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上明明寫着有心事三個字,又何必騙我。”
蹙眉看着顧奕宸,“不是說好好過嗎,爲什麼還不能彼此信任,有心事便說出來。”
臂膀攬着談婧言,薄脣在她的額上吻了吻,“沒什麼事情,不要多想。”
鬆開手,轉過身從衣櫃中取出睡衣,隨意套上後去浴室洗了一把臉,再躺在*上休息,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就是沒有回頭看談婧言一眼,完全把她當作空氣一樣來對待。
隔着幾米遠的距離,談婧言安靜地看着*上那個將手背闔在額頭上的男人,他說沒有什麼事情,她不信。
扶着牆,將原本在看的書本放在書桌上,然後小心地移動到*邊,掀開被子來躺在顧奕宸旁邊。
因爲怕碰到腳上的傷,所以拉被子的動作都有些緩慢。
顧奕宸坐起身來,幫談婧言整理好被子,重新躺下之後將她一把攬在懷裡,沙啞着聲音道:“睡覺。”
其實談婧言一點都不困,可這時候躺在他溫暖的懷裡,卻也想着閉上眼睛休息。
婚後,他們很少有過像此時此刻這麼靜謐的午休時間,很快,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顧奕宸睜開眼來,看着窩在自己懷裡,那個前一秒鐘還精神很好的小東西。伸手捋了捋她的髮絲,摸了摸她的臉頰。
陪樑妍晨出席慈善晚宴的事情,已成定局,若是跟你親口解釋,你還會再相信嗎?
曾經何時,談婧言說過,她這輩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關於自己跟樑妍晨的緋聞,有一,有二。
如今,是第三次。
可是……
眼底是劇痛跟蒼白,若不那麼做,什麼守護好你,抱歉,現階段的無力跟委屈,是爲了能夠在將來,更好地保護你……
江念初來水幕漣的時候,樓下特別安靜,瓊姨正在打掃。
“夫人,您怎麼過來了。”
江念初擺了擺手,嘆一口氣:“向東休息了,醫院裡也沒有我什麼事,回老宅又總是想起寧寧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索性過來找言言,讓她陪我聊一聊天。”
將包包放在沙發上,準備上樓。
瓊姨有些猶豫地開口:“那個,夫人,少夫人可能跟少爺在午休……”
江念初停下腳步來,回過頭透過落地窗戶看向庭院,方纔進來的時候走得比較急,也都沒有去注意顧奕宸的車子有沒有在。
“今天少爺沒有去上班嗎?”
“去了的,剛纔剛回來就上樓找少夫人了,這會,估計是在午休。”
瓊姨表情帶着微笑,見兩個孩子的感情這麼好,顧奕宸以前上班哪裡會回家午休,現在分分鐘離不開自己的妻子。
江念初苦笑着走到沙發坐下:“那我在這裡看一會電視好了,你打掃完了過來陪我聊會天。”
“好的。”
這一天的午休,談婧言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她在皚皚白雪中奔跑着,跌倒在雪地中,滾燙的淚珠砸在手背上,一點點耗去她所有站起來的力氣。
雪越下越大,幾乎將她整個小身子給蓋住。
她張着嘴想要喊出什麼來,卻怎麼都喊不出聲,直到被大雪淹沒。
詭異的夢境加上不太好的氣氛,掙扎着醒過來,額頭上沁滿了汗水,身邊早已經沒有了顧奕宸的身影。
放在*頭的睡衣還有空了的衣架,說明他已經換好了衣服離開去上班了。
談婧言捂着驚魂未定的心口,深呼吸再深呼吸。
她很少做噩夢,除了十年前,那段還未從失去雙親的傷痛中掙扎出來的歲月裡,每夜都不得安睡。後來精神很差,林少白就帶着她去做了一段時間的治療,才漸漸走出那道陰影,此後的這麼多年時間裡,也從未再被噩夢纏繞。
如今被夢境驚醒,談婧言坐在*頭,雙眼迷茫,耳朵裡唯一能夠聽見的就是*頭滴答滴答走動的秒針聲音。
臉上都是汗水,空氣劉海被汗打溼,黏黏地站在額頭上特別難受。掀開被子,下*穿鞋,踮着腳一步一步走到洗手間去洗漱。
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把冷水撲在臉上,一下一下,等到清醒時,才發現鏡子中的自己臉色有多蒼白。
下樓的時候,江念初從沙發上擡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談婧言。
“媽媽,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驚嚇之後睡醒的聲音還是沙啞的,清了清喉嚨,扶着樓梯扶手小心地下樓。注意到談婧言的動作,江念初蹙着眉頭站起身來走過去,一眼就看到談婧言踮着腳的動作。
“怎麼回事啊,怎麼又受傷了?你這孩子,怎麼每次都傷到了腳丫。”
得到江念初的攙扶,談婧言順利地走下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其實這一次並不嚴重,過幾天就好了,不過是被玻璃割到而已。媽媽,您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都不叫醒我呀。”
“我中午就過來了,那時候你跟阿宸還在休息,就在沙發上看了一會電視,不到三十分鐘阿宸就下來,說是你睡得很沉,我也就沒想着上去叫你了。年輕人,能休息就多休息,像我這個年紀,每天明明困得不得了,可以躺到*上就半點睡意都沒有。”
特別是這幾天,接二連三的事情,更是讓江念初憂心忡忡。
見談婧言的臉色也跟自己一樣差,江念初倒是有些意外。
“你這孩子,怎麼也是臉色蒼白的?”
