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文軒的話頭有所暗指的林正北,估摸對方是知道了自己有外室的事情。他原本打算好好地難爲李文軒,以求出得心頭的惡氣。僅僅只想出氣的林正北,可是真心不想把婚事給搞砸掉,畢竟外面已經盛傳對方是夏言的門生。自己清楚有了當朝首輔作爲後臺的李文軒,日後的前途可謂是一片光明。
內心非常想要收下錦盒的林正北,徐徐放下手內的茶在案几上,佯裝推辭道:“這類丹藥金貴無比,且能是我有福氣可消受的。”
“既然林世伯不喜歡,那麼我拿回去好了。你想要什麼聘禮,列一張清單給我。能辦到的,我全辦。要是辦不到的,我就沒有辦法了。”本就不太樂意是走這一遭的李文軒,懶得說場面上的話道。
生怕他給拿了回去的林正北是心想,當朝首輔才能服食的丹藥,定然是極好的東西。這類東西,恐怕是有錢都未必買得到。上了一大把歲數的他,非常清楚個人的身體狀況,自然是巴不得能夠多活幾年,多享受幾年人世間的榮華富貴。
“世侄,真會說笑。”面容中帶有笑意的林正北,注意力集中到了李文軒的方向,趕緊阻止道:“既然你能帶這等金貴的東西來提親,下聘,那麼足以說明你是非常有誠意的。已經帶來了,且能再有拿回去的道理呢?”
心裡面好笑的李文軒,臉上卻表現出了異常的平靜。他就知道老傢伙捨不得,畢竟自己丹藥的神效不但讓對方親眼見證過,而且外面的傳聞是越說越玄。在這樣的雙重作用下,再加上有夏言這樣德高望重,當朝重臣的實例代言,不相信是已無可能。
見到事情辦完的李文軒,站起身來就要告辭離開,卻被坐在自己對面的林若曦,插話道:“既然你來了,那麼我就帶你去參觀一下我家。”偏過頭是看向了她的李文軒,受到佳人相邀,又不好推辭,於是勉爲其難的應諾了下來。
隨即,站起了身的林若曦,領着他是走出了大廳,而秋月是緊跟在自家小姐的身後。不相信她有閒情雅緻和自己一起散步的李文軒,習慣性的猜測起她定然是有目的性的。兩人並肩而行了好一段距離,一直沒有說話。
走進了一條長長地迴廊,駐足於中心處,面朝鯉魚池的李文軒,看向了林若曦身後三步之遙的秋月,調笑道:“秋月,我這才發現你長得越發的水靈了。等我把你家小姐娶過了門,你也是會隨她一同陪嫁過來的。那時,你可要好好地伺候我哦!”
意識到他在暗指什麼的秋月,本來平靜的面色是瞬間就變紅潤了。低下腦袋的她,雙手不由自主的攪動起手內的絲帕,想要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林若曦對於李文軒當着自己面,調戲自己貼身丫鬟的舉動,顯得很是平靜道:“你要是喜歡秋月這丫頭,大可以將來把她收在房內。”聽到自家小姐許諾,站在不遠處的秋月,開心不已。真要讓她獻身於李文軒,自然是心甘情願。
她可聽說過,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出閣前,總是會指派一名心腹丫鬟去和未來的姑爺是要試睡一夜,然後再把自己的親身感受彙報給主人家知道。若是未來姑爺沒有任何生理問題,那就一切照常進行。如果未來姑爺有生理缺陷和障礙,那事情就得緩緩再說了。
本以爲她會火冒三丈的李文軒,未曾料到她會有這樣的一個反應。自己雙眼的注意力是從秋月那邊直接就轉移到了林若曦的身上。不得不把她重新審視和打量了一番的他,真不認爲她會如此的大方道:“你是在和我說笑吧?”
“我可是沒有半點兒和你在說笑的意思。”兩手自然下垂的林若曦,盯着他看,表情平和道。
沒有去猜測她這話是真還是假的李文軒,無心真要和秋月有個什麼,話鋒一轉道:“你可知道男人一生中最開心的兩件事情是什麼嗎?同時,男人最不開心的兩件事情又是什麼嗎?”
