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看着也不是個壞人啊!”即墨看向那少年,淡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別回頭去,冷哼道,“你到這裡,不是逼爺爺給你們效勞,就是爲了那些東西,怎麼還不是壞人?既然你是壞人,我爲什麼還要告訴你我的名字?”
即墨莞爾,這少年的理論倒是稀奇,幾句話就爲他定上一個‘壞人’的名頭,不過這倒更讓他對‘那些東西’感興趣了。
“闢靈,不可對這位道友無禮。”老者臉色微變,喝止那少年,轉向即墨道,“老朽教導無妨,道友莫怪。”
那少年癟着嘴,鼓着兩腮,怒氣鼓鼓道,“我叫謝闢靈,現在你該滿意了吧,壞人。”
即墨輕笑,突然神色微頓,看向那老者,道,“前輩姓謝?”
那老者疑惑看向即墨,輕輕點頭,“老朽確實姓謝,這個姓已延續三千年。”
即墨眼神一亮,問道,“那前輩可知謝青舟?”
老者身軀大震,道,“正是先祖。”
“原來如此。”即墨止步,難怪這老者佈陣手法與他相似,原來這老者竟是三代天師後人,如此說來,三代天師竟離開魔亡陵,來過這蠻荒之地。
“道友莫非認識我家先祖?”謝老疑惑看向即墨,他看不穿即墨的境界,所以才纔有這種猜測,把即墨當成同三代天師一時期的人物。
畢竟修士功參造化,可以抵擋歲月,有些老怪物活上數千年,看着依舊年輕,容貌不變。
“前輩誤會了,我並不識謝前輩,但卻與他有極深淵源。”即墨想了想,肅容正聲道,“前輩可聽過《升靈訣》?”
謝老臉色微變,道,“那正是先祖之物,不過已失傳多年。”
“晚輩正有這本《升靈訣》。”即墨揚眉看向謝老。
謝老臉色大變,激動道,“可否借我一觀。”
即墨點頭,取出《升靈訣》遞給謝老,靜觀謝老的反應。
謝老雙手顫抖,接過三頁金書,輕輕翻開,激動難言,頓了許久,合上金書,不捨遞給即墨,道,“與記載中相同,確實是那本《升靈訣》。”
即墨接過《升靈訣》,置於丹田,道,“如此重要之物,怎會失傳遺落?”
謝老苦笑,陷入回憶中,道,“大概在千年前,有一個可怕的修士駕臨我族,不但輕鬆破開族內法陣,還奪走《升靈訣》。”
“自那之後,我族便開始衰落,以至於現在在石村苟延殘喘,據祖上的記載,千年前那修士可能是個魔聖。”
即墨神色大動,想起一年前亙古矢荒出現的至聖墳墓,那裡便葬着一尊魔聖,而《升靈訣》與攻伐仙蘊都是出自那裡,可能便是這尊魔聖。
如今思索,只怕那魔聖當時的目標便是《升靈訣》,只是那魔聖雖得到了《升靈訣》,卻無福修煉,最後帶入墳墓中。
即墨曾瞭解過那尊魔聖,那魔聖當年在東荒也赫赫有名,戰力無敵,號稱戰道聖尊,曾對陣過那兩個來自星空彼岸的恐怖存在。
只是據說那魔聖最後被各大聖地剿滅,而碧落聖地與黃泉聖地,也是在那時被那魔聖所滅,根本不是所謂的走向虛空。只是那魔聖終究不敵各大聖地聯手,最後含血飲恨。
原來一切竟是因這《升靈訣》。
謝老神色複雜,看着即墨將《升靈訣》收起,猶豫難言。
即墨看見謝老神色,即刻了解緣由,略做思索,道,“今夜我會將《升靈訣》抄錄一份,待抄錄後會將原本歸還。”
謝老重嘆一聲,道,“還是將它留在道友這裡,縱然有這本經典,我謝家也無福享用,當年家族何其強盛,不也令經典遺失,更莫說將經典放在我一個糟老頭手中。”
“不過老夫有個不情之請。”謝老轉向即墨,彎腰深行大禮。
“前輩請說,只要我能做到,便不會推辭。”即墨閃身躲過這一拜,匆匆扶住謝老。老人家的大禮,他怎敢承受。
“如今謝家也只剩闢靈一根獨苗,若是道友不棄,修得經典後,便指點指點闢靈,老朽死而足矣。”謝老眼含淚花,睹物思情,百感交集。
“不敢,只要他願意學,我會傾囊相授。”即墨看向謝闢靈,道,“既然前輩已這樣說,那我便替你保管《升靈訣》,將來何時需要,儘管尋我即墨便可。”
謝闢靈嘟着嘴別回頭去,氣鼓鼓的站在謝老身後,對即墨做起鬼臉。
即墨莞爾,甩手扔下鎮魔鍾,將兔子提出來。
那兔子出了鎮魔鍾,便對謝老丟出一個出長臉,扛着大鐘趴在那古井口向下望去,突然神色驚變,後退一步,指着古井道,“臥槽,那是什麼鬼。”
隨即神色一愣,又趴在古井邊,擡爪摸着大臉,道,“這特碼不是兔爺的臉,莫非井中有個怪物。”
兔子怪叫一聲,舉着鎮魔鍾對古井砸下,罵道,“讓你裝神弄鬼,敢嚇唬你家兔爺。”
蓬!
