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大夫這麼一說,木清萍原本沉靜的心突然起伏了起來,對一個女子來說,一個完整的臉頰是多麼的重要,可是她的臉上卻深深的多了這麼一條疤,或許是因爲今晚發生的事情是有些多吧,貌似思緒也不再那麼起伏了,不過就是臉上有一條疤而已。
如果!如果馬順因此這個兒嫌棄她的話,木清萍也能理解,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完好的,如今臉上多一條疤痕!還會像現在這樣麼?
馬順此刻也在尋思,可是跟木清萍想的截然不同,他擔心如果木清萍毀容了,她會不會從此就自卑了,會不會就會迴避着自己了,畢竟一張完好的臉頰對一個女人來說也是以爲着全部。
馬順便急急的對大夫說着,“大夫無論你想什麼辦法都要把我娘子的臉治好。”
在牀頭前一直安靜着木清萍聽馬順這麼一說,原本有所準備的心卻還是因爲這一句話而變得有些心酸,心塞。
馬順自然沒有注意到木清萍此時的點點變化。那個大夫卻只是搖頭,對馬順說道:“還望少爺不要爲難老夫!老夫也不能妄言說能講少奶奶的臉傷治好啊。”
見馬順有些着急,剛想要說什麼,卻被木清萍深深的打斷了,說道:“你就不要爲難大夫了,既然治不好就治不好吧,這麼一張臉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
木清萍輕輕淺笑的看着馬順。“可是!”
馬順還想要說什麼,卻被木清萍再一次打斷了,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大夫來給我治療吧。”
大夫見木清萍並沒有那麼爲難自己,便將自己的藥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吩咐在門外一直待命的丫鬟們,說道:“你們現在就去打一盆熱水來,不要摻冷水。”
馬順在一旁什麼都做不了似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大夫在自己藥箱裡面翻找出處理傷口要用的東西,說道:“清理傷口的時候會很疼,還請少奶奶能忍耐一下子。”
“好。”木清萍只是這麼短短的一個字,似乎就證明了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一般。當清理傷口的藥物接觸到木清萍的臉頰的時候,木清萍疼得狠狠的抓住牀上的牀單,額頭上滴滴汗珠冒出來。
馬順看着尤爲心疼,卻又不知道該爲木清萍做什麼,便三步並兩步的走到牀前坐下,將木清萍的手放在馬順的手中,不想讓木清萍一個承受痛苦,看着木清萍這麼痛苦的樣子馬順整個心都揪在一起了。
木清萍看着自己的手轉移到了馬順的手掌心中,自然是知道馬順是什麼意思,但是不管怎麼樣都不願意傷害馬順的木清萍只能自己生生的承受着。
馬順何嘗不知道,木清萍或許是怕弄傷自己,便對木清萍說道:“我不願意看着你一個人痛,你就將手放在我的手裡,疼的時候緊緊握住我就會好些。”
大夫靜靜的在木清萍臉上擦拭着,木清萍聽得馬順這麼一說,心裡倍感暖暖的,方纔的念頭瞬間被打斷了,只剩下藥物作用下的疼痛,讓木清萍的兩隻手死死的抓住馬順的手,手心裡全都是汗水。
木清萍這種因爲疼痛而緊緊握住馬順的雙手的疼痛,根本就不足以讓馬順感覺到木清萍的疼痛,但是心卻像是在滴血般的。
一來二回,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傷口清理完畢之後,大夫便在木清萍臉上進行包紮,過了許久,大夫已經將什麼都弄好了,木清萍坐在牀頭上,疼得渾身都直冒汗,馬順則起身送大夫離開,離開時大夫將要注意的事項都一一告訴給馬順。
說道:“切記,現在這個時間段一定不能吃辛辣的東西,臉上受傷的地方千萬不要用生水擦拭,還有就是少奶奶的包紮兩三天更換一次,到時候老夫會前來給少奶奶更換的,這是給少奶奶的藥方,記得一日兩次服用。”
“好的。”馬順接過藥方,將藥方遞給身邊的丫鬟,說道:“去藥方按着藥方上面的去抓,記住千萬不要出錯了。”
“是。”丫鬟恭敬的接過藥方,之後便出府抓藥去了。緊接着馬順將大夫送出府,便連忙往自己的院落裡幹,本來想着在半路上看看馬希媛的,可是又擔心木清萍現在的情況不太好,便還是義無返顧的往自己的院落跑去了。
回到房內,丫鬟正在給木清萍擦拭,將臉上還殘留的血漬一點一點的擦拭着,馬順上前拿過丫鬟手中的帕子,親自在木清萍臉上擦拭着,說道:“現在好些了麼?還疼麼?”
