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了蘇媚娘提議的李文軒,又叫來了趙甜兒是一起分享起這一份喜悅。讓芍藥準備了一些酒菜,便讓她回房去睡了,而圍坐在一起的三人,有說好笑的好好地小酌了好幾杯。兩女和他是一直鬧騰到下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聽見“嘿,醒一醒”的李文軒,睡醒惺忪的睜開了兩眼。迷迷糊糊中的他,看見林若曦是一身白sè的俠女裝出現在了自己的牀邊。感覺是自己在做夢的李文軒,沒有第一時間就翻身起牀,而是揉了一下鼻子,全當成是ri有所思,夜有所想。重新閉合兩眼的他是接着睡覺,畢竟昨夜睡得晚。
片刻,李文軒是聽見趙甜兒和蘇媚娘急切而有默契的聲音道:“林小姐,你可別這樣啊!”
隨即,他突然也感覺到了臉上有冰涼之感。再一次重新睜開雙眼的李文軒,瞌睡是一下子就嚇沒了。他是已然瞧見左手握着劍鞘,右手拿着寶劍的林若曦,把那劍刃不但對準了自己,而且還用它來拍打了兩下自己的臉。
小心翼翼,慢慢地坐了起來的李文軒,注意到距離自己最近的林若曦是面無表情。裸露出上半身的他,沒有顯得過度慌張道:“林小姐,你別每一次到我家裡來都帶着劍好嗎?我記得自己可沒有招惹你啊!你這又是爲那一般?”
把劍刃從他臉上移開的林若曦,重新還劍入鞘,神情中流露出幾分傷心,語氣也顯得客氣道:“勞煩你跟我走一趟,去救一救我大哥。尚有氣息的他,目前仍舊是昏迷不醒。”
聽她這一說的李文軒,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就此不難斷定,昨夜在百花樓,林家福定然是被打手們毆成了重傷。整整一夜,這林家上上下下可謂是熱鍋上面的螞蟻,乾着急,沒有辦法。他們家是把城中的所有郎中都請來爲林家福診治,但是全都是束手無策。
又不能看見自己長子林家富就這樣等死的林正北,許諾下重金是讓在場的人想辦法。郎中們是紛紛地搖頭,表示無能爲力。隨後,倒是有一人站出來說,若想救活林家福,城中就只得去找李文軒。那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對於這一個提議的林正北,心裡面非常清楚這話是說了等於沒說,但又不是廢話。心如明鏡的他,知曉自家和李文軒是敵對關係。即便自己爲了救活兒子,舔着老臉去求對方,也未必就能成功。沒有過多言語的他,只好默默地看着躺在牀上的林家富,祈求上天開恩了。
身爲林家福親孃的林夫人,雖然也是捨不得自己的兒子就這樣死去,但是感覺也沒有其它好辦法,畢竟自己也是知道林李兩家是什麼關係。站在一旁,見到自己孃親是眼淚不斷,眼睛已然哭腫的林若曦,既不想見到自己的母親那麼悲傷,也不想見到她的大哥就這樣死去。一咬牙的她,就此決定是親自來找李文軒救人。
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李文軒,強忍住臉上爲此浮現出笑容道:“既然你的兄長有病痛,那麼不應該是來找我,而是應該去找郎中才對。”
林若曦是直截了當道:“要是這城中的庸醫們有辦法,那麼我是不會來找你的。”聽到“庸醫”二字的他,心中倒是覺得她這話是在讚美城中的郎中們。他們不把活人給醫治死,就已經是無量天尊了。
心中自然不願意去救活林家福的李文軒,想方設法的推脫道:“既然全城的郎中都沒有辦法的事情,那麼我肯定也沒有辦法。對此,我真是愛莫能助。”
右腳是直接就踩踏上牀的林若曦,右手把劍橫在身前,隨時都可以拔出長劍道:“我早就預料到你會這樣說。若是你要是不去,哼哼……”
主動昂起了頭的李文軒,露出脖子,顯得很是有氣節的樣子道:“即便你殺了我,也不去。”
隨即,右手拔出長劍的林若曦,微怒道:“你以爲我真就不敢殺了你嗎?”
