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先聲奪人

皇太極的的動作很快,當大明朝廷還在爲誰當這個總督帥而喋喋不休的時候,皇太極開始亮出了自己手中的刀,他帶領兩萬人以勢如破竹之勢從丹東直接撲向了東溝,根本就不給對方一點反應的時間。

萬幸在王達綸的嚴令下,尚可喜所部全都集中在東溝一線,雖然皇太極的攻勢很猛,但是段時間內,還是拿不下東溝。

收到急報,王達綸奇怪了,他看着急報,獨自納悶,這皇太極不會和自己玩反間計吧?別攻打新金是假,真攻東溝是真!不過不管真假,東溝是要救的,萬幸自己徵召了一萬多的民團,不然自己還不敢帶人前去救援。

當王達綸帶着兩萬部隊來到東溝城下時,正在對東溝城猛攻不止的皇太極收兵了。兩軍開始遙遙相望,王達綸也不準備馬上進城,他示意親兵去喊話,準備和皇太極嘮上兩句。

戰場中間,兩騎隔着百多步相遇了,斜陽夕照,溫柔的陽光把兩人的背影拉得很長,雙方的臉都有一半隱藏在陰影中,微風吹過,讓兩人的衣襟飄起,在雙方的上萬大軍做背景的情況下,更加突顯了兩人的地位,以及透着一陣飄逸和豪邁。

尚可喜站在城頭,看着場中的兩人,忍不住一陣心馳神往,他在內心告訴自己:“大丈夫當如是也!”

說實話,他作爲最後融入東江軍體系的人,他本來對於東江軍的前途是不看好的,東江軍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已經成了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已是金石難醫的,在他想來,誰都不能挽救東江軍的命運了,他都開始在找退路。

但是沒有想到,自從王達綸來了後。東江軍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自己的態度也從開始的貌合神離,聽調不聽宣,慢慢的發展到服從命令,到了今天,他看着場中的王達綸,心中升騰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看着王達綸英偉不凡的姿態。尚可喜自問做不到,能夠敢和對方的一國之君叫板,並且能夠讓對方同意相互交流,這個是大多數人都做不到的,大明的將領,有幾個敢於如此單身赴會?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纔是我尚可喜效忠的對象,尚可喜暗暗的說道。

他看向王達綸的眼光中開始多了幾絲崇敬,只見他吩咐邊上的人道:“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讓騎兵準備好,只要督帥一發信號,我們就衝出去接應!一定要護住督帥的安全!”

邊上的人納悶了,你剛纔不是說守好城門。接應大軍進城就是了,怎麼現在還要出城接應了?

尚可喜看着衆人不解的目光,很是惱羞成怒的說道:“剛纔誰知道督帥敢和皇太極打照面?快,都給老子去準備去!”

場中的王達綸自然不知道城牆上尚可喜的心理變化,估計知道了也不當一回事,他平時對於尚可喜,既沒有因爲他以後會成爲三大漢奸王而對他有成見,也沒有說要拉攏他。反正他的思想就一個,如果你敢不聽話,我就分分鐘滅了你!

“汗王,真是人生不相逢啊!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王達綸微笑着大聲喊道。

“彼此,彼此!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你,我多願你沒有來!”皇太極也是大聲的迴應。

“汗王來我地盤上做客,我這個做主人的不來迎接一下。不是顯得我失禮?不過汗王,你下次來前最好通知一聲,我好做準備!”王達綸開始打心理戰了。

“這本來就是後金的地方,我今天不過是來收回罷了。還有,你難道沒有提醒你們皇上,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的薩爾滸之敗乎?”皇太極大聲的喊了出來,要說打擊士氣,還有這個更打擊士氣的?這可是後金的立國之戰啊!

身後的八旗大軍也是大聲的喊了起來:“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的薩爾滸之戰乎!”對於這一戰,無疑是後金所有的人最驕傲的事情,因爲這是他們的父輩們打下來的,有些年紀大的將領都還參與過的。

聽着對面的聲音,王達綸哈哈大笑,他馬鞭斜指,大聲喝道:“汝等可還記得我王達綸否?記得江東將士否?吾在,吾軍將士在!汝等永遠都不要想能佔到任何便宜!”

本來士兵們被八旗的大呼弄得有點提心吊膽,就怕重蹈薩爾滸之覆轍,聽到王達綸的話,大家一下子反應過來,是啊,有王督帥在,他領導着我們可是從來沒有失敗過的,我們怎麼還害怕起來,要害怕也是對方害怕啊!

於是他們也是大聲的喊了起來:“汝等還記得王督帥否,還記得東江軍否!”

