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已經淚流滿面:“森夜,森夜!我剛剛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爸媽了!他們讓我好好活着……”
我哭泣了起來,森夜反手擁我入懷,聲音很是平靜:“我知道,眉兒,不要哭了。剛剛那個夢,是我讓你做的。”
他擦去我的淚:“剛剛我感覺到了戒指上殘留的一絲陰氣,那是屬於你父親的陰氣,我想,或許他還有什麼沒有交代給你,我就借了點手段,讓你夢見他們……”
他嘆了口氣:“這也就是我們以前說的,託夢。”
我瞪圓了眼睛:“森夜,那我父母親的陰魂呢?”我着急地追問着,森夜卻搖了搖頭。
“不要問了。”他背起了我,“就當見了他們最後一面吧。”
我說不出話來了。其實是我自己一直不願意去想。那條蛇生活在這裡,吃着腐肉和人屍,身上有那麼充沛的陰氣,是從哪來的?無非是把陰魂上的陰氣佔爲己有。
被吃掉的陰魂,還能投胎轉世麼?想必是不行的了。所以,森夜才說,這戒指上殘留的一絲屬於我父親的陰氣,那便是他最後想對我說的那句話,讓我活着,好好地活着……
我的牙關幾乎要被咬碎,我渾身顫抖着,淚水潸潸而下,眼底卻是沉痛和憤怒。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窮追不捨?
爲什麼要把我的父母親都這樣摧殘?
幕後的兇手,你給我滾出來!
我擦乾了眼淚,眼神更加堅毅了。
行,他躲着,繼續指揮那些傀儡跟我作對,行,我要變強,要比他更強,終有一天,我要讓他死,死得比任何人都慘!
身下的森夜卻停住了腳步。
現在的水位,已經到了森夜的胸口,可眼前的山洞已經到了盡頭,我們的面前,並沒有出口,只有一面洞壁。井水拍打着山壁,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我徹底絕望了:“我們出不去了?不對啊,我之前有感覺到微風的氣息,這裡應該有出口的!”
森夜搖了搖頭。他找了處較高的地方,把我放了下來,自己涉水走了過去,把耳朵貼在了洞壁上,眼眸闔了起來,半晌才道:“後面有聲音,估計,出口在後面!”
我一下來了精神,躍下了山石,笨拙地雙手雙腳划動着,來到他的身邊:“我聽聽。”
我的手按在了那洞壁之上,剛一按,我的心頭便是一悸,忍不住沿着那洞壁四下地撫觸着,對森夜輕聲道:“這地方有些不對。”
他也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什麼地方不對?”
“有紋路!”我不住地撫摸着,“好像有張符咒一樣的。是不是這是一張刻在石壁上的符紙,鎮壓着後面的什麼東西?”
這可完蛋了,我們沒路可走,必須打開這道山壁,而後面藏着什麼玩意兒?比那條巨蛇更恐怖?
我一邊想着,一邊把耳朵貼近了山壁,腦袋卻忽然嗡的一聲巨響,一個聲音強勢植入到我的腦袋裡面:“來吧,來吧!你是被我選中的人……”
我整個腦袋一疼,心臟處悶疼得要命,就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身子不由往後退去,踉蹌了一步,如果不是森夜扶住的話,我恐怕整個人都要栽倒到水裡了。
“怎麼了?眉兒?”森夜緊緊扶住我,着急地追問着,“是不是那符咒對你有反應?”
“不,不,不……”接近窒息的感覺把我整個籠罩了起來,我的雙手無意識地揮舞着,“把我救出去,把我救出去。”
話雖這樣說,我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雙手在空中下意識地比劃着,森夜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眉兒,你在比劃什麼?”
“我不知道……”我的口鼻都已經涌出了鮮血,“我好難受,你得放我出去……”
我推開了森夜,撲到了那山壁的面前,腦袋狠狠地往那石壁上撞去。
腦門上又麻又癢,好像之前那種細小黑蛇攀爬在我腦袋上一樣,我必須用力地撞着腦袋,才能覺得那種恐慌的感覺遠離我。
森夜顯然被我嚇到了,他連忙撲了過來,把我緊緊地給抱住:“你瘋了?你這樣撞不疼?”
哪裡能不疼?不僅疼,而且,我還覺得自己的腦袋都給撞破了!
我睜開了眼睛,粘稠的血液正沿着我撞擊腦袋的地方蜿蜒而下,不偏不倚地,就沿着山壁上那微微凹入的紋路往下走着。
我血液流經的地方,那紋路漸漸地發亮發紅,即使在水底下,依舊清晰可見。
一會兒功夫,我流出的血就把那紋路給充滿了,閃爍發亮着,整片山壁上那紋路就跟一張活了的符咒一樣。
森夜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張符咒,手指微微地動着,剛道:“我記住了!”
眼前的山壁卻轟然一聲大響,整塊碎掉,微微的光亮陡然消失,我和森夜都被嚇了一跳。
而一道風聲襲過,我的喉嚨一陣難受,因爲一雙冰冷的手掌已經緊緊地握住了我的脖頸,狠狠地把我給掐住了!
我尖叫了一聲,聲音已經梗在咽喉裡了。
森夜飛快地出了手,哪怕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單憑我的一聲尖叫,他就大概判斷出我的位置所在,這一出手,我都能感覺得到一股勁風襲過。
我現在也有陰氣在身,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吧?
我的雙拳一闔,在那雙冰冷的手正準備用力掐死我的時候,我的雙手先發制人地握住了那雙手,精神一凝,我手上的冰冷就沿着那雙手傳輸了過去。
然而,森夜打出的那股勁風襲來,我的雙手冰刃已生,掐住我的力道卻陡然一消!
我整個人脖頸一鬆,雙足落了地,剛喘了口氣,森夜的勁風已經襲至我的面門。
我沒辦法招架,更怕和他互傷,只能在水裡打了個滾,差點沒在水底下被嗆死。
“不要打,森夜,是我!”我一邊嗆着一邊艱難地喊出了聲。
森夜一把把我摟住了,還在我腰間捏了捏,才把我從水裡撈了出來:“沒事吧?到底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