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嬤嬤見大小姐的臉色和緩,這才放心地退了下去。
安子佩對身後的冬雨道:“將藥呈上來。”
後頭的冬雨應了聲,端着托盤走上前來。
“我問過溫大夫了,你的身子狀況也不甚妥當,墜湖後甚至還鬱積了寒氣!這兩日還拼着身子到處晃悠,真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安子衿淺淺一笑,“長姐可饒了我吧。”
安子佩瞪了她一眼,“這藥方我已經交給木槿了,這段時候每日要喝三次。”
安子衿微微用力一聞,便已經聞到了那股子藥味兒,她皺了皺眉。
安子佩拿過托盤上的青瓷小碗,將這瓷碗往她手裡一塞。
隨後她有些不自在地起身道:“我去瞧瞧溫姨娘那裡可還一切都好。”
剛要轉身,她又說道:“對了……今日前院之事我已經替你擺平了,那個婆子和丫鬟已經被攆去定州的莊子了,父親那裡我也已經有了說辭,你不必擔心。”
說完她便揚長而去了。
安子衿緊鎖着眉頭嚥下了最後一口藥汁,在才發現手邊多了一小碟的梅子。
她捻了粒梅子入口,抿嘴輕笑了一聲。
長姐便是如此之人,只要待一人好,那便是極好。
其實她們姐妹又何嘗不都是如此?
她淺笑着望向微微開着的一扇窗子,外頭露着一株紫藤的根莖,綠葉纏繞而上,攀着窗沿……
第二日的寧雨軒一大早便忙碌了起來。
溫氏也漸漸甦醒了,但聽聞自己以後不會再有孕時,她神情極複雜地怔了許久。
最終還是長長嘆了口氣,不只是感慨還是嘆息……
因着新出生的孩子不足月,已經被安子佩安排的奶孃看護了起來。
溫氏得知這孩子取名成志後,又在嘴邊來來回回唸叨了這名字許久。
一大早溫庭之來了趟寧雨軒後,又匆匆趕去去清桐院給安子衿把了回脈,甚至還帶去了幾本醫書。
因着那日見識了安子衿的尋脈之法和果敢決斷的脾性後,他倒是對這個先前有些唐突的安二小姐客氣了幾分。
安子衿也對這醫術頗有心得,見了這醫書後更是如獲至寶。
安同甫在上朝前又在楊氏的陪伴下去寧雨軒瞧了回溫氏和新添的安成志。
正巧陳氏也帶着安香寧在溫氏這裡坐着。
一見到溫氏,陳氏立刻斂起了笑意,拉着安香寧默默站在了一旁。
“婢妾見過老爺。”
安香寧也木訥地行了一禮,“見過父親。”
這禮甚至都行得歪歪扭扭不成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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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不屑地瞥了眼這二人。
府裡最沒用的陳氏和這呆愣的四小姐安香寧。
她心裡暗罵了句沒用,側過頭便不再看她二人。
安同甫對陳氏微微頷首。
陳氏對楊氏的目光置若罔聞,行了一禮道:“四小姐昨日有些發燒,婢妾便先帶着她回屋了。“
楊氏隨口道:“若是病得重了,陳妹妹便去找個大夫瞧瞧。”
她
說完心裡便是一陣嗤笑,恐怕該看的不是發燒,是腦子……
隨着安同甫望過去,楊氏便瞧見了這大紅的福字襁褓裡的庶子。
她心裡冷笑了一聲。
好一個福氣大的兒子!
也不知,自己能容忍這孩子長到幾歲……
想到了自己迫在眉睫的打算,她這才收起了思緒。
飛快地瞥了眼一身朝服的安同甫,她淺笑道:“老爺,如今府裡的喜事真真是接二連三……妾身去年曾在雲巖寺請過願,要爲咱們府上祈福,如今這喜事連連的可不就是菩薩保佑。”
頓了頓,她又笑道:“妾身可是不敢怠慢的,三月初七是雲巖寺的大日子……妾身定是要去還願的。”
安同甫臉上也是一派喜氣,望着嫩乎乎的小人兒,帶着笑道:“依秀你看着辦便是。”
楊氏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妾身瞧着二小姐前陣子有些不順,倒不如……讓二小姐隨着妾身也去請個願,也讓菩薩護她婚事吉利,風光出嫁啊……”
安同甫對這些個婦人所愛之事興致不大,只是隨意點了點頭,“也好,便交於依秀去辦。”
清桐院中的安子衿聽到這消息時,一旁的季嬤嬤忙道:“二小姐可不能貿然跟着楊氏前去,楊氏如今對您頗有忌諱,誰知道她是藏了顆什麼心?!”
安子衿卻是在聽到這雲巖寺之時便頓住了。
雲巖寺……
她急聲道:“嬤嬤,楊氏可曾說了何日動身?”