她這一個架勢,嚇得站在後面的趙甜兒,蘇媚娘是把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並且慌忙的勸解。這時候的朱彪,已經是躺在了大門那邊昏迷不醒。見林若曦一來,他就想攔住對方,但是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不出十招,他就被她打躺在了地上不起。
“士可殺,不可辱。”心裡面是早打起鼓的李文軒,雖說有一些把握,但是難以百分之一百就保證林若曦不會一時衝動就此殺了自己,慷慨激昂道:“我李文軒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讀過聖賢書的人,且能就此屈服在你的yin威之下。”
見到他這一幅樣子的林若曦,心中是既歡喜,又難過。自己歡喜是因爲李文軒有骨氣,有氣節,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而她難過是他越發這樣,那麼自己的兄長就真得回天乏術了。當得起才貌雙全,一直就心高氣傲,長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求人的她,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非常難得。對她而言,這就是極限了。
“你要怎麼樣,才肯去救我的兄長?”面無表情的林若曦,語氣顯得兩分冷淡道。
“這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樣子。一幅大爺模樣出來求人,就不行。”先是委婉教訓了一下她的李文軒,感覺老是這麼和她繼續消耗下去也不是辦法道:“我們兩家是什麼關係,不用在下說了吧!即便是尋常男子,都是不能夠容忍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雖然沒有殺父之仇,但是……何況令尊還有過想要置我於死地的行徑。你說,我會主動願意去救活他的兒子嗎?”
沒有覺得他是在找藉口來推脫的林若曦,知曉這也是人之常情。把自己的腳是從牀上放了下來,重新站端正的她,沉吟了良久,經過一番權衡和思前想後道:“只要你能夠救活我大哥,那麼我就勸說家父履行當年我們兩家曾經達成了婚約。”
“啊”出聲的李文軒,完全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一番話來。自己本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好讓林若曦就此回去,卻未曾料到把事情的走向發展到了這一步。她一個清清白白,未出閣的黃花大姑娘有了這種承諾,可就把自己那“奪妻之恨”的話給化解了。
李文軒猜想自己要是再不去救林家福,估摸站在自己眼前的林若曦,可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到那時,她極有可能對他動粗。想到這裡的他,只好表態道:“既然林小姐把話都說在這份兒上,那麼我也不好再拒絕你的要求。不過,這事兒可不能就這樣空口白牙。要是這事兒辦成了,你們再反悔,我也拿你們沒辦法。”
“行,就按照你說的辦。我這就回家去和我爹說清楚。”臉上沒有絲毫害羞的林若曦,神情顯得相當平靜道。
沒有假客套的李文軒,斬釘截鐵道:“那好。我們一言爲定。”轉身就直接離開的林若曦,走出了李家大門,翻身上了自己的那一匹叫素月的大白馬是揚長而去。
見到瘟神走了的蘇媚娘,這才放心下來,輕輕拍着心口,疑惑道:“你真打算那麼做?”
揭開被子,穿這一條褻褲就下了牀的李文軒,沒有感覺什麼不妥當道:“沒錯。”
“你就爲了一個林若曦,就這樣輕飄飄的,不再和林家人做計較。”嘆了一口氣的蘇媚娘,直搖頭道:“他們可是差一點兒逼死你啊!你做出這一個決定就真是不爲難。”
伸手拿過一件衣服的李文軒,一面穿戴,一面詭異的笑道:“這事兒爲難的不在於我,而是在於林正北。我倒是想看一看,這一位林大老爺是要自己兒子的命,捨出女兒來,還是要一心一意攀附上錢知府那一門親?”
被一語驚醒夢中人的蘇媚娘,笑得是花枝亂顫道:“文軒,你真是夠壞的。”
站了過來的趙甜兒,服侍李文軒穿戴的同時,“咯咯咯”的發笑道:“文軒哥,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
李文軒是隨手就在她那白裡透紅的臉蛋兒上面摸了一把,嬉笑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要是不夠壞,那麼你們怎麼會死心塌地的愛上我呢?”
“死相,誰說奴家愛上你了?”心情很好的蘇媚娘,笑容越發燦爛,口不對心道。
笑而不語的李文軒,在自己屋子裡面是又和她們說笑了一會兒,才走出了房間。被告之朱彪仍舊不省人事以後,去了丹藥房找來銀針的他,絲毫不着急的來到了前門。簡單的對他檢查了一番的李文軒,知曉朱彪不會有什麼大礙。隨即拿起毫針的他,接連施了三針就把朱彪給弄醒了。
跟隨而來,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的芍藥,很是驚歎道:“不簡單。老爺,你肯定是大羅真仙下凡。”
不以爲然的李文軒,輕輕一笑道:“你這小小年紀就知道拍我的馬屁,纔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