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自沉離開後,病房裡就只剩下陸思暖跟霍祺東兩個人。
“師父,你這兩天去幹什麼了?案子很棘手?”
裸着的上身纏着繃帶,霍祺東臉色看上去也不好,陸思暖走到*邊規規矩矩地站着,她說話的聲音很輕。
“是誰告訴你我受傷了?”
陸思暖對上霍祺東那雙深眸,猜不出他此時的情緒到底是好還是壞,本還打算實話實說,突然間意識到會不會害了許沐芸。
“你再猶豫三秒鐘試試看。”
陸思暖只好撒了個謊:“你受傷可不是小事情,所以很快就傳遍了。”
說完這句話,陸思暖都不敢擡頭,霍祺東沉默了大概有幾秒鐘的時間,緩緩伸出手來,常年握槍的緣故手指關節處都有一層薄繭,觸碰到臉頰激起一層酥麻,陸思暖驚慌地後退一步看着霍祺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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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得了。”柔軟的觸感就這樣從自己的指尖逃走,速度快得他都還有些捨不得,扯了扯脣角,笑容都是冷的,“你叫我一聲師父卻對着我明目張膽地撒謊,陸思暖,你的膽子是被我養肥的?”
後背的傷多少有影響,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扯到傷口,所以霍祺東並沒有用很大的聲音來說話,儘管對陸思暖很失望。
“這一次的案子,是4a級別,你進來也看到了門口的防衛有多嚴,你跟我說傳遍了?陸思暖,你撒謊的技巧還不夠,讓我來猜一猜,是你局裡哪一個內應告訴你的,姜唯還是許沐芸?”
之所以能夠準確地點出兩個人名來,是因爲她們上頭的負責人知道這個案子,至於其他人,連消息恐怕都抓不到邊。
陸思暖最終還是坦白了。
“對不起。”
“記住,在我面前別想着撒謊。”霍祺東的語氣說不出的清冷,陸思暖抿了抿嘴脣點頭。
之後的時間裡,病房裡陸陸續續進來了一些大人物,陸思暖叫不出名字,原本打算很識相地退出病房,卻被霍祺東叫住,老實地待在旁邊,時不時搭把手幫忙,譬如——削蘋果。
“兇手有兩個,一個是在暗處對你進行襲擊的,另外一個就是出現在作案現場的,不可否認,他的反偵察能力在我們預想之上。”
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涼薄許多,陸思暖一直很安靜地聽着他們討論案情,霍祺東並沒有把她趕出去,顯然是默認讓她參與到這一次的案件中來。
“霍隊,你怎麼看?”
霍祺東靠在*頭,聽見刑警隊的老白這麼問,挑了挑眉看向站在旁邊的陸思暖:“她是我的徒弟,分析能力一流,我現在受傷了不方便出面,接下來有什麼需要可以讓她去做。”
陸思暖難以置信地看着霍祺東,他不是還沒認同自己嗎?前幾天做的案子分析報告都還沒交,現在又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努了努嘴脣好半天都沒能說出什麼話。
“哦呵呵,原來這個小姑娘是你的徒弟啊,剛纔進門的時候你也沒多做介紹,我還以爲是你女朋友呢。”
老白的話引起在場不少人的共鳴,顯然,他們都以爲是霍祺東的女朋友。
“就是啊,霍隊,你到哪裡找這麼漂亮的徒弟,真是讓人羨慕。”
陸思暖低着頭,並沒有注意到霍祺東停留在她臉上的目光,深眸中帶着某種情緒。
“她有些地方還有不足,前輩們多多擔待。”
“請前輩們多多指教。”
陸思暖忙不迭跟在霍祺東話後面補上一句,彎腰打招呼。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裡,陸思暖拿着筆記本一邊聽一邊做記錄,時間過得很快,午飯還沒吃就已經三點多,卻絲毫不覺得餓。辦案人員陸陸續續走了以後,又只剩下自己跟霍祺東兩個人,陸思暖拿着筆記本,覺得頭疼不已。
腦子裡面就像是有好幾個小人在打架一樣,他們各執一詞誰也不讓着誰,陸思暖畢竟不是專業人士,現在涌出來的思維全部都是跟司法有關的,譬如案件怎麼判!犯罪嫌疑人應該判什麼刑……
她昨晚就不該看司法書的。
“你過來。”
霍祺東拿過*頭的一個梳洗包遞給陸思暖,裡面是陸自沉幫他帶來的牙刷牙膏毛巾跟剃鬚刀。
“會不會刮鬍子?”