左手食指微微支起下頜的林若曦,輕輕地搖了一下頭,算是對他的迴應。顯露出苦笑的李文軒,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直接揭曉了答案道:“男人最爲開心的兩件事情莫過於同時擁有黃金萬兩,美女在旁。而最爲悲哀的兩件事情,便就是坐擁有黃金萬兩,不能花,美人兒在旁,卻不能碰。”
明白他這話中意思的林若曦,臉上是微微一笑,語言極其直白道:“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想碰我,而又擔心我會揍你。既然我遲早都是你的人,那麼你想要怎樣就怎樣好了。反正,我又不怕你提起褲子不認賬。”
一下子就搞得李文軒,進也不是,退也更不是。他回想起當初自己第一眼見到這一位千金小姐,大家閨秀的時候,整個人像是摸到了電門一樣。她那種難以用言詞形容的美是深深地吸引了自己。此時此刻,自己眼前的林若曦和美好印象中的那一個神仙妹妹就不是同一個人。
“怎麼這樣的優柔寡斷?”依舊錶現得非常嫺靜的林若曦,語氣相當平和道:“你真要是這樣一個性格,那麼就煞費了我一番苦心。到目前爲止,我可是一直瞞着家人,沒有告訴他們關於你我在私底下達成的協議和我讓步的實情。”
“林小姐,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是爲般?以你的條件,選進宮闈當娘娘都是有可能的。”表現得很是不能理解的李文軒,想要她親口告訴自己一個真實而又合理的答案道。
手上示意了一個小動作的林若曦,不僅是支開了秋月,更是讓她去把風。這時她講的話,只能出自己的口,入李文軒的耳道:“本小姐想當呂雉,所以就得讓你先當上劉邦才行。”
顯得相當震驚的李文軒,笑容全無道:“你不是想讓我謀反吧?”話一剛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李文軒明白林若曦這話的意思,不是她真要當呂后,而是對自己理想中的未來有着高要求。
很快就反應過來的李文軒,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接着道:“若是我讓你當上了呂后,趙甜兒可就成了戚夫人。那小丫頭心思單純,可不是你的對手。”
“我總算明白你爲什麼要和我保持距離了。我在你的心目中,原來就是這一個樣子。”臉面上掛有笑容的林若曦,雙手背在了身後,搖晃了一下搖頭道。
心裡面不無有所擔憂的李文軒,相信自己和她要是相遇在現代,應該是能夠在事業上相互扶持一對兒。不過,時間和地點都在了明朝,那麼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驕傲無比的林若曦,能夠放棄不做自己的正妻,甘爲平妻的舉動,不得不讓李文軒對她的動機有所防備。她肯定是不會謀害自己,畢竟他和她的根本利益是捆綁在一起的。自己一直所擔憂的事情,就是她暫時的隱忍是對趙甜兒的不利。
李文軒真不會認爲她會高尚,畢竟自己和她的性格中有着相同的東西。一時間,感嘆起造物弄人的他,直白道:“若是你爹不搞出退婚的事兒,整個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個地步。那時,我李文軒能夠娶你林若曦爲妻,自然就會極爲幸福美滿。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個不可挽回的地步,那麼就算我對不起你了。”
完全沒有被他這話感動的林若曦,平靜道:“行了,你這話還是留着對你家甜兒說吧!我對你只有一個希望,那便是出人頭地,萬萬人之上。你做得到,就證明我林若曦是慧眼識英雄。若是你做不到,只怪我看走了眼,算是上當受騙。我在自殺前,定然是會把你給宰了。要不然,可就沒法泄去我心頭之恨。”
李文軒心想這應該就是中國式老婆特有的望夫成龍。只不過,林若曦是在這一個方式上面的超級加強版。自己能夠感覺到她可真不是說來玩兒的。這好好地日子,就此一下子就變得有了生命危險。自知是還要加倍努力的他,可不願意成爲她劍下的亡魂。
不想氣氛這麼嚴肅的李文軒,想要緩和一下道:“不能只有懲罰,而沒有獎勵吧!在我努力上進的途中,你總得給我一點兒甜頭嚐嚐。”
“你要秋月服侍你,我答應你了。這應該算是我事先給你的甜頭了。”林若曦是顯得一本正經道:“你想要更多更好的甜頭,那麼就得看你的表現如何了?”
