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我耳邊說的,聲音不大,只有我聽得到。”
顧奕宸嗯了一聲,隨手將擦拭傷口的紙往窗外一丟,打開車門就準備下車,喬紹謙伸手攔住他:“你準備怎麼辦?萬一樑妍晨說的是真的,她真的不能夠生育的話,你知道,顧家不會允許的。”
顧奕宸緩緩轉過頭來,沉聲警告:“這件事情不許再提,她已經嫁給了我,沒有什麼允不允許的。孩子,不重要。”
多年後,談婧言從喬紹謙的口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潸然淚下,但是往事已無法追回,千帆過盡,物是人非。
她相信顧奕宸是愛自己的,只可惜,信得太晚。
這些都是後話了,這個世界上尚且沒有一個人能夠跟命運對抗,便也無法知曉,它會如何操縱安排。
顧奕宸回到水幕漣後,並沒有直接上樓去看談婧言的情況,而是走到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來撥了一電話,響了好一段時間對方纔接聽。
“找我什麼事情?”聲音聽起來很是沙啞,有一種慵懶沒有睡醒的感覺。
“你在不在國內?”
話筒傳來輾轉反側細細簌簌的聲音。
“當然不在,你知不知,現在美國時間是早上四點鐘,我跟一單案子已經兩天兩夜沒休息,好不容易可以米米眼,你就打電話來擾。”
儘管精神上是很不愉悅的,可態度上還算是客氣,說明兩個人的關心並不淺。
“託你查的事情,有多少眉目了?我現在就想要知道。”
顧奕宸的嗓音壓得很低,視線一直盯着樓梯口的位置,若是談婧言醒來,他必定要立馬掛掉電話。
“過幾天我會回國一趟,到時候約一下見面,具體事情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你之前問是不是真的吸毒,我現在可以很明確回答你,你老婆的毒不是那種毒,而是一種藥,專門用來止疼的,不小心用過量上癮罷了。”
霍祺東,美國icbu第一督察,顧奕宸的好朋友,也是私底下幫忙查陸謹初以及談婧言在美國一年間發生什麼事情的隱線。
聽到霍祺東的話,顧奕宸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只因爲那句用來止疼。
“能不能查出來她是發生了什麼,纔要用到那些藥的?”
霍祺東掀開被子,坐起身來,隨手打開*頭的落地燈,摁了摁眼窩:“現在還沒有查出來,對方把所有的資料都清的一乾二淨的,還需要時間,過幾天估計就知道了,到時候會給你一個答覆。”
“謝謝你。”
“客氣了。”
掛了電話後,霍祺東將手機放在一邊,想了想,拉開櫃子取出一份文件,上面赫然是談婧言過去一年在美國的病例報告。
不說,是怕一觸即發,到時候攻擊就會變成被動了。
水幕漣。
談婧言是被餓醒的,沒有想到在車上那麼一趟,就睡過去。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一眼手臂,發現疹子還在,心下大失望。
夢裡她已經好了,皮膚凝白如玉,摸起來特別光滑。
果然,都是夢而已。
沮喪地掀開被子下*,光着腳走到浴室裡,面對鏡子中的自己,慶幸的是臉上的那些紅疹子顏色變淺了不少,看起來不至於那麼猙獰。
不摸的話,也不是特別癢,打了一盆冷水洗了一把臉之後,麻酥酥的感覺又再次襲來,談婧言有些崩潰地跌坐到地板上,雙手在地板上捶了又捶。
煩死了!
顧奕宸上樓推開房門,發現談婧言不在*上時,有一瞬間驚慌,下一秒就奔到浴室,看到談婧言坐在地板上,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緊張地彎下腰去扶住她的肩膀。
“怎麼了?摔跤了?”
談婧言搖搖頭,撐着地板站起身來:“就是被自己嚇到了,太醜。”
“……”
顧奕宸覺得眼前一片黑,站起身來後退一步靠在門框看着談婧言:“我覺得好多了,你自己不認爲嗎?”
“顏色是退了不少,可還是沒有消掉不是嗎?”
談婧言扯了扯領口看,絲毫不在意旁邊就站着一個顧奕宸,看着她這個動作,某人眸色頓時變黯。
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了一個特別不和諧的聲音——
咕嚕嚕咕嚕嚕……
談婧言下意識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閉上眼睛低咒了一聲。
真的是夠了,連續在顧奕宸面前出這麼多醜,變成這副鬼樣子還不夠,偏偏還餓肚子咕咕叫。
“餓了?下樓來吃飯吧,我已經叫了外賣了。”
叫外賣?
談婧言倏地擡起頭來,看着顧奕宸,似乎是想要問他爲什麼不親自下廚做飯,難不成到現在,廚藝還沒有半點進步?
“不要這樣看着我,天水樓的餐,你也喜歡吃的。這幾天沒有留在家裡吃飯,所以冰箱裡也沒有什麼好吃的,現在時間也不早,去超市買來不及,明天再在家裡做飯。”
談婧言都沒有說什麼,顧奕宸就已經猜透了她的心思並且解釋這麼多,聽在耳朵裡,暖在心裡。
“我也沒說什麼,吃飯吧,好餓了。”
林少白打電話來的時候,談婧言剛下樓,手機又放在臥室裡,所以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只能夠轉打給顧奕宸。
“你手機響了。”聽到鈴聲,談婧言提醒正在那飯碗的顧奕宸。
“你幫我拿過來。”
談婧言很聽話地走過去,看到屏幕上面顯示岳母兩個字,眉眼一彎:“是我媽打來的,我來聽。”
顧奕宸只是回過頭看了一眼便做回自己的事情,既然是林少白打來的電話,那麼無非就是問跟談婧言有關的事情。
“媽,是我。”
“言言,我打你的手機你怎麼都不接電話啊?你跟奕宸在一起?”
