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小心的將自己的袖子從小荷的手裡拽出來,才笑眯眯的道,“小荷姑姑,咱們還是快走吧,別讓貴妃娘娘等急了!”
小荷姑姑?小荷狠狠的給了小李子一個白眼,帶着小李子“噔噔噔”的往景仁宮走去,別看仍是姿態優美,但速度卻快的多,小李子在後面氣喘吁吁的跟着,“我說小荷,你怎麼走的這麼快……”難不成他連個小宮女的速度都跟不上了?
小荷匆忙間回頭看看小李子,被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臉上的汗珠,心裡稍微有了那麼一絲的安慰:原來她也很累啊!“小荷,不用那麼急……”
“怎麼能不急,”小荷狠狠的喘了兩口氣,“娘娘今天一大早就讓我去西廠找你們,誰知道撲了個空,我打聽了好長時間,纔有小太監回話說你們宮門剛開你們就出去了,我就一直在這裡等着,你怎麼現在纔回來?”
小李子笑嘻嘻的,“昨晚不是出了事兒嘛,還是我認識的人,這不,雨大人就帶着我去衙門,將這宮女的圖形給畫出來。”
“這樣啊!”小荷腳步不停,她是萬貞兒的貼身大宮女,宮中很多事她都清楚,“我也聽說了,那宮女也真是的,好好的宮裡不呆,偏要想那些有的沒的……”言語中的不屑清晰可聞。
小李子不說話,事實上他也挺贊同小荷的話的,畢竟,這宮中的宮女,若不是真的無家可歸的,一般到了年紀都被放出宮去了,若是不想出宮,就老老實實的在宮中呆着,實在寂寞了,宮裡也不反對她們找個“對食”,若是想要生活的好一些,找個位高權重的太監也就是了。
可惜,她們真的不滿足,一個個的眼高於頂的想要當娘娘,一夜之間麻雀變鳳凰——也不想想,若他們家裡條件不錯,會把他們送進宮做這些伺候人的活兒嗎?
他們走的快,沒過多長時間就到了景仁宮,萬貞兒正在逗狗,這是隻長毛的獅子狗,聽說是外國使節進獻上來的,只有一尺來長,全身的毛都是雪白的,跟個絨球似的,漂亮極了,被萬貞兒稱之爲“心肝寶貝開心果”。
“小李子,你終於來了!”萬貞兒一看到小李子進來,就放下了懷中的狗,招呼着小李子坐在榻上。
小李子伸手,在榻上把“心肝寶貝開心果”給抱在了懷中,摸了摸它的頭,心中一時覺得好笑,猶記得當年,“心肝寶貝開心果”這麼霸氣的名字,可是萬貴妃對雨化田當初的愛稱啊,如今卻給了一條狗,當年的雨化田,過的也很艱難吧……他對於萬貞兒來說,也不過是條狗而已。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在宮中有着自己的勢力,就算是讓皇上言聽計從的萬貴妃,此時對他們也是笑臉以對……想到這裡,小李子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萬丈豪情,只是這豪情還沒冒出來,他就被人狠狠的一推,推的他從連忙回神兒,就看見萬貞兒對他怒目而視。
小李子尷尬的笑了笑,“你剛纔說什麼,我一時沒回過神兒來。”
萬貞兒哭笑不得,“你這神遊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她嘆了口氣,將剛纔的話又說了一遍,“我是說,那些個小jian人你們收拾的怎麼樣了?”
萬貞兒真的沒想到,她千防萬防,也沒防住皇上偷吃的,這宮中大小美人無數,偏偏皇上生了個“偷吃”的毛病。滿宮的嬪妃都不稀罕,卻稀罕那些伺候人的宮女,而且偷吃還不擦嘴,吃完屁股一拍就走了,這讓她該怎麼辦?讓那些懷了龍子的小宮女上位嗎?別說笑了,一旦開了這種先例,這宮中就更難管教了!
小李子笑着安慰,“雨大人辦事,你還不放心嗎?”他板着指頭給萬貞兒說着,“昨兒晚上一共發現了四個小宮女懷有身孕,一個在建安宮,一個在呈祥殿,還有兩個都在芙蓉園。只是這四個人,兩個被灌了落胎藥,當晚孩子就掉了,一個冥頑不靈,被當場打死了,還有一個……”
小李子頓了頓,接着說道,“這個沒想到居然手上還會兩手功夫,前去灌藥的侍衛一時不查,被她跑出宮去,這不,今天一大早,我和雨大人就出去下了海捕公文,一定要將他給抓回來。”
萬貞兒點點頭,顯然贊同了小李子的話,“宮中的事情,讓雨大人費心了!”萬貞兒閉着眼,掩飾住滿臉的疲憊。
小李子輕笑,“這是奴婢們份內的事情,怎麼能叫做費心呢?不過……”小李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皇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上朝了……”
“皇上這段時間沉迷於作畫,前段時間不是來了個波斯人,給皇上進獻了幾本他們那兒的古什麼經的,皇上起先也沒在意,可後來翻開一瞧,就對上面的畫兒起了興致,這兩天一直召見那個波斯人,要好好的研究他們那兒的畫技呢!”
萬貞兒一臉的輕鬆,在她看來,皇上只要不是在後宮裡跟那些小jian人胡混,其他做什麼都沒關係,上不上朝更無所謂,朝廷上不是有雨化田替他們看着的嗎?出不了什麼事!
小李子不過是這麼一問,很快就把這問題給拋開了,皇上那邊自有雨化田去籠絡,他只要交好萬貴妃就夠了。眼珠子一轉,小李子問起了別的,“今天怎麼沒看到小太子,往常這時候都是要來的……”
說起孩子,萬貞兒也是一臉的喜色,“你來晚了——剛纔我給他挑了幾個玩伴兒,這不,極兒就帶着他們玩兒去了!”極兒,也就是太子朱祐極,是小太子週歲的時候,皇上給賜下的。(悼恭太子朱祐極,母賢妃柏氏,成化八年薨,這裡小美就將他按到萬貞兒兒子頭上去了,畢竟,歷史上萬貞兒的那個兒子根本就沒活到賜名的時間。)
小李子和萬貞兒又說了一些話,左等右等還是等不到小太子的回來,只能和萬貞兒告別,臨走時還不忘記寬慰萬貞兒的心,“那放心,逃出宮的那個宮女咱們一定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