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爲了迴應雨辰的話,就在這時,獸人部隊的後方,頓時喧鬧起來。
山口之處,赫然突出一隊銀光,榮耀的騎士們,此時,來到了這片戰場
“是西人的軍隊!”當獸人們看到奔向自己的騎兵們,雙目頓時變得通紅。他們嘶吼着,直接迎了上去。
帶着強大的衝擊之力,騎兵們衝進了獸人的隊伍中,一時間,只聽見鏗鏘的金屬撞擊聲和咔嚓咔嚓的骨裂之聲,獸人部隊的陣型還未齊整,此刻立時被衝得四散開來,立馬便有十數名獸人武士被亂蹄踐踏而亡。
眼見後方亂成一團,塔戈薩咬緊了牙關,他憤憤的看了雨辰等人,情勢完全逆轉,他對着亞斯基說道:“大師,您看……”
亞斯基閉上眼睛,對着塔戈薩點了點頭,得到答覆後,塔戈薩將亞斯基輕輕放下,旋即站了起來,仰天長喝一聲:“聚攏!保護亞斯基大師!”然後提起一把戰刀飛身便向隊伍後方趕去,看也不看雨辰等人一眼。
嘩嘩譁,獸人部隊迅速靠攏,黑壓壓一片,密密麻麻前方一干獸人,便將亞斯基圍繞其中,只是警惕的盯着雨辰等人,卻不進攻。
在中心,亞斯基盤腿而坐,顫顫巍巍的身軀似乎隨時面臨油盡燈枯的危險,他不斷咳嗽着,不時咳出絲絲鮮血。
可是他的雙手卻不停的在周圍的土地上刻畫着什麼,直接用手指在粗糙的地面上刻畫,不多時,指甲直接掀掉,指尖磨得血肉模糊。亞斯基似乎對流淌而出的鮮血視而不見,他口中喃喃低語,刻畫的速度確實愈發加快了,雙手在大地上不停刻畫,咯吱咯吱的響聲不絕於耳,光是聽聞這種聲音便足夠令人毛骨悚然。
而另一邊,趕到後方的塔戈薩,立馬便找到了一干騎士的夾擊。在密集的攻擊之下,塔戈薩顯得甚爲狼狽。他左突右閃,靠着自己過人的速度閃開了絕大多數的攻擊,但這些騎士顯然訓練有素。他們列着整齊的陣法,一批批從各個角度封鎖着塔戈薩的行動。
畢竟在之前消耗過巨,左臂也被自廢掉,只不過胡亂用布纏住了而已。縱然是塔戈薩的強橫,也支持不住如此的進攻。不多時,左肩創口崩裂,鮮血再次噴濺而出,就在他一失神的時間,身上也隨之出現了數道傷口。
殘存的獸人們看到主將受傷,立時紛紛怒吼起來,他們咆哮着,甩開了身上的甲冑。
眼見如此,塔戈薩高聲阻止道:“不可!”
“現在就是我們爲劍聖大人出力的時候了!”也不理會塔戈薩的勸阻,一名首先脫去黑甲的獸人大喝一聲,便衝向了騎兵部隊。
“吼!”
一名一名的獸人跟着脫去了甲冑,只見這些脫去黑甲的獸人彷彿被施了魔法一般,速度提高了數倍。他們如出籠的猛虎,惡狠狠的撲向離自己最近的騎兵。
快,實在太快,騎兵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便有數人從馬上被拉下,甚至來不及哼一聲,就被切成數段。
“不要慌!”一名身着華麗鎧甲的騎士高舉着手中的長劍,一下子撂倒了一名衝向自己的獸人。
只見他舉起手中的劍,大聲命令道:“列陣,用鐵壁陣阻擊他們。”
騎兵們收到命令,迅速靠攏在一起,整齊的退後數米,嚴陣以待。
獸人武士可不管這麼多,他們咆哮着再次衝了過來。
“啓!”一聲令下。騎兵們飛快的揚起了騎槍,那閃着寒光的槍尖直凜凜的伸向前方,構成一道鋒銳的鐵壁。
速度太快了,數名獸人武士完全收不住前衝的勢頭,就這麼撞上了騎士們的槍尖。霎時間,血光飛濺,幾名獸人武士完全被貫穿,慘死當場。
“該死,全員集中,不要貿然進攻!”眼見如此,塔戈薩果斷下令,他惡狠狠的盯着眼前的騎陣,這種強大的防禦陣型,對己方完全不利,他似乎聽到風聲之中傳來了陣陣馬蹄之聲,心頭大苦。塔戈薩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如鐵壁一般的騎陣,過度的消耗已經讓他汗如雨下,左肩的創口已經毫無知覺,右手也已經開始麻木。
而且看樣子西人的大部隊馬上就要趕到了,亞斯基大師,還沒好嗎?
失血過多的他眼睛漸漸有些模糊了,強撐着自己的身體,他立於部隊前方,大聲喝問道:“主將何人?出列與我一戰!”