腦門兒上都滲出細汗的李文軒,苦笑道:“我要你的身子,是不是還要等到有所成就了才行。要不然,我就是隻能看,不能碰。”
“我都能夠爲你做出犧牲,那麼你爲我做出一點兒犧牲是不是也應該呢?”沒有正面回答他的林若曦,就是想要激發他的雄心壯志道。
陷入到沉默中的李文軒,心裡面自嘲,他要想拉她的小手,擁抱她,親她的小嘴……還得來一個林若曦對自己的業績考覈。自己要混上一個階段,才能得到這一個階段對應的獎勵。如若不然,他就只能乾巴巴地看着她,畢竟自己強來的結果,只會被她打成豬頭。
“林小姐,我不佩服你都不行了。”又不是非要和她睡覺的李文軒,哭笑不得道。
“你就這麼沒有自信?”林若曦是毫不留情的開始刺激他道:“你要是就此覺得自己是一個廢物,那麼就跪下來大喊十聲,我李文軒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廢物。然後,你就穿上女人的衣服在城中跑上三圈。到那時,我保證不會再死不要臉的糾纏你。”
即便知道她是在用激將法的李文軒,也不可能幹出那樣的事情。寧可選擇被人打死的他,也不會做。瞧見他不吭聲的林若曦,早就料到他是不會按照自己這一個意思做的。別說李文軒不會做,就算是換成普通不過的男子,也不會那麼去做。
“既然你不願意照我的話去做,那麼就好好地給我上進。”握緊右手拳頭是伸了出來的林若曦,極爲認真道:“等我過門以後,你要是膽敢不努力,不求上進,隨便的糊弄我,就休怪我在下人面前不給你留面子了。”
李文軒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黃連地裡種苦瓜,苦上加苦的滋味。別人能夠娶一個美貌無比的女子回家,幸福得可謂是羨煞旁人。自己確實是要娶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回家,但她不是嬌妻,而是不折不扣,只知道催夫奮進的悍婦。
“你要是敢當衆人的面打我。”熱血一涌的李文軒是不示弱道:“我就敢把你給休掉。”
沒有就此改口的林若曦,直截了當道:“你要是敢休我,那麼我就先殺了你,再自殺。”兩人四目相望之際,直接來了一個大眼瞪小眼。
“唐朝魏徵的髮妻,膽敢公然抗命唐太宗李世民賜給臣子的小妾,有了吃醋一說。北宋陳慥的髮妻柳氏,手拿木棒大喊大叫,有了河東獅子吼。”完全是自嘲式發笑的李文軒,很是無奈道:“他們兩人的髮妻和你林若曦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魏徵,陳慥的髮妻雖說不夠通情達理,蠻橫了一些,但是他們不像我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魏徵,陳慥,可都是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的人物,而你呢?我這樣做的目的,還不是爲你好。爲得便是讓你名垂青史。難不成,我林若曦的名字還能夠載入史冊?”博覽羣書的林若曦,不在意他把自己譏諷爲悍婦,而是有理有據道。
李文軒是心想,她還沒有自家過門兒,都已經成了這一個樣子。要是等林若曦過了門兒,自己那裡還有好日子過?他深感自己不是娶了一個娘子,而是娶了一個娘。知道不可挽回的李文軒,自行感嘆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你知道不可挽回,那麼就認命吧!”看見他這一個樣子的林若曦,禁不住會心一笑道。
“我們要不再打一個商量?”靈機一動的李文軒,笑嘻嘻道:“你我成親,圓房以後,等你生下了我們的兒子,那就可以把你全部的夢想和精力是統統地放在他的身上。我相信,他一定會比我有出息。不但能達成你所願,而且還會超額完成。”
隨着他是乾笑了三聲的林若曦,言簡意賅道:“你做夢吧!”
唉聲嘆氣的李文軒,直搖頭道:“算你狠,算你厲害,我算是被你給坑了。林小姐,要是沒有其它事情,那麼我就失陪了。”
嫣然一笑的林若曦,心裡面是美滋滋的,畢竟感覺自己嫁給這樣的男人,不但不會無聊,而且還很歡樂。可不會像她這樣想的李文軒,着實有一種貌似孫猴子被觀音菩薩算計,頭頂戴上了緊箍的感覺。
他要走,沒有多做挽留的林若曦,親自把他送出了林家大門。自己望着他遠去以後,是才返身,走了進去。一直跟在她身旁的秋月,臉紅紅地要求得到一個確認道:“小姐,你真是打算讓奴婢去服侍李公子嗎?”
停下步子的林若曦,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今日之事確實讓自己很是開心,含笑道:“你要是不願意,那麼就算了。我可以安排其她人去。”
“不,不,不。”一連說了三個“不”字的秋月,生怕這一個美差被她人捷足先登道。
自己非常清楚雖然女孩子的第一次很珍貴,但是身爲奴婢的她,根本就沒有自主權。像自己這種身份,長相還有幾分姿色的女孩子,處子身要麼是被主人家的老爺或者公子給強行奪去,要麼就是被主人拿去送人。
心裡面不是不明白自己和李文軒的身份懸殊,很難有結果的秋月,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能夠獻給她所喜歡的男人,就情不自禁的面紅耳赤,心跳加快的開心起來。埋着頭的她,聲音細小道:“還是讓奴婢去吧!”
“你要是爲難,我不勉強你。”知曉她是極爲願意去的林若曦,逗她玩兒道。
“奴婢不爲難,而是心甘情願的去服侍李公子。”羞澀難當的秋月,鼓足了勇氣,說出了自認爲非常羞人的話語道:“奴婢會盡心盡力的伺候好他的。”
肚子都笑疼,臉已經快笑僵住的林若曦,略微的彎了一下腰,雙手放在小腹前道:“你可以好好地伺候他,以便回來給我詳細的講述。”緊接着是“嗯”了一聲的秋月,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一樣,而雙眼看着地面,似乎是在找縫隙,想要鑽進去一樣。
過了一個愉快時光的林若曦,雖然嘴巴上面一直嚷着要打,要殺了李文軒,但都不是真心的。身爲女孩子的她,自然也逃脫不過口不對心的特點。自己和他面對面的吵嘴,爭論,說話,談判,非但沒有讓她對李文軒反感,而且還增加了不少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