捋了捋談婧言的頭髮,指尖卻探到她特別冰涼的額頭。
“我沒事的媽媽,就是中午睡覺的時候做了噩夢,驚嚇到了。”
“如果不是你腳受傷,我還打算讓你陪我去做一下spa跟頭髮呢。”江念初摸了摸自己的髮尾,“這段時間太忙,都沒時間打理頭髮,像長了一把枯黃的野草一樣。”
談婧言低頭笑了:“腳上的傷是小事情,穿着軟一點的平底鞋,少走路就沒事了。我也想去弄一弄頭髮,阿宸說染回黑色留長來好看。”
注意力因爲談婧言的話而落在那酒紅色的嬌俏短髮上,江念初同意顧奕宸的觀點,談婧言的氣質,還是比較適合長而柔順的黑髮,現在這樣的髮型,給人的感覺太過犀利尖銳了。
就這樣,兩個人最後結伴去了江念初常去的美容院。
顧家老宅。
樑妍晨提着手提包從車上下來,踩着高跟鞋站在這座熟悉的建築面前,心中百感交集。
摁下門鈴,過了十幾秒鐘,傳來老人滄桑的聲音:“誰?”
“爺爺,是我,晨晨。”
老爺子拄着柺杖,在聽到如銀鈴般的笑聲時,僵在原地,眯着眼看清楚監控中那個亭亭玉立的女孩,連忙摁下開門鍵。
“晨晨啊,快進來吧,快進來。”
大門吱呀打開,樑妍晨笑着推開大步走了進去,從她驕傲地離開這個地方,她就想過,有一天,就算所有的人不歡迎她回來,總有一個人,會像曾經那麼溫暖對待自己一樣,還對自己好。
那個人就是顧白。
走進老宅,所有的記憶就像是變嶄新了一樣,這裡多了什麼,那裡少了什麼,與記憶中的場景重疊在一起,感覺熟悉跟親切。
一進門,樑妍晨就奔上前抱住顧白,連鞋子都沒來得及脫:“爺爺……爺爺……晨晨好想您……”
老爺子笑呵呵地拍着樑妍晨的肩膀,連連說了幾個好字。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樑妍晨直起身來嘟着嘴一副生氣的樣子:“爺爺,你答應過我爲我守住跟阿宸的婚約,爲什麼說話不算話呢。”
敢用這樣的語氣跟老爺子說話的人,也只有顧以寧跟樑妍晨這兩個女生了,可見樑妍晨在老爺子心目中的地位,孰輕孰重。
若是在最初,老爺子還可能很生氣的把責任歸咎在顧奕宸身上,但畢竟娶的談婧言,如今也是入了他的心,所以……
“唉,孩子啊,有些時候人要學會看開而不是執着,爺爺會幫你找一個更好的,比阿宸好上一百倍的人,將你交給他的。”
“可是我只要阿宸啊!”
樑妍晨看出了顧白眼裡的愧疚,心下自然明白,老爺子如今是站在談婧言那一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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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要被我機智的讀者姑娘們虐成狗了。
分分鐘猜對我醞釀了很久的劇情,真要這樣繼續玩下去嘛
是我寫得太明顯了,分分鐘暴露我自己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