這個大喝不僅是王達綸身後的大軍喊,城頭尚可喜等人也是跟着喊了起來,這個話提氣,喊着帶勁,就像一個靠祖萌的富家子和一個白手起家的富翁鬥富,白手起家的人總是沾點便宜,怎麼說也是靠自己才發家致富的,而對方是靠父輩,不是自己的能耐。

皇太極冷笑,待對面的喊聲歇了,冷冷的說道:“光靠嘴皮是打不贏的,上次我後金能夠佔據遼東之地,這次以後,我們一定會打到京城去!”

“我也很是期待!汗王,儘管放馬過來!”王達綸大聲的迴應道。

皇太極不答話,調轉馬頭就走,他身後的號角吹響了,只見排在前面的騎兵們衝了過來,看來想對王達綸不利,王達綸立着沒有動,接着他馬鞭一揚,後方的號角也是吹了起來,騎兵也跟着衝了起來。

尚可喜在城頭上看了,馬上命令:“騎兵出擊!”城門轟然開啓,早有準備的騎兵開始衝了出來。

三波騎兵,像三支箭頭一樣衝向王達綸,王達綸則是慢慢的從馬鞍上拿出了手中的火槍,慢慢的裝上了彈藥,然後對着衝得最前的八旗騎兵開了一槍,然後才調轉馬頭,往身後跑,宮中出品的馬果然很是不凡,他的速度還是非常的不錯,一下子就拉開了距離。

等王達綸跑回本陣的時候,雙方的騎兵終於轟然碰在了一起,殘酷的廝殺開始了,雙方刀來劍往,打得不亦說乎,每一分鐘都有人落馬,到處都能聽見慘叫聲。

雖然雙方現在不分勝負,但是如此打仗的方式可不是王達綸的最愛,王達綸馬上命令道:“火槍隊上前接應!”

隨着王達綸的命令,只見火槍兵吶喊着衝了出去,皇太極見了,連忙吩咐長弓手上前接應,王達綸見了,冷笑一聲:“發旗號給尚可喜,讓他的騎兵脫離戰場!”

城頭的尚可喜接到王達綸讓他退兵的命令,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是搞什麼?現在雙方正僵持着,怎麼會叫自己的部隊退回來呢?不過疑惑歸疑惑,竟然是帥旗發出的命令,他只得執行,吩咐道:“讓騎兵回來!”

城頭鳴金的聲音傳來,正在廝殺中的騎兵們同樣搞不清情況,正當他們納悶的時候,只聽城頭又響起了鳴金聲,只得大喝道:“撤!”

後金的騎兵們感到精神大振,現在對方有人已經支持不住跑了,剩下的人還會繼續打下去?他們的攻勢更猛了,紛紛咬住自己的對手,不讓他們逃跑。但是讓他們奇怪的是,對方好像沒有發現自己的友軍逃跑了一樣,正在拼命的廝殺着。

王達綸看尚可喜的騎兵都撤出來了,冷笑道:“發炮,讓對方的騎兵好好聽聽響!”

大炮的轟鳴聲傳了出來,炮彈紛紛落在了後金騎兵的身後,炮彈的落腳點正是衝上來的長弓手的位置,正在奔跑中的長弓手不防之下,被爆炸的炮彈撕成了碎片,有的人還被氣浪衝得飛了起來。

但此次炮擊主要的攻擊目標不是長弓手,真正的目標是騎兵身下的戰馬,炮聲一響,八旗兵身下的戰馬就受驚了,馬作爲很聰明的動物,對於巨響和火光都是很害怕的,如果沒有專門訓練過,馬匹是絕對會受驚。

只見狂躁不安的馬突然開始發起狂來,它們被嚇住了,他們上蹦下跳的,把身上的主人都給撅下來,還有的則是帶着自己的主人到處亂跑,八旗騎兵的陣列一下子就亂了!而東江軍的騎兵則是用手撫摸了身下的戰馬幾下,接着指揮着戰馬開始攻擊混亂了的八旗騎兵。

而假如有人細心看的話,會發現東江軍的戰馬全都被塞住了耳朵,所以這些戰馬纔不受爆炸影響,更何況以前炮兵訓練的時候,王達綸都會要求騎兵帶着馬過來聽響,所以當尚可喜騎兵撤退的時候,東江軍的騎兵們會那麼鎮定,他們早就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事情。

看着戰場中到處狂奔的戰馬,皇太極不由得嘆氣一聲,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只得無奈的吩咐道:“命令騎兵回來,全軍接應好騎兵,慢慢撤退!”

而王達綸則是冷冷的命令道:“全軍進攻!”說着帶頭衝了出去,城頭的尚可喜跟着也帶着騎兵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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