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我真替你不值啊,你看,你喜歡你衍哥哥那麼多年,結果呢?你竟然比不過一個才認識一年不到的顧謹諾。”
田甜委屈的說:“我有什麼辦法。我從療養院出來,她就已經是衍哥哥的新娘我有什麼辦法?”
樑薰笑着,笑容冰冷:“是啊有什麼辦法?”
可樑薰話音一轉:“他們不是離婚了嗎?”
田甜更加難過:“離婚了又怎樣?衍哥哥可是非常明確的告訴我,要把那個女人再次娶回家,讓我叫她嫂子。”
樑薰則只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唉,難道要你一哭二鬧三上吊?你打算怎麼辦?”
“我哭哭鬧鬧過好多遍,一點用都沒有!我都害怕衍哥哥從此討厭我了呢!”
“唉,總不能不能真的來個自殺吧?也許自殺是能挽回些什麼,可是對自己傷害多大呀,假裝跳跳樓也許還可以事實……哎,不說這個!”
那頭的田甜不說話了。
樑薰微微一笑,嘴角的笑容很是冰冷:“甜甜,我只是說笑的你可別當真啦!好啦你也別多想了,改天我請你吃飯吧!拜拜!”
掛了電話,樑薰脣邊的笑意一點點褪去,冷意更甚!
田甜,二十五歲的女人,有躁狂症,雖然是間歇性,卻會很輕易的被刺激。
樑薰攏了攏劉海,唐峻衍,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失去的東西,我不會可惜,但是,不等於我不會記恨。
我等着,好戲上演,樑薰胸有成竹的,冷笑。
田凱發現本來是在房間裡看韓劇的田甜不見了,他皺眉,四下尋找一趟,家裡不見人。他抓起手機打電話,田甜這些天,情緒一直還可以,就算沒能參加唐老爺子的九十大壽慶祝也沒有低落。可昨天下午開始,精神一直有些恍惚,經常獨自發呆,叫她很多次都不能回過神。
田凱很擔心,沒有去公司上班,而是在家裡。
其實田凱這些年,爲了田甜付出很多。父母雙亡,妹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他心力交瘁。開的公司不大不小,業務也不多不少,很多方面其實都是靠唐峻衍和劉碩景父親兩方的支持,他才能夠很好的維持着不錯的生活和能有足夠的時間給田甜治病。
他當然知道田甜對唐峻衍有種病態般的依賴,和扭曲的偏執,可唐峻衍一直都縱容着她,他作爲親哥哥也就不做聲,其實有很多時候,他都想說,既然唐峻衍你不會愛她,那麼幹脆直接和她說清楚。
或許不是唐峻衍不想說清楚,每一次,田甜說喜歡唐峻衍的時候,唐峻衍都會默不作聲,都是因爲有一次他反駁了一聲“我不喜歡你”,田甜當天就發作了。從此,唐峻衍寧肯縱容田甜。
這次,唐峻衍和顧謹諾的離婚,田甜確實也雀躍一陣,可是,就在那天,唐峻衍認認真真的,對她說:“甜甜,你叫我一直都是衍哥哥。其實你一直都明白,我並不是喜歡你。是我縱容了你。田甜,其實你都明白,只是你願意接受而已。你對我,其實也不是愛,你只是不願意我的身邊有別的女人。”
那天,田甜臉色越來越白,田凱的眉頭卻漸漸的鬆開。終於唐峻衍,劃清了界線,說清楚了態度。
即使如此,田甜都沒有發作。
可昨天下午,不知爲什麼,竟然精神恍惚起來。
電話接通了:“喂,甜甜,你去哪裡了?”
電話那天,風聲很大,聽起來,田甜是在一個很空闊的地方。
“哥,”連聲音,聽着都很空蕩,“哥。”
田凱心裡頓時涌上不祥的預感,大聲的問她:“告訴我你在哪裡?說!”
田甜最怕田凱吼她,雖然很少。她老老實實的回答:“頂樓,平臺。”
田凱瞬間全身冰涼:“你去那裡幹嘛?”
“我想跳樓……”
沒等田甜說完,田凱轉身奔出門,連拖鞋都跑丟了的,衝上頂樓!
“跳什麼跳?你有什麼理由?”田凱顫着聲音,卻吼着田甜!
“有!衍哥哥不要我了!”
田凱心急如焚,在電梯裡轉着圈:“胡說八道!什麼叫做不要你?!哥上去了你等着!”
田甜老老實實的答應他:“好,我等你,你不上來我不跳。”
田凱一頓,暗罵一句傻丫頭,果斷掛了電話。
他清楚自己的妹妹,說了不跳就不會跳。他先打給了119,然後打給唐峻衍。
田凱因爲妹妹,他和這些曾經的發小們,漸漸有些疏遠,對唐峻衍等人,雖然說不出多麼的喜愛,卻知道自己是多麼感激他們。
所以,打給唐峻衍的時候,他說:“田甜又發作了,說要跳樓,因爲你。能過來嗎?我家頂樓!”