談婧言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發現手機的確是沒有帶在身上:“可能我把手機放在樓上了,我們在水幕漣,有什麼事情嗎媽媽?”
“哎,媽媽這幾天忙着大大小小的手術,報紙上的報道鋪天蓋地的我都沒有留心注意,你爸也真是的,整天在公司,也沒有聽到半點風聲。你公公是不是出車禍住醫院了?”
原來是這件事情,想想也是,親家出事的話,不問一句不看一下總歸是不合禮數的。
“是的,已經脫離危險醒過來了。”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除了這件事情怎麼都不跟我們說一聲,搞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去看你公公,簡直是太不禮貌了。快把醫院跟病房號報上來,我跟你爸吃完飯就過去。”
談婧言摁了摁額頭,是她疏忽了,匆匆趕飛機回來就去了醫院,着急着輪班,老爺子那邊也不太好,鬧到現在自己又過敏。
“媽媽,是我的錯,回來之後着急着輪班也就沒有告訴您。”談婧言把病房號告訴給了林少白,沒有跟他們說自己過敏的事情,生怕他們擔心。
“好,你跟奕宸現在在家裡,那晚上還過去醫院看望你公公嗎?”
“不了,今晚以寧會過去,那個我明天早上再去。”
自己這副鬼樣子還是少出門晃盪比較好,免得走到哪裡都驚嚇到人。打完電話,談婧言將手機放回原位,走回到餐廳吃晚飯。
“媽打電話來問我爸的病房號?”
“嗯,怪我沒有第一時間跟他們說,我也真的是疏忽了。”
顧奕宸看了她一眼後拉開椅子坐下,淡聲道:“這也沒什麼。”
今天的晚餐以清淡爲主,用餐的時候顧奕宸有心事吃得很慢,談婧言都吃飽的時候還看他的筷子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米飯。
這段時間,顧奕宸很怪,她不是看不出來,但她沒有辦法分心去查發生過什麼事情。陸謹初那邊是不能夠再接觸的了,從他不告訴自己真相那一剎那,就已經擺明了劃清界限。
忽然想起蘇子靳,兩天沒有聯繫,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跟陸謹初再接觸,談婧言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嘴脣,這幾天真的是忙到失神了。
“碗筷你來整理,沒有問題吧?我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先上樓。”
“哦哦好。”
顧奕宸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後推開椅子站起身離開了餐廳,談婧言留在廚房慢慢收拾。
到了書房,剛打開電腦就收到一封來自樑妍晨的郵件,中午離開的時候,她答應自己會把所有知道的關於陸謹初的事情都整理出來交給自己。但郵件還沒來得及點開來,顧奕宸就注意到了另外一封未讀郵件。
是秘書李昕發來的,點開來看,隨着瀏覽文字,眸光一點點變冷。
顧少,如你所猜想,有人知道了我們的底價,所以在同一個基礎上擡高了一個百分比。
時間倒回到幾天前,那時候,談婧言剛剛回到水幕漣,回到自己身邊,而她那一天用u盤動過自己的電腦複製過資料,這一切行爲,顧奕宸都瞭如指掌。
那一天,他從浴室出來走到書桌前,一眼就辨認出自己的電腦被人動過手腳。但沒說,是想留一個餘地,看看談婧言究竟會不會背叛自己。
時隔幾天,在一次又一次聽到看到她跟陸謹初的聯繫,再到今天看到這份郵件,顧奕宸開始有理由相信,談婧言的回來,是帶着目的的了。
默默將筆記本電腦合上,其實那一塊地皮的爭奪並不是多麼重要,寰亞此時最關鍵的不是擴展版圖,所以,對於數據被盜,顧奕宸並沒有放在心上。
往後靠着椅背,昏暗的光線隱匿他臉上的表情,修長的手指在椅把上敲了又敲,敲了又敲。
收拾完餐桌後談婧言就上樓洗澡,熱水燙燙地特別舒服,洗完澡的時候,全身泛起了一層粉紅色,站在鏡子面前,談婧言看着自己,想到了一隻可以用來形容的動物——香豬。
粉色的,有肉的。
走出浴室後,談婧言就開始翻找那瓶可以塗抹的薄荷膏,因爲用了熱水燙身的緣故,一時特別舒服之後,等到熱氣散去就開始發癢。
可是翻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無奈之下只好去書房找顧奕宸,敲門進去的時候,有些意外書房的燈竟沒有打開,只有書桌上一盞橙黃色的燈光。
“光線這麼暗,你確定你能夠看清楚嗎?需不需要給你多開一盞燈?”
顧奕宸擡起頭來:“有事?”
談婧言沒有留意他話裡面的語氣,徑直走過去,一邊走還一邊抓着手。看到她這個動作,顧奕宸微微蹙眉。
“又難受了?”
“嗯,我想過來問你那瓶你之前在醫院說要給我塗的薄荷膏,有沒有帶回來啊?”
談婧言走近,顧奕宸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竟然是自己的黑色襯衫,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聲線一下就變得特別沙啞。
“你怎麼穿着我的衣服?你自己的睡衣呢?”
談婧言低下頭看了一眼後有些尷尬地扯了扯:“找不到睡裙了,穿睡衣睡褲不太舒服,因爲起了疹子好癢,所以就……”
翻了衣櫃翻了大半天都沒有找到自己的睡裙,原本就只有一件,帶去青城之後還忘了帶回來,就只有衣服跟褲子。全身疼癢難撓就想要穿一件清爽通透的,所以就只能拿顧奕宸的衣服來頂一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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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猜制服*能不能成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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