即墨感到手臂發麻,這兔子力氣大到驚人,連他也險些沒擋住。推開鎮魔鍾,即墨轉頭看向那井水,那井水中分明是兔子的倒影。
他神色一正,對驚慌未定的兔子道,“你搞什麼鬼,這古井是件不知品階的靈器,毀了你可能賠的起?”
靈器很脆弱,哪怕天師祭煉,也不可能抵擋住修士一擊。
“小子,不是兔爺和這口井過不去,實在這井中確實有鬼祟。”兔子後退數步,臉色很難看,道,“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即墨將信將疑,兔子即將悟道,何況他本是無法無天之徒,能令他感到恐懼之物,豈是平常,莫非這井中真有玄機。
他走向古井,仔細觀看,但井水清澈見底,井中只有他的倒影,除了水再沒有其他長物。
“聖靈,你可看出這古井的蹊蹺?”
即墨識海中,那聖靈搖頭道,“我只能看出這口井很不平常,但它的奇特,我卻看不出來。”
“小子,看到沒有,兔爺根本沒騙你,而是這井太邪乎,很可能是件邪器,還是毀了算了。”兔子提着鎮魔鍾走過來。
即墨搖頭,看向謝老,道,“前輩,這古井莫非真有問題?”
謝老並未回答,他神色驚異,看向兔子道,“這位道友透過井水,看到何物?”
兔子狐疑,再看那井水一眼,臉色煞白,道,“全是血。這根本不是一泉井水,而是一池血。這井深不見底,不知通到何處,兔爺感到井裡有個殺神,即將衝出,要屠盡世界。”
“謝家不肖子孫謝易恭迎聖獸。”謝老匆匆跪在地上,對兔子附身拜下,神色虔誠,面容肅穆。
兔子驚的一跳,道,“老頭,你這又玩的是哪出,兔爺不砸那破井就是了。”
“聖獸在上,謝易不敢隱瞞。先祖曾有言,能夠看見這井中異象者,必是我族聖獸,而聖獸的使命便是守護這口井,等待四代天師現身。”
謝老激動道,“自上一代聖獸仙去,已有兩千年,如今聖獸現身,經典也迴歸,真是先祖庇佑。”
“老頭你還是先起來,仔細說來,兔爺怎就成了什麼聖獸,何況兔爺屬於妖族,根本不是獸類。”兔子面色古怪,瞅着謝老。
謝老激動起身,道,“祖先手札中有記載,能夠望穿這口古井者,便是我族聖獸。至於聖獸屬於妖族,這並不奇怪,我族第二任聖獸,尚還是人族。”
“這口井到底有何秘密?”即墨看向謝老,又看向兔子,他同時身具天眼與心眼,也不能看穿這古井,兔子根本不具有天下三眼,怎能看到別樣的古井。
“不知道,先祖當年帶回這口古井,便將其安置在這裡,吩咐後人讓好生保管,不能出任何差錯,之後不久,先祖便帶回第一代聖獸,說是由聖獸監控古井,可保我族平安。”謝老道。
“先祖當時說的很模糊,況且因千年前的大劫,族內丟失很多重要史料,關於這口井的記載也不再詳細,如今這口井也只是與外界的法陣相連,用來做監視而已。”
“不應該,我身具心眼與天眼,也無法看出這口井的神奇。”即墨搖頭,說出心中迷惑。
“聖獸與這口井一脈相連,可以看到井中異象,而其他人則不可以。”謝老搖頭道。
兔子長臉頓時垮下來,道,“兔爺連這口井都沒見過,怎麼可能與它有聯繫,老頭你該不會誆騙兔爺?”
“小老兒怎敢欺瞞聖獸,這實屬命中註定。”謝老面色惶恐,顯然對兔子感到很敬畏。
兔子臉皮直顫,道,“老頭你就不再仔細看看,萬一弄錯了怎麼辦。”
“不會弄錯,這口井中的異象只有聖獸能夠看見。”謝老絕口道。
“那這井中異象,每任聖獸看到的可都一至?”即墨問道。
“不一定都相同。”
兔子頓時臉就垮下來,他本是個跳脫無拘的性子,現在突然有了責任,反而比殺了他還難受。
“還請聖獸移駕石村,讓小老兒小心伺候,這位道友也同往。”謝老激動道。
“前輩是先長,直接叫我即墨就好。”即墨輕笑。
兔子垮臉,耷拉耳朵跟在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