唐峻衍接到這個電話,大腦裡實在是發了一陣懵,跳樓?因爲他?!
當時他正在顧謹諾家裡,本想趁着到家裡來幫忙做飯的時候趁機聯絡感情,可現在出了這事,他得馬上走!
顧謹諾看他走得匆忙,問了句:“出什麼事了嗎?”
唐峻衍也沒想瞞她:“田甜發病,要跳樓。”
顧謹諾驚叫一聲:“跳樓?”
唐峻衍急匆匆的換鞋:“在他們家頂樓,二十五層!”
顧謹諾也換鞋:“我跟你去!哥,我先離開,你和將軍在家行不行?”
顧謹昀把話聽在耳裡,肅容點頭:“快去,不用擔心我,我很好。”
這事可大可小,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小諾可能會一輩子都有陰影!
119指揮部派出的是安詳區第三中隊,肖予敬所在中隊。
出警的五人,是肖予敬兄弟倆、許是、文青雲、張思肆。
田甜坐在頂樓欄杆外的狹窄的平臺上,望着下面,螞蟻般細小的車水馬龍,非但不覺得害怕,心裡反而還涌起了傷感。
看吧,世界上那麼多人,都能夠平平靜靜的過日子,爲什麼自己就不可以呢?爲什麼自己從小父母雙亡,爲什麼自己染上了別人所不齒的精神疾病,爲什麼一直縱容自己的衍哥哥不要自己了?
平靜的日子,離自己那麼遠,比——二十五樓到一樓的距離要遠嗎?
如果自己跳了下去,是不是連疼都感受不到的,就會死了?
死了之後呢?世間的人是看不到自己的靈魂還有什麼歸宿,可自己的靈魂,會懂的吧?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玩什麼玩什麼,比如,和衍哥哥在一起,時刻在一起,永不分離,就算顧謹諾你在他身邊,你永遠看不到我,永遠不知道我就在他身邊!
多好!
可是……田甜又皺了皺眉頭,如果是這樣,那自己死了,哥哥該多難過呀?他又不知道我的靈魂還在!沒有了父母,再沒有了她,哥哥該多麼難過多麼痛苦?
田甜又搖搖頭,不,不是,哥哥應該不會難過痛苦的,我有病的這些年,一直在拖累他,我死了,他應該舒服了!
田凱上來,在欄杆這邊,都能看到自家妹妹在哪裡一會皺眉頭一會搖頭一會點頭一會微笑的,這肯定是發病的,就是不知道,到底受到了什麼刺激?
田凱不敢太過於靠近田甜,他怕更刺激了田甜,田甜會馬上跳下去!田凱在離田甜大約五米遠處,依着欄杆,臉色發白,妹妹的樣子真的很危險,雖然這個小平臺有大約一米寬,可田甜垂着雙腿坐着,讓他看得毛骨悚然!
“田甜,哥哥在這裡!”田凱柔聲的喊着她。
田甜擡頭,對着田凱甜甜一笑:“哥你來了,幫我打個電話給唐峻衍,告訴他我要跳樓。”
田凱又是一陣寒風颳過般的冷:“你……”
田甜又是甜甜一笑:“哥,他不來,我是不會跳的。”
田凱慌忙安慰她:“快了快了,他快到了,你別動,千萬別亂動!”
這時,田甜又皺了眉頭:“消防車爲什麼來了?哥,你打的電話找消防員?”
田凱矢口否認:“沒有,不是我!可能下面的人看到你做危險動作打的。”
田甜嗤笑一聲:“都是看熱鬧的吧?消防員真是笨,我這裡二十五樓,在下面支起充氣墊子又有什麼用?我如果跳下去怎麼可能不死?”
田凱瞄了眼下面,消防員動作很快,充氣墊子很快張開了。可是二十五樓那麼高,充氣墊子是真的沒用!
所以,肖予敬兄弟倆帶着安全繩,乘坐電梯上到了二十四樓,田甜位置的那家人家家裡。
另兩個則去了頂樓,伺機而動。只餘兩人在樓底充氣墊子旁,並且打了請求增援的電話。
慶幸的是,田甜坐着的位置,對應下面的是二十四樓人家的陽臺,肖予敬兄弟可以在這裡進行救援。
唐峻衍在去的路途報了警,聯繫了熟悉的談判專家,所以,他和顧謹諾是和警方的人一起在天台出現的。
那時,田凱仍在離田甜五米遠的欄杆外面,不敢進去小平臺,也不敢靠近一步。
田甜回過頭,看到唐峻衍,甜甜一笑:“衍哥哥你來了?”
下一秒見到顧謹諾,頓時不高興了:“你來幹嘛?”
顧謹諾看到田甜就這樣坐在窄小的平臺,腿都軟了,聲音微微發抖:“沒幹嘛。”
田甜再看到顧謹諾什麼一個男人,更不高興了:“你們報警?找談判專家?你們把我當什麼了?我是有精神疾病,可我不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我頭腦清醒思維清楚,你們找談判專家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