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我喜歡誰你管不着
臨走前,男生告訴我他的名字叫“霍林”。
這麼個小鎮裡,姓霍的人並不多,我瞅着手心裡可愛的小兔子,第一次除了我那未見過的老媽外,想到了別人。
“你不能喜歡他。”我哥搶過木木,說得一臉正經。
那表情太欠揍,我怒目以視,“憑什麼不能喜歡?”其實才說了幾句話而已,哪裡就喜歡了呢?就算他長得再好看,也不至於讓我一見鍾情,不過嘛……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剛纔你和霍林瞎說什麼?”撒謊不打草稿,說起謊話臉色不紅不白,不就是他那當哥的霸權思想又在作祟嘛!
明明是該我生氣的事,他居然怒了,他臉色一黑,“怎麼,嫌我耽誤你會情郎了?”
真是什麼話都往外冒,但在這件事上我絕不能示弱,於是我冷冷地瞪了回去,道:“對,你就是耽誤我了,我都十六了,我想談戀愛,我喜歡誰你管不着!”
哼,他不是也有喜歡的人麼,我不是也沒幹涉嘛,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你再說一遍。”
黑影壓來,心底莫名一抖,我硬撐着沒後退,說得果決:“我說,我喜歡誰你管不着!”
影子在我身上停了一會,才慢慢離開,我瞅着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心情有點沉重,都怪他,好端端地說着話,幹什麼用那麼受傷的眼神看人家……
就是這個可惡的眼神害得我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上我沒精打采地出現在學校,濃重的黑眼圈把敬惜和敬辰都嚇了一跳。
可意料之外的是,他倆都知道了這件事。
當然了,一定是我哥說的。
我看得出來敬辰那小小的雀躍,但我不明白爲什麼肖塵要特意打電話告訴他,有人看上我就這麼離奇?值得他廣散消息,不搞得人盡皆知不行?
這實在不符合我對我哥的一貫印象,可實在想不通的事就別想了,白費腦細胞。
可說是這麼說,這一天的課還是在我不斷的推理分析中度過的,這麼沒頭沒腦的事想起來讓人疲憊,可敬惜今天的狀態似乎和我正好相反,她趴在我耳邊興奮地說:“嘉木,我告訴你個秘密。”
她一說這話我馬上想起了醫院那天看到的事兒,難道她要把這事兒告訴我?
我表情有點凝重,“什麼事?”
沒想到她癡笑一聲,道:“哦,我移情別戀了。”
她的情自然是從我哥身上移走的,移到了一個籃球社長的身上,也就是說,那人不僅是個會打籃球的帥小夥,還是高我們一屆的學長。
很快社團就要招新了,敬惜生拉硬拽硬是讓我同意了和她一起加入籃球社,還說今天放學後就有一場校內籃球賽,非看不可。
這小妖精撒起嬌來可真是磨人,咳,爲了我的生命健康着想,還是陪她走一遭吧。
於是下課時候給我哥發了短信讓他先走,本想着他有了柺杖應該可以自己走的,沒想到一放學就瞧見他站在我班門口,對我口誅筆伐,說我無情無義,不顧手足。
這罪名若是被我爸聽見可就慘了,我笑得花枝亂顫,“那你跟緊了,丟了我可不管。”
有了昨天的醫藥包,膝蓋上的傷已經不太疼了,走起路來那叫一個虎虎生風,加上敬惜抱着一顆見夢中情人的心比我還急,直把肖塵落了好遠。
拐進籃球場時,我回頭瞧了一眼,突然覺得剛出教學樓的那個身影有點孤單,但只是一瞬間,我的注意力便被籃球場上熱烈的啦啦隊表演吸引住了。
拉拉隊員也是籃球社的一部分,敬惜說這是女生也可以踩上比賽場地的機會,她說得那麼有夢想範,可我怎麼看她那張潮紅的小臉也絕不是那麼回事。
表演結束,雙方隊員上場,一紅一白兩隊頗有氣勢地相對而立,身體發福的裁判站在中間,一手拿着哨子一手托起籃球,比賽呼之欲出。
“快看快看,就是那個。”
敬惜突然將我一陣狂搖,然後指着白隊負責搶球的隊員,“就是他,帥不帥?帥不帥?”
我險些被她晃暈,等不及看清他的臉就急忙點頭,可當哨聲吹響,那人高高躍起的時候,我不禁瞪大了眼睛,他……他不是霍林嗎?
賽場上紅白身影時而分開時而糾纏,可我的視線卻與敬惜的一樣,全被霍林吸引了過去,他在一羣皮膚偏黑身體壯實的男生中間不停穿梭,瘦削的身體和白白的皮膚讓他特別顯眼。
又進球了!
遠投三分,場內頓時一片沸騰,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竟往這邊招了招手。
敬惜的尖叫聲在耳邊炸裂,我也不自覺地興奮起來,眼睛亮亮地看向他,連我哥是什麼時候坐到身邊的都不知道,他毫無預兆地給了我一個大爆慄,“**木!”
又驚又疼,還耽誤我看籃球賽,罪無可恕!
我回瞪過去,“死肖塵你想把我腦袋打開叉啊,不愛看比賽就一邊去,別打擾我!”
情急之下,吼聲許是大了些,周圍的丫頭們紛紛投來不善的目光,肖塵張了張嘴,又顧及周圍的視線只好又閉起。
我如願以償,好好地欣賞了一場籃球賽,或者說是屬於一個人的籃球賽,結果毫無疑問,霍林的籃球隊以壓倒性優勢獲勝,哨聲一結束,臺下衆多女生嘩啦一下圍了上去,又是遞水又是送毛巾。
這種事敬惜自然不肯示弱,她一把抓住我就衝進了人羣,特別神奇地趁着混亂硬搶過兩瓶礦泉水,還將其中一瓶塞進我手裡。
這……這什麼情況啊?
人潮中,我隨着波浪飄來飄去,稀裡糊塗地就擠了進去,敬惜還有閒情逸致回頭對我得意一笑,就像在說——這點挑戰,小意思。
就在這時,人羣突然靜了下來,貌似是霍林說了些什麼,我卻沒有聽清。
“嘉木。”
啥?他叫的居然是我?
我心頭一抖,旁邊的女生突然分了開去,他一步一步走近過來,笑得乾淨且溫和,“嘉木,沒想到你也來看比賽了,真高興看見你,那這瓶水是給我準備的?”
茫茫然中,礦泉水被他拿了過去,周圍突然響起嘁嘁喳喳的議論聲。
我沒有在意那些,只是敬惜回頭看我時臉上那微冷的驚愕讓我心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