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極其歡實的十二名新人中,逐漸放開了最開始的拘束和緊張,甚至有人突然提出要喝酒才能夠盡興。沒有拒絕這一個要求的小霜,吩咐了一名小丫鬟是又給每一桌上了一小罈子上好的高粱酒,而這一些酒都是她們團年那時興起,嘗新鮮,沒有喝完的。
只有聽說過酒是什麼東西,或者見到老少爺們喝得伶仃大醉,談論起水酒如何好的她們,自是沒有品嚐過。看見有了酒來的她們,紛紛地倒入各自的碗中,端起來要喝一下,到底是什麼滋味?爲什麼男人們會那般的喜歡喝酒?
同樣和絕大多數姐妹一樣懷有好奇之心的雪雁,聞着撲鼻的酒香,情不自禁的用雙手是端起了碗,喝上了一小口,頓時感覺到口中火辣辣,灼燒起來的感覺。覺得一點兒都不好喝的她,吐出去又不好,於是只得強行把口中的酒水,硬生生地吞了下肚。隨即,自己不斷咳嗽起來,小臉變得紅彤彤,水色好了不少。她第一次喝酒的最大切身感受,不但感覺嘴巴到喉嚨如同火燒一般,而且腹中也是辣乎乎的感覺。
“這東西真是難喝死了。”有感而發的雪雁,急忙把手中那隻還裝有酒水的碗放了下來道。
很是會寬慰人的馬大丫,總是擺出一副頗有見識的樣子道:“我聽說,剛開始喝都是這一個樣子,而多喝幾次也就習慣了。以後,你就會越發的喜歡上了這東西。真要是如你說的那一個樣子難喝,那麼賣酒的店家早就關門大吉了。男人們更不會吵着,鬧着,非得喝酒什麼的。”說完的她,表現出非常堅強的神情。頭一昂是又喝下了一大口。自己頓時感覺到辣,於是趕緊吞了下去片刻,就急忙把舌頭伸出來,雙手是不停的給它扇風去辣。
馬大丫這一個滑稽的樣子,逗的不止所在一桌的三人是捧腹大笑,而連同看見她這一個樣子的其它兩桌子人都“咯咯咯”的笑個不停。看見她們這般天真可愛的小霜。忍不住也隨她們是笑了起來。菜餚自是一道接着一道的被擺上桌面,而整整二十二道菜是一道都不少。
完事以後,新人們倒是很盛情的邀請小霜等人和她們一起用,畢竟這桌面上的菜餚着實太多,而盤子疊着盤子的一層層地往上面的在加。先是謝過了她們好意的小霜,突然看見雪雁是慟哭了起來。不明所以的她,走近了對方的身側,關心道:“你怎麼哭了?難不成,你想到今後就要長期留在府上。而一時捨不得離開家人?”
“這一個高興的日子被你這一哭,攪得亂了大家夥兒的好興致。我們能夠從那麼多應徵者中得以脫穎而出的留下來,那可是得了大福氣。你們倒是說一說,各自家中那一年的過年是會吃得上這麼好的東西?沒吧!都沒有吧!”站了起來的馬大丫,雙眼環顧四周,實話實說的動情道:“我在鄉下的時候,整整一年從頭到尾,這大年三十要是吃得上一頓餃子。那就已經是高興的亂蹦亂跳。長這麼大,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席面。不但見了。而且還吃上了。這比起過去吃上一碗大白米飯和一些臘肉,可是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雙手擦拭起臉上淚水的雪雁,意識到自己確實不應該哭出來掃興。情緒已經完全上來的她,很是自然的脫口而出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見這麼多好吃的東西,便想到了我娘和家中的四個弟弟妹妹。她們別說吃,連見都還沒有見過了。這麼多好東西。我們撐死也吃不完,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帶一些回去給她們吃?”聽到她說完這話是突然感同身受起來的二,三個新人,心裡面也開始怪怪地起來。
從長凳上面是站了起來入畫,雙眼看向雪雁。一本正經道:“你真是狗肉上不得席面,爛泥巴扶不上牆。既然我們蒙受府中主母們的擡愛,那麼就應該感恩戴德。一方面我們得和過去的窮日子說再見,另一面我們從今兒起就得重新的開始,隨時隨地都不能丟李府的臉面。”
同樣是站了起來的翠竹,顯得也很激動的樣子道:“我完全同意入畫姐姐的話。即便我等吃不下,也不能帶走,畢竟太丟人了。我想提醒大家,可別忘了,我們可都是李府二門內的丫鬟。一言一行不僅僅是代表自己,也代表主子及其李府的臉面。即便這一些東西被倒進泔水缸子裡面去餵豬,也是應該的。”
“行了,你們都給我住口。”感覺到她們是人還沒有完全進入李府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貼金粉在各自臉上和講究起來的小霜,面無笑容的認真道:“這裡的吃食,你們想着帶回去給家人,沒有任何問題。想要帶走的,完全可以帶走,而不想帶走的,那也可自便。你們吃好以後,我再讓一名小丫鬟給你們送來油包紙用於打包。”
衆人立即是鴉雀無聲,即便任命爲三等丫鬟的入畫,也不好再多口,畢竟自己是剛來的新人,犯不着爲了一個芝麻綠豆的小事情就非得頂着來,從而得罪了他。有一些依仗的翠竹,年紀雖小,但是懵懵懂懂地還是清楚府中的人際關係很是複雜,而小霜又是大姑娘身邊的心腹,所以能不得罪,最好就不要得罪爲佳。
“霜姐姐,說的極是。我等受教了。”入畫沒有說出什麼“你是三等丫鬟而我也是三等丫鬟,憑什麼讓我聽你的話”或者更加傲氣和攻擊性的說出“你只是二門外的三等丫鬟,而我卻是二門內蘭心閣的三等丫鬟”的語言,而是相當聰明的選擇了放低半截姿態道。
口頭上沒有再多說教育她人話語的小霜,心裡面可清楚眼前這一羣小妮子,今後也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於是臨走前是客套道:“你們慢用。我們也該去另外一處用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