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凝香面前只能表現出乖乖樣子的水仙,見狀是不能硬闖,稍微的向她欠了一下身,行了一個萬福,便轉過身走了。畢竟,自己給大夫人磕頭謝恩,也完全不急於在這一時。心情如同開春一樣的她,頓時走路都帶風,自然是忍不住要把這一個對於她是天大好消息,而對於夏草,秋菊,寒梅三人卻是壞消息的正式任命傳揚開去。水仙不但是要讓府中的每一個人知曉自己是已經榮升了高級丫鬟的行列,而且還打算讓府外的不少人等也要知道。
就在水仙是不厭其煩,逢人便說自己深受大夫人的擡愛,已經晉升爲二等丫鬟之時,坐在府中正廳主位的李文軒,手上正握有鄭仁基親自送來的請帖。授了從七品,出任保定府遂縣主官的鄭仁基,雖說是自己花了一筆銀子,從中捐得的官位,但是鄭家上上下下都相當得意。畢竟,這一個捐來的官位可不比尋常那一些人的捐官。不同之處就在於他們通常的捐官,往往要麼是虛銜,閒職,要麼就是苦差,候補,等等。
貌似花了大把白花花地銀子,卻弄來不實際的官位是吃了大虧,但是這有一個官身在,和沒有官身,完全就不一樣。今後,個人到處多多地活動活動,再走走必要的路子,或者再報效一筆銀子出來給相關人等,也就加大了得好一個好缺,實缺的機會,畢竟幹什麼事情都得先入門。這要是連門都沒有入,那麼一切的一切就都是無稽之談了。
“屆時,還望李大人能夠前來坐一坐,也好讓下官敬你一杯水酒,略表寸心。”鄭仁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明白人。自己要是能夠把李文軒請來出席家中舉行的宴會。就會倍感臉上有光彩。而最爲直接的好處,一來是可以讓同僚,族人……瞧一瞧,看一看,自己那可是李文軒的門人。心腹,親戚,也是有大後臺的人;二來是真心實意的要感謝一番李文軒對自己的知遇之恩。若是沒有他親自出面和從中運作,自己就算是雙手捧着花出去更多的銀子,也得不來這一個距離京畿之地不太遠的實缺和好缺。
隨手就把請帖是放在了旁邊四方桌上的李文軒,自然明白這其中是怎麼一回子事情。算是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人情世故,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了。”
站在距離五步之遙,還是有一定把握的鄭仁基,見他不會拒絕,是才進一步的問道:“下官有一個小想法。不知李大人可否允許下官去請府上的五夫人和六夫人?”
“既然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們本來又是表兄妹。那麼就但請無妨。”表現出很是豁達的李文軒,可沒有那一套不讓家中女眷只許待在家中,不準走親戚的想法道。
鄭仁基之所以有意請來自己這兩位表妹的意圖就是想要那日能夠讓她們二人一左一右的會同李文軒是一起到自己府上來,而帶有功利的目的就是好讓前來的賓客知曉自己和楚家姐妹的親戚關係不但是真,而且她們二人還得寵於李文軒。自己有這樣牢靠親戚的關係存在,可完全不同於魯用等人和李文軒的關係。
“多謝李大人的厚愛。下官今後到了遂縣以後,一定會竭盡所能。好好地幹出一番功業,才能對得住你的栽培和提攜。”相信對方能夠一眼就看得出自己小意圖和小私心的鄭仁基,這又得了他的正面答覆和肯定,多少還是有一些心生感動道。
“你完全用不着這一個樣子。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算是親戚關係。我和她們兩姐妹一起來賀你高升縣令一職,也是應當的走親戚。說來,說去,我們本就是一家子人嘛!”不太講究那一套舊思想的李文軒,顯得相當得平易近人道。
見他越是對自己好,心裡面就越發踏實的鄭仁基。相信自己有了他的大力支持和堅硬的後臺,那麼到了遂縣,正式接印,出任縣令,也就好過多了。那一些地方勢力。想必也是早早地得了消息,敬畏自己也是理所當然。俗話說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何況是人呢?
“下官知道李大人公事繁忙,所以就不便過於叨擾。這就告退下去給五夫人,六夫人送請柬。”且能不清楚他說一家人,那是客氣的鄭仁基,自然不能真以自家人回答道。
微微點了一下頭的李文軒,見他確實是可造之材。自己可是悟道,這人逢喜事,不但精神爽,而且還很容易得意忘形的翹尾巴。這一次,鄭仁基來見他,依舊是表現得恭敬和謹慎,卻未曾流露出一絲喜不自勝的神情,足以可見對方是懂禮的人。
見他是徐徐退出了正廳的李文軒,並沒有急於起身離開,而是端起放在四方桌上的茶碗,好生的喝上了兩口茶水,無意間是問及了站在旁邊伺候的醜丫頭和朱彪道:“最近,府中可是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嗎?”
性子耿直的朱彪,心中自然是藏不住東西。歷來就是家主問什麼,而自己就回答什麼。快人快語的他,脫口而出道:“剛纔,鄭大人要不是提到六夫人,而小的都把那事兒給忘記稟告你了。今日,六夫人突然想吃香酥鴨,而廚房沒有給她做來。於是乎,她就差遣了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去廚房催要,反倒背一陣子奚落。聽了小丫鬟回話,氣不過的她,就親自來找我說了這事兒。說什麼大家都是妾,憑什麼三夫人,四夫人想吃什麼就有什麼,而自己只不過就是想要吃一隻香酥鴨子,怎麼就不成了?”
對楚寒月是頗無好感,早就瞧不慣她平日裡面一幅張牙舞爪的醜丫頭,不算一時沒有忍住,而是接話過來替蘇媚娘和秋月解釋道:“且不說三夫人,四夫人進門早,多多少少地有功於李家。現如今,她們二人都有身孕在身,而自然就被多照顧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畢竟這懷有身孕的女人,本就是吃了又吐,吐了又吃。非但如此,胃口還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