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六少嘛,老遠的我還以爲認錯人了呢。“車上的人將車窗拉下來,二十多歲的年紀,長得白白淨淨,就是笑的有些猥瑣。
安梓俊冷眼瞥了他一眼,這個是一廳長的兒子,叫關齊嶽。因爲小了一兩歲,再加上家世一般,以前並不熟悉。但是因爲是周琛的跟班,也算見過幾次。
周琛就是當年被他壓斷腿的那個,說起來壓斷腿都算是便宜他了。安梓俊長相俊美,但是這麼多年也鮮少有男人敢打他主意。那個周琛卻不知死活的在酒吧裡對他一見鍾情,然後開始不停糾纏。
玩男人在他們這個圈裡不算稀罕事,那羣有錢有勢的公子哥紈絝子弟們,女人玩多了自然膩得慌,開始想些別的樂子。於是,小鴨子們便洶涌而出。夜店牛郎也不止是光給富婆們準備的了,只要不是很厭惡同性的紈絝子弟們都會去嘗試嘗試。無關性向,就是好玩稀奇。
但是安梓俊無法容忍別人把他也當成那種人,所以面對周琛的糾纏時,他當機立斷地將人兩條腿給廢在了車輪下。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了,今天一見到這個關齊嶽,他倒又想起那些事情了。
不過想想,那時候真是年少輕狂,若是擱在現在,他肯定不會那麼衝動。而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給弄到江邊,然後一腳踢下去。
“六少,好久不見賞個臉去喝一杯。“關齊嶽笑米米地說。
安梓俊冷哼一聲,這個人肯定也是知道他的事情了,否則,就憑他哪裡敢這樣跟自己說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打算不理,繼續往前走去。
關齊嶽沒想到安梓俊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這麼傲氣。不過,都過去幾年了,想想安梓俊現在也有二十七八了,可是依舊和幾年前沒有什麼兩樣。那份清冷,那份貴氣,是別人後天學都學不來的。
難怪當年周琛斷了兩條腿,卻還依舊對他念念不忘。
心中一動,急忙跳下車追上安梓俊,笑着說:“六少,別生氣嘛,賞個臉,好不容易碰到了,怎麼也得敘敘舊。”
“你覺得我跟你有舊可敘嗎?”安梓俊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像是看垃圾一般。
關齊嶽臉一下子就黑了,就是這個眼神,當年在酒吧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他也是這個眼神。那時候安梓俊剛從美國回來沒多久,他和周琛都還不知道他是誰。
周琛是純gao,第一眼就看中了安梓俊出色的外表。帶着他去上前打招呼,當時的安梓俊就是這樣的眼神,很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就那一眼,周琛淪陷了,不可自拔地迷戀上了這位六少,以至於最後送掉了一雙腿還念念不忘。而他是從始至終都沒說過安梓俊一句好話,周琛一直以爲他厭惡安梓俊,其實是因爲喜歡,明知道不可得就只能來用厭惡掩飾。
“你不想去看看周琛嗎?沒有了雙腿,他這一輩子就是被你毀了。”關齊嶽有些惡狠狠地說,其實他不想說這些的,他想說,他知道他困難,他可以幫助他。哪怕是得罪父親,也在所不惜。可是在安梓俊強勢的目光下,他只能言不由衷。
安梓俊饒有興趣地看着他,不屑地說:“你是不是喜歡他呀,想要給他報仇還是什麼,別磨磨唧唧的。”周琛是同志,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所以更加氣憤,他哪裡長得像被人壓的主。
“我…,”關齊嶽臉漲的通紅,他不是同志,跟着周琛也玩過不少男孩。安梓俊當然和那種柔柔弱弱的小鴨子不一樣,但是他身上卻有一種魔力,讓男人女人都能爲他瘋狂。
“關齊嶽,”一聲清朗的聲音傳來,又是一輛銀色小跑停在路邊,然後從車上下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叫人的正是他,有些稚嫩的臉上有些驚色,額頭上都滲出一些薄薄的汗來,一下車就小跑着跑到安梓俊和關齊嶽的身邊。先是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六少,然後又衝關齊嶽壓低聲音說:“你要死了,飛龍下凡它也是龍,變不成蟲。可別忘了,安家不是倒了。”
關齊嶽臉色一變,神情也有些尷尬起來。訕訕地笑了兩聲,衝安梓俊說了一聲抱歉,然後略帶失落地離開了這裡。
安梓俊倒是沒有多在意,關齊嶽眼底的那一抹失落和傷色他自然也沒有看到。看着關齊嶽離開,倒也沒多想。不過是想要給小*討個說法而已,所以他也不怪他,雖然從未後悔過將周琛的雙腿弄沒。
“六少別在意,我表哥腦子有些不正常,經常犯些糊塗事。”年輕的男孩趕緊低聲下氣地跟安梓俊道歉,他是關齊嶽的表弟,叫陳辰,家世比關齊嶽要好些,所以一直跟着安梓謙混的。
關齊嶽自以爲自己的心思滿的好好的,卻不知道,陳辰早就看出來了。這一會子看到他竟然攔住安梓俊,還以爲他犯糊塗來表白呢,當即嚇得趕緊從車上跳下來將關齊嶽弄走。
安梓俊略微點了點頭,表示對這件事情不在意。陳辰心裡鬆了一口氣,連忙又小聲地說:“您家放出話來,誰都不準幫您。但是七少還不知道這回事呢,要不要我跟七少說一聲,他回來鐵定有辦法。”
“算了,不要跟他說,老七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安穩兩年學學東西,不要打擾他。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家裡還有事,先走了。”安梓俊淡淡地說,然後擡步離開了這裡。
陳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六少和七少雖然是堂兄弟,可是性情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六少居然會爲女人做到這種地步,任誰會想到這樣的情種會是七少的哥哥。
安梓俊今天出來一無所獲不說,反倒是覺得鬱悶的很。本來是想打車回去的,摸了摸口袋裡的錢,自嘲地笑了笑,又擡着腳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