季嬤嬤一怔,忙道:“三月初七。”
安子衿心中一動,“去回了楊氏,就道我必然陪她去盡這份心!”
自己本就想着要去一趟雲巖寺的,若是正趕上這三月初七,那便更妥當了。
如果自己沒記錯,三月初七那日,太子便是在雲巖寺被逼跳崖自盡。
自己還能用楊氏做個最好的藉口!
只是要加倍防着楊氏罷了。
季嬤嬤還要再勸,倏地一個婆子隔着門簾通報道:“三小姐來了。”
這話音未落,卻已然是聽得了一聲冷哼,“你們也敢攔本小姐?”
話音未落,安香嵐已然是邁進了內室。
她似笑非笑道:“聽聞二姐姐想要將這茯苓要回去?”
望着安香嵐眼裡透着的不甘,安子衿卻是輕笑着起了身。
“不過是要個丫鬟罷了,還值得三妹親自送來?”
安香嵐被她噎在了原地,臉色惱的微紅,“我不是……”
“三妹……茯苓本就是在我身邊伺候的,讓她攪了三妹這些個日子已經是我的不是了,若是三妹看重她的廚藝,倒不如哪日府裡進了新的廚娘時,我打發去聽風樓便是。”
安子衿悠悠說完後便兀自坐在了一旁撲了彈墨坐墊的錦杌上,拿過了一旁的梅漆鎏金小几上的一盞溫茶。
“三妹莫不是非要同我爭個丫鬟?”
安子衿嘴角的笑意融融浮起。
自己便是以嫡壓庶、以長壓幼了又如何?
自己就是要讓她知道,何爲嫡庶尊卑!
安香
嵐臉色一陣潮紅。
心裡愈加暗恨!
可她卻只得低頭行了禮,“二姐姐錯怪香嵐了,香嵐只是一時覺得疑惑……”
“既然如此,季嬤嬤,好生送三小姐回聽風樓,順道將茯苓帶回來。”
此時的三皇子府中的內室酒香氤氳,坐在上首的白君佑醉眼輕挑。
眼前跪着的女子着了一身輕薄的翠綠色薄衫,內裡半遮半掩露出的寶藍色肚兜細帶刺激着人的視線。
她外罩的一件杏白色的透影紗衣,頭上戴了支寶藍吐翠孔雀吊釵,在盤起的青絲上,有幾朵精緻的絹花點綴。
腰間一條寶藍色細帶相束,顯得精緻小巧,與寶藍色的肚兜繫帶交相輝映。
她粉黛輕施,肌膚吹彈可破,嘴角笑得嫵媚動人。
她因着是跪下,那肚兜裡頭露出的春光隱隱可見,還有……一角信紙微露。
“三殿下,我們王爺差我來送一封信。”
這聲音嬌媚中帶了幾分挑逗之意。
白君佑手邊的燭臺微微一暗。
這女子扭着腰肢起了身,拔下了頭上的髮簪,頓時一頭青絲瀉下,更是襯得她膚白脣豔。
她斜睨了一眼白君佑,彎腰便去挑那燈花。
肚兜中的信紙也隨着她的動作而起伏,勾着男人的視線。
白君佑眸子微眯,似是已經染上了一層慾火。
這倒真是極爲勾人的溫香軟玉……
右手一攬,這女子便已經到了懷中,那燭臺上的火焰跳了一跳,隨後這一室便更加亮堂起來。
“殿下……”
她露着微微驚恐的表情,輕輕推了這男人的胸膛。
信王爺已經答應了自己,只要自己能勾住三皇子的心,只待有了身孕後,他便能扶自己做上側妃的位置!
榮華富貴在即,自己自然樂意!
更何況要伺候的還是樣貌俊美,風流倜儻的三皇子殿下!
她弓起了身子,狀似呢喃道:“您還是瞧一瞧這信吧……啊……”
可話音未落,白君佑的左手已經倏地拉過了這欲拒還迎一般的佳人。
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扯開了那翠綠色的薄衫,徑直鑽進了那絲滑的潞綢肚兜內,膚若凝脂般的手感點起了他眼裡的火焰。
“嗯……別……殿下……別……”
扭動着的腰肢妖嬈萬分,若有若無的輕吟和欲拒還迎地阻擋讓白君佑的呼吸聲越發沉重。
他的手劃過那處頂峰,取出了夾着的信件,匆匆瞥了眼後便反手將其壓在燭臺之下。
看來信王是等不及要對太子下手了,不過這倒也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甚至自己還能從太子的身上得到些價值連城的東西!
他收起思緒,忍着周身的燥熱,一把橫抱起眼前柔若無骨、媚眼如絲的女人,大步走向了珠簾隔開的內室。
精緻華貴的紅酸枝鑲貝雕山水千工牀不斷髮出有節奏的聲響,混着女人時不時的低吟高呼和男人的低吼……
一室旖旎在窗外灑下的月光中顯得愈加清晰愈加熱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