信清楚我底細的人。”
“那你爲什麼要把我請上來?”鄭春暉問男人。
男人嘆了一口氣,似乎很不情願地說出了心裡話。
“因爲……秦氏不死,我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