“我對傷員不感興趣。”騎陣分開,從中踱出一名騎着一匹白色的駿馬的騎士,隨意飄散的金髮,俊朗不凡的外表,處處流露出高貴的氣質。更誇張的,是那名騎士身上,竟然沒有穿戴甲冑,一襲白色的合身禮服,處處標榜着他的不同。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這個人都不像是一個出入沙場的騎士,而是更像一名出遊公子哥兒。
眼見此人的行頭,塔戈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你們西人的路也到頭了,如此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能統領一軍,竟敢做我的對手。”
“很失禮啊。”也不惱,那名男子也跟着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對着塔戈薩道,“竟然看不出對手的深淺便妄下評論,看來你也不過是一個凡庸之輩而已。”
說罷,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銀白色的騎劍,那劍渾身散發出陣陣銀芒,就如點點繁星,美輪美奐。
“能不能做你的對手,便試試看好了,雖然我真的不想對一位傷員下手。”言罷男子便從坐騎之上消失。
下一秒,男子竟然已經出現在塔戈薩身前,毫無修飾的一劍探出,直刺塔戈薩心窩。
“來的好!”塔戈薩大笑一聲,反手一刀掃下,直接撞上了男子的劍鋒。
轟!鬥氣與鬥氣的強烈碰撞,捲起狂風,飛沙走石。
眼見遠方的鬥氣碰撞,雨辰心頭一舒,看來已經有人和那名叫做塔戈薩的傢伙鬥上了,這樣的話,自己一行人的安全也算有了保障。直到現在,雨辰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裡全是汗,剛纔緊握拳頭竟是沒有發覺。
縱然一切的發展都在自己的預料當中,但是當塔戈薩瞪視自己的時候,雨辰依然覺得似乎有無數把尖刀對準了自己一般,好像下一秒,便能將自己戳個千瘡百孔,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殺意,直到現在還讓他渾身冷汗直冒。
感受到哥哥手心冰涼,曦兒忙問道:“哥哥,怎麼了?”
低頭對着曦兒笑了笑,雨辰道:“好了曦兒,大家都安全了,獸人就要撤退了,事情也要告一段落了。”
最後,還有一件事情……
“完成了!”亞斯基長喘了一口氣,在他的四周,密密麻麻刻畫出了一道無比複雜的法陣,鮮血斑斑,染紅了半邊沙土。亞斯基滿頭的大汗,雙手無力的聳拉到身側,幾乎是一動也不能動了,不過他的面上,更多的是喜悅。
“終於趕在最後時刻完成了。”亞斯基砸吧砸吧乾癟的嘴巴,他仰頭對着天際,高聲吟唱道起來。
萬壑之壘,
千縱之山。
萬物在此連接,
大地母親的恩賜。
來自靈魂之力,
深入土壤。
引導,
萬千之力的融合。
永恆的光芒!
照耀我們的道路!
嗖嗖嗖嗖!
無數條細細的土黃色光柱從亞斯基周圍的法陣之中冒起,直衝天際,身下的法陣發出陣陣共鳴之聲,地面開始顫抖起來。
“來了!”眼見變化雨辰突然大叫一聲,說着直接從空中抽出了死亡呼吸,對着拉達的方向一劍斬了過去。
“咔咔咔咔!”兩柄劍碰撞在一起,直擦出陣陣火星。
是塔戈薩!忽然出現的塔戈薩向着完全沒防備的拉達伸出了手,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雨辰的劍趕到,直接將他逼開。
直到最後一刻,塔戈薩依然沒有放棄對拉達的捕捉,直到最後一刻。
雨辰可沒給塔戈薩任何喘息的機會,再次提劍橫掃,迫於威勢,塔戈薩橫刀格擋,兩人的劍刃便是如此碰撞在一起!
處在中心的拉達完全懵了,不僅是拉達,其他人也完全懵了。爲什麼塔戈薩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塔戈薩不是在另一邊和別人在戰鬥嗎?見過塔戈薩出手的他們,自然能感覺到塔戈薩的氣息,便在不遠處和人戰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事實的發展不由得他們多想,瑪麗搶步上去,一把將拉達從碰撞的中心拉出,同時,雷瑪和卡連紛紛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向着雨辰支援過去。
“爲什麼!”三面夾擊,失去一臂的塔戈薩節節後退,腳步踉踉蹌蹌,再也沒有餘力捕捉拉達,他憤怒的對着雨辰喝道,滿是不甘。
“你以爲你妥協我便會放鬆對你的警惕?”
“你以爲我會忘記你們的初衷?”
“你太小看我了。”
連續三句話語落下,雨辰揚起劍指着塔戈薩,滿臉的自信。
聽到這裡,塔戈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神飄忽不定,見到如此雨辰深深吸了一口氣,停下了進攻。
“那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既然知道你們的最終目的,你以爲我會天真的認爲你們會就此離去嗎?”嘲笑般的對着塔戈薩搖了搖手指,雨辰繼續道:“你剛纔在斬掉自己左臂的時候,運氣的鬥氣帶有風屬性,你這麼高階的武者,不可能不會元素分身這樣的技巧,而且,既然你的鬥氣是風屬性的,那我就必須留個心眼兒。”
“雨辰,這是怎麼回事?”一旁的雷瑪忍不住發問道。
“戰法,疾風瞬步,藉由風屬性鬥氣環繞隱藏自己的氣息,沒錯吧。這種戰法對於如此強的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我便想,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一定會找個理由和人戰鬥,造成無法脫身的假象,當然,在那邊戰鬥的應該是你的分身,像你這麼強的傢伙的話,一定會找一個機會再次發作,搶奪拉達的吧。”
“而那個時間,便是傳送大陣開啓的時候?”地面顫抖越來越劇烈,一條一條的光柱從地上冒起,每條光柱都包裹住了一名獸人。
“而且傳送法術的話,陣眼處是不需要媒介的,我必須時刻防備你們的動作。”
“哼,留你不得!”
一道陰冷的嘶吼從身後傳來,聽聞聲音,雨辰渾身一震。
“冥火吞噬!”隨着亞斯基尖銳的吼聲,雨辰身後的地面徒然裂開一道口子,其中,黑色的火焰噴涌而出,直向雨辰激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