霍祺東這麼問的時候,陸思暖愣了一下,然後指了指他的手:“你除了傷到後背以外,手也受傷了?”
沒有繃帶也沒有護具,說明手沒有傷到,那爲什麼不能自己刮鬍子。陸思暖不是不願意幫忙,只是覺得動作未免太過親密,她做不來。
良久,霍祺東收回自己的目光,單手拉開梳洗包的拉鍊,從裡面取出剃鬚刀跟剃鬚水,掀開被子就準備下*,而他的腳剛觸碰到地面,整個人就崴了下去。
陸思暖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攙扶住他,這一個動作才讓她注意到,霍祺東的右手是纏着繃帶的,只不過被袖子擋住了而已,而他腳上也有傷。
“沒事吧?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手跟腳都受傷了,師父,你不是刑警爲什麼在那個時候要衝上去?”
午後的陽光並沒有那麼刺眼,霍祺東擡起頭來,日光透過窗戶打在陸思暖身上,他能夠看見盈盈的光落在她的髮絲,變成金黃。
這麼近的距離,他甚至都能看清楚她臉頰的絨毛,皮膚白希如凝,透着粉粉的紅色,特別美。
陸思暖重新扶着霍祺東在病*上做好,然後接過他手中的剃鬚刀跟剃鬚水。
“你跟我說一下怎麼用,我沒有幫人刮過鬍鬚,所以我怕傷到你。”
簡單地說了方法後陸思暖就上手了,一開始拿着剃鬚水抹的時候,手指還有些顫抖,冰涼如玉的指尖貼上他溫熱的肌膚,不敢想其他,只有專注做手中的事情,纔不至於被他如磁鐵般的眸光給吸住。
病房門口有一道身影停了許久,從陸思暖開始幫霍祺東剃鬚開始,到最後,一直未曾離開,垂在身側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掌心。
“師父,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你說這個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反偵察能力那麼強,他會不會從前是局裡的人?或者也是相關專業大學畢業的?”
這麼近的距離,陸思暖說話的熱氣都噴到霍祺東的臉上,可她絲毫都沒有察覺。不見他回答,陸思暖直起身子,眨了眨眼睛。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判斷是不正確的?我其實想過的,從剛纔白警官說的話中就可以聽出來……”
“陸思暖。”
霍祺東徒然打斷她的話,聲音有些模糊不清,表情有些不耐煩,伸手指了指自己嘴角那還未刮完的泡沫:“能不能把手頭上的事情一件件做完了,你再說別的。”
“哦哦哦好。”
指尖再度覆上他棱角線條精緻的下頜,冰冰涼涼的感覺讓霍祺東原本搭在*邊的手指緊了緊。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陸思暖正好結束最後一下動作,將溼毛巾遞給霍祺東,把剃鬚刀擱在*頭,抽出紙巾擦了擦手準備去開門。
但她忘記了,這裡是醫院,房門不會上鎖,所以對方敲門之後就自己打開門了,空氣中霎時涌入一股清甜的香氣,香奈兒剛上市的新款香水,陸思暖敏感地辨認出來,看着站在門口那個衣着優雅、樣貌驚豔的年輕女人,眨了眨眼:“請問您是?”
海藻長髮輕搭肩頭,連衣裙是裸肩設計,黑色將她原本如雪的肌膚襯托得宛如細白明月,高跟鞋腳踝處還有裸鑽的設計。對比之下,穿着休閒裝跟帆布鞋的陸思暖,似乎跟這個畫面有些格格不入。
“祺東。”
白沁婷掠過了陸思暖,徑直走到了病*邊,似乎就沒有聽過方纔那聲問話一樣。這讓陸思暖有些尷尬,面上雖有不悅,但看樣子是霍祺東認識的人,她也就沒立場說什麼,只得安靜地站在一邊。
“你來幹什麼?”
原本還以爲會是很親密的關係,畢竟自己在門口吃過虧,陸思暖想着這個女人能夠不用人帶就進來,恐怕跟霍祺東有着什麼特殊關係,可如今聽霍祺東的語氣,倒像是不願意見到的人。
頭也不擡,當着外人的面對自己冷冰冰的,白沁婷眼睫毛顫了顫,她上前一步,伸出手來觸碰霍祺東的臉頰,嗓音柔得像這明媚的日光:“我不在,你就這麼照顧你自己的嗎?也不怕,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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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到此結束,明天還有木有更新的話,看評論區通知。
總感覺大家不太喜歡霍祺東的故事,我還是先慢慢寫一段時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