木清萍眼中有些霧氣,想必是因爲剛纔太疼的緣故才流出來的。可是木清萍卻逞強的搖搖頭,說道:“不痛,已經好了許多了。”
馬順在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而後說道:“清萍,我們是夫妻,難道你還要在我面前故作逞強麼?”
木清萍沒有想到馬順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木清萍的眼淚一瞬間土崩瓦解般哭了出來,一旁的丫鬟識趣的離開了房間,將門輕輕的關上。
馬順深深的看着木清萍,邊問道:“你方纔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沒有做好,你告訴我好不好。”其實方纔馬順就已經看出木清萍的不對勁,只是礙於大夫在這裡沒有好意思說而已,現在大夫走了四下也沒有人,只是夫妻兩個,馬順便問了出來。
可是,木清萍卻搖着腦袋。這讓馬順瞬間有些挫敗的感覺。即使如此,馬順也並沒有強求木清萍什麼,只是深情並茂的對木清萍說道:“清萍不管怎麼樣,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不管你的臉頰上還會不會留下疤痕,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不會離開你半步的。”
當馬順說到這裡的時候,木清萍似乎就已經知道馬順接下來會說什麼似的,木清萍頓時眼淚奪眶而出,這倒是讓馬順有些慌了,他說過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流下一滴眼淚的,馬順急忙用自己的衣袖爲木清萍擦去眼角的淚花,心疼的說道:“傻瓜,我們是夫妻,不是說過不讓你流眼淚的嘛。”
木清萍淚眼朦朧的看着馬順,哽咽的說道:“我以爲你不會再要我了,我以爲你會嫌棄我臉上的這道疤。”木清萍想到方纔馬順那麼緊張自己會毀容,抓住大夫的衣袖說的那些話!
這原來就是木清萍方纔失落的原因啊,馬順心裡暗叫自己爲什麼方纔沒有跟木清萍說明白呢,害得讓她誤解成那個樣子。馬順一把將木清萍抱進自己的懷裡,心疼無比的對木清萍說道:“傻瓜,我怎麼會嫌棄這些呢,你是爲了希媛才受的傷,我那麼愛你,我怎麼可能因爲這麼一點原因而嫌棄你呢。”
“我剛纔那麼着急的問醫生能否讓你臉頰上不落下傷痕,怕的就是你以後會胡思亂想或者是其他什麼的,我怎麼會不知道一個容貌對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麼呢?!”馬順將自己方纔那麼着急,心急的原因一字不差的告訴給木清萍。
木清萍聽了更是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般,不住的流,木清萍將自己的臉埋在馬順的頸脖處,只是不停的哽咽着。
馬順心疼的輕拍着木清萍的背,柔聲說道:“傻瓜,不要哭了,再這麼哭可是對孩子不好而且你臉上還有傷,淚水流進傷口處會很疼的,乖乖不要哭了好不好。”
木清萍依舊埋在馬順的頸脖處,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可是還是依言的點點頭。可是連木清萍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好像突然知道沒有意識了一樣,只是依稀聽見馬順一直都在叫喚着自己,可是自己一點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木清萍軟軟的躺在馬順的懷裡,滿臉蒼白如紙,着實把馬順嚇得不輕,馬順惶恐的喚着木清萍的名字,可是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最後便大聲對着門外的丫鬟小廝們吼道:“快,快去把大夫找來,快去。”
木清萍再次醒來是第三天的時候,馬順因爲一直害怕木清萍再也不能醒來怎麼辦,便一直都守在木清萍的牀邊,寸步不離。
木清萍在牀榻上醒來,陽光照得屋子有些泛白,木清萍還沒有能適應這有些刺眼的陽光,便閉了閉眼睛,直到自己適應了才睜開了眼睛。木清萍側頭便看見馬順躺在牀邊,一隻手握着木清萍的手,木清萍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是看見馬順的那一刻,發現他下巴長了許多清渣,衣服都有些凌亂,一張好看的臉上有着抹不開的倦容。
木清萍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着馬順的臉頰,馬順似夢似真的感覺到有人在撫摸着自己的臉頰,便映着陽光看着牀榻上躺着的人正睜着眼睛看着自己。馬順欣喜的兩隻手抓住木清萍的手,激動非常的說道:“清萍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說着,眼角竟泛起了點點淚花,一向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馬順,在此刻見到木清萍醒來的時候竟然有些潸然。木清萍替馬順抹去了眼角的淚花,聲音輕柔的說道:“我睡了多久了?”
馬順起身坐在牀邊,爲木清萍將額前的頭髮別在耳後,柔聲的說道:“你已經昏迷三天了。餓不餓要不要吩咐丫鬟們給你做點吃的。”
聽馬順這麼一說,木清萍果然感覺有些餓了,便微笑的對馬順點點頭,馬順便向門外的丫鬟吩咐道:“少奶奶醒了,現在去給少奶奶做點清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