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月說,樓湛天和鬼胎原本在幽冥界的皇宮裡,她昨晚闖進皇宮,剛好撞見他們被轉移出宮,當時樓湛天和鬼胎都身受重傷,生死不明。
她跟着出了宮,纔出手截救他們,但送他們出宮的鬼禁軍全是鬼將級別的鬼,她再厲害,也難抵這麼多高級別的鬼。
王小月被打得重傷,仍繼續查探樓湛天和鬼胎的下落,終於讓她查出他們被轉移的新地點。
這次,王小月沒有魯莽行事,她正準備回城隍府搬救兵,不想,途中遇到了我們。
“師父,您的傷好了?那裡守衛森嚴——”王小月遲疑了一下,未把話說完。
我明白她的意思,眼下我們只有二鬼一人,她已受傷,如果我的傷還沒好,只有去送死的份。
“沒事,我們這就過去。”不知怎的,我潛意識裡不想告訴王小月,我的傷不僅好了,還能自由運用鬼棺之力。
在鬼大夫幫我重接手腕骨之前,鬼棺之力的封印已被解開了。
那個封印是幽夜和樓湛天合力施下的,他們之中少了一鬼,會變得很難解。
幽夜聯合城隍府中不少鬼衛,才把鬼棺之力的封印解開。
而我也恢復了記憶,能控制鬼棺之力,如今,恐怕連王小月都不是我的對手。
城隍府中,除了幽夜,他底下修爲最高的鬼親衛都派出來了,只剩下修爲一般的鬼衛。
他總不能不顧城隍府的安危,把所有鬼衛都調出來幫我,即便可以,鬼衛的數量太多,也會驚動地府、和幽冥界,到時鬼衛甫一踏進幽冥界,只有死路一條。
我突然冷靜了下來,想通了其中關節,我不能爲了救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搭上衆多無辜的鬼命,連累幽夜、我媽、與還住在城隍府的春草婆婆祖孫。
在王小月帶我去救樓湛天他們途中,我問她,“小月,你可有鬼親衛的消息?”
我覺得很奇怪,鬼親衛曾說遇到過王小月,既然王小月知道鬼親衛的存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先去找鬼親衛求助纔對。
“師父,我前段時間有遇到鬼親衛,現在聯繫不到他們。”王小月道。
王小月這麼說,我疑惑頓消,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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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界和地府有很大的不同,不僅冥官職位設立得如同一個國家,各方面也如同一個國家般。
鬼民居住的房屋、管理有序的街道等等,都如同古代一般。
不過,幽冥界的鬼民很排外、也很兇戾,他們一旦發現有地府、或其他界的鬼闖進幽冥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羣起滅殺之。
鬼親衛、或王小月,他們到了幽冥界,都戴上幽冥界特有的人骨耳釘,把容貌幻化得偏向幽冥界的鬼。
王小月幻化後的容貌,雖和平時略有不同,我還是認得出來。
在踏足幽冥界之前,我隱去了活人氣息,並讓兆巖幫我幻化了一番。
到了幽冥界後,我們還尋了人骨耳釘戴上,之所以這麼做,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從王小月口中得知,太子重御是幽冥帝最器重的兒子。
重御失蹤後,幽冥帝大受打擊,不大管理朝政,如今,朝政由二皇子伏佞暫代,只有重大事件才由幽冥帝決策。
派左一右二捉鬼胎,誘樓湛天回幽冥界的是幽冥帝,而把他們轉移出宮的則是伏佞。
伏佞是揹着幽冥帝做這些事的,幽冥帝沒發現是伏佞所爲,以爲樓湛天和鬼胎自己逃走的,正到處搜找他們的下落。
其實,樓湛天和鬼胎被轉移到一處離皇宮不遠的鬼宅,正因爲離皇宮不遠,幽冥帝反倒沒有察覺。
以上是王小月的說法,我很擔心樓湛天和鬼胎,過於焦心之下,倒沒有懷疑什麼。
王小月帶着我和兆巖避開鬼宅的守衛,來到鬼宅後面。
她指着鬼宅裡的一棟閣樓,說道:“師父,他們在裡面。”
“我們隱身進去。”我說着,走到圍牆下。
剛纔我看了,這裡的守衛確實很多,如果不屏住氣息、隱去身形,肯定會被發現的。
“是,小姐。”兆巖頷首,爲我、和他自己施了隱身術。
王小月也爲自己施了隱身術,我們順利潛入鬼宅,來到那棟閣樓下面。
兆巖突然頓住了腳步,露出難以置信、且悲痛的表情。
“兆巖,你怎麼了?”我擔憂道,兆巖的樣子有些不對勁。
王小月暗握了一下拳頭,問兆巖,“你哪裡不適?”
“小姐,兄弟們都魂飛魄散了!”兆巖痛苦地閉上眼,再度睜開眼時,眸中一片血紅。
“你怎麼知道?”我震驚道,心裡頓覺難受。
不說鬼親衛是幽夜的屬下,單說他們來幽冥界,是爲了探查樓湛天和鬼胎的消息,要是他們真的因此魂飛魄散,我會很愧疚。
“我能感覺到。”兆巖肯定道。
他也是鬼親衛之一,每個鬼親衛之間,有一定的感應。
只不過,幽冥界的地界環境與地府不同,斷了兆巖與其他鬼親衛的感應。
像這種斷了感應的情況下,要是當中有鬼親衛被滅,另一個鬼親衛來到那鬼親衛被滅的地方,就會感應到那鬼親衛的死訊。
兆巖現在感應到的不止是一個鬼親衛魂飛魄散,而是所有來幽冥界的鬼親衛。
鬼親衛之間親如手足,得知自己的好兄弟被魂飛魄散,兆巖痛苦不已。
“會不會鬼親衛也發現樓先生和寶貝被關到這裡,來救他們時,驚動了這裡的守衛?”王小月道。
王小月的猜測不無可能,只是我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對了,守衛!如果曾有鬼闖進這裡救樓湛天他們,這裡的守衛不該毫無異樣。
而且,他們做出防備的同時,肯定會再度轉移樓湛天和鬼胎。
想通大概後,我當機立斷道:“我們快離開這裡!”
我的話剛說完,閣樓頂上倏地往下、投射出一大片奪目的銀光,照在我們三個身上。
這些銀光,令我們的隱身術失去效用,這時,從四面八方涌出一大羣身穿禁軍服飾的鬼。
爲首的兩鬼竟是左一和右二,我心下瞬沉,似明白了什麼。
不等我有所動作,我身後就竄出一根血色藤蔓,疾纏上我的身體。
我憤而轉過頭,怒聲質問,“爲什麼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