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當面黑她?好有魄力!不過,如果楚王真信了她瞌睡重,沒法當司寢,豈不是正好把她趕出寢殿,逐出行宮?好好好,這一狀,告得好,她也就不反駁了。
何田田正美滋滋地想着,忽聞何晶晶又道:“殿下,何田田明知自己有這個毛病,卻瞞而不報,其心可誅!萬一因爲她的貪睡,讓殿下受了涼,感染了風寒,如何是好?”
對對對,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其心可誅,趕緊把她趕出行宮吧,哪怕先打一頓也行啊!不過,大家好歹是親姐妹,何晶晶這樣置她於死地,是幾個意思?這個樑子,她記下了,她可不是軟包子!
何田田想着,狠狠地剜了何晶晶一眼。
福公公很想問問何田田,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但當着楚王的面,他又不敢擅自張口,急得把拂塵上的鬚子,都快揪掉了。
蘇景雲聽了何晶晶的話,轉頭朝何田田這邊看來,何田田生怕他看在她會治傷的份上,不給她定罪,忙道:“楚王,我二妹說的沒錯,我的確是……”
但話才起了個頭,就被蘇景雲打斷了:“睡得沉?如此正好,不會吵到本王,今晚就由你侍寢罷。”
嗯?啊?!侍寢???大哥,雖然侍寢和司寢,看起來差不多,但工作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好嗎?!你確定沒搞錯?!
而且這不對啊,她爲了惹他動怒,連福公公交代的敬語都故意沒用,直接“我”來“我”去的,他怎麼卻好像沒當回事呢?!
何田田被驚到七暈八素,懵了。
福公公笑意盈腮,成了在場最高興的人,連聲向何田田道喜。
這丫頭,明明被人告狀說瞌睡沉,卻反而因禍得福,被楚王看中了;而且楚王都沒有計較她講話沒規矩,既沒尊稱他爲殿下,也沒自稱民女。
他就說,她會是個有造化的嘛!
她何喜之有?被人陷害,都能陷害到楚王的牀上去!何田田首戰告敗,欲哭無淚。
蘇景雲的神色淡淡的,說完話,就進去了,彷彿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也是,他貴爲楚王,挑個把人侍寢,本來就是家常便飯,能算什麼啊。
福公公笑呵呵地來請何田田,道:“何小姐,既然你今晚要侍寢,那規矩又有所不同了,不如你先跟我出來下,等學清楚了再進去?免得做錯了事,反惹楚王不高興。”
學學學,一定要學,她必須愈挫愈勇,爭取侍寢的時候,扳回一城!何田田重新樹立信心,跟着福公公出去了。
--------------------
何晶晶剛纔告狀,告得神采激揚,但卻因爲楚王輕飄飄的一句侍寢,轉眼就被人晾在一邊了。
這劇情轉折太快,與至於何田田都跟着福公公出去了,她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照着她的預想,何田田不是該被罰麼?怎麼不但沒被碰一根手指頭,反而攀上高枝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告訴楚王,何田田睡覺太沉,楚王就挑了她侍寢?難不成是因爲她,何田田才撿了一個便宜?!這樣的結論,太讓人無法接受,使何晶晶胸口明明有團火在燒,手腳卻變得冰涼冰涼。
事已至此,她不想走也得走了,尚儀的眼神,已經兇得都能殺人了。何晶晶拖着虛浮的步子,沿着長長的走廊,拐了一道彎又一道彎,回到她在行宮內的住處。
她沒想到的是,行宮裡的消息,傳得是這樣的快,她才邁進院門,就被何珊珊、董惜君和張金玲給堵住了。
何珊珊迫不及待地開口責問:“二姐,聽說大姐今晚要侍寢,全是你的功勞?你爲什麼要幫她?!”
張金玲陰陽怪氣地譏諷道:“這還用問,肯定是姐妹情深咯!寧肯自己不當司寢,也要幫自家大姐爬上楚王的牀!”
董惜君同情地看了何珊珊一眼,道:“我一直以爲,你二姐與你最爲親厚,而今看來,她卻是偏愛你大姐啊。”
何珊珊本來就火大,哪還經得住張金玲和董惜君這樣的刺激,尖叫一聲,就朝何晶晶撲去,大罵她是叛徒。
何晶晶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卻又百口莫辯,氣得一把推開何珊珊,躲進屋裡,大哭了一場。
---------------------------
行宮寢殿,屋檐下掛起了大紅的琉璃燈,以此昭示衆人,楚王今晚有人侍寢,閒雜人等莫要靠近。
何田田穿着一件薄如蟬翼,幾乎快要露點的寢衣,坐在耳房的梳妝檯前,由兩名侍女朝她身上抹香膏,塗香油。
福公公教侍寢的規矩是假,讓她沐浴更衣,取悅楚王是真,所以半個時辰後,她就脫成了這個樣子。
瞧這架勢,真的要被強X?雖然她是滿懷着信心來的,但這齣戲的劇情,明顯沒按劇本走啊。
這不是才進行宮麼,她還沒來得及盡情地惹楚王生氣呢,怎麼就要侍寢了呢?
何田田拿起一枚金簪,在手指間轉來轉去。
如此說來,時間很緊迫啊,要想既被逐出行宮,又保全處子之身,她就必須趕在楚王獸性大發之前,拼盡全力,惹他動怒。
不過,要討好一個人,或許很難,但想惹一個人生氣,還不簡單嗎?更何況,楚王本來就是爛脾氣,而她對他的忌諱,已經掌握得很全面了,所以,一定沒問題的!
何田田丟下金簪,暗自握拳。
侍女們把她渾身上下塗得香噴噴,又給她梳了個鬆鬆的的墜馬髻,然後整齊劃一地退後兩步,躬身道:“何小姐,請您入殿。”
嗯?打扮好了?不不不,這樣不行,穿得這麼暴露,萬一進殿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楚王就已經精蟲上腦,把她撲倒了,怎麼辦?!
都怪她,剛纔光顧着琢磨如何惹楚王動怒,卻忘了去看她們給自己穿的是什麼。何田田想着,拉過一名侍女,道:“給我找件外套來,我要遮一遮。”
遮一遮?遮什麼?這件薄衫的精妙之處,就在於它若隱若現的的布料,和前胸大開的設計好麼!如果用外套一遮,讓楚王看什麼?!侍女以爲自己聽錯了,搖着頭道:“何小姐,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