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史継偕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鄭重地說道:“熊大人,要想穩住和震懾住鄭芝龍,在這福建,就離不開步兵。”
“不錯,步兵是最能鉗制和制衡鄭芝龍的存在。”
熊文燦輕輕點頭,附和了一句,進而靜靜地看着史継偕,等待着下文,知道對方還有後話。
“所以,熊大人,短期之內,要想讓福建的步兵聽命,獲得那些將領的認可,離不開前任巡撫朱一馮的協助。”
此言一出,頓時提醒了蔡善繼,引起了他的附和:“是啊,大人,朱大人在福建爲官將近十年,做過布政使右參政、按察司僉事以及後來的福建巡撫,可謂是功績卓著,尤其是在任職巡撫期間,不僅抵禦了紅夷人的襲擾,給打擊了以鄭芝龍爲首的海盜的囂張氣焰,對於福建的軍政事務極爲熟悉和了解。”
說話之間,不管是蔡善繼,還是史継偕,心中都是忐忑不已,如今的朝廷,瀰漫着一股非常不好的風氣,妒賢嫉能,尤其是談到前任如何的能幹,更是極大的忌諱。
僅此一點,就可以看出蔡善繼與史継偕的人品如何,不管是對朝廷,還是福建,多是出於公心,鮮有私利,纔會有這一番的提議。
畢竟,一個人早就年紀大了,另一個更是福建布政司,就算繼續這樣下去,不舉薦朱一馮,將會與熊文燦處的十分融洽。
然而,出乎兩人的意外,熊文燦表現的十分坦然,卻是笑着點了點頭,臉上洋溢着頗爲欽佩的欣賞之意,讚歎的說道:“素有耳聞,本官聽說,朱大人離任之時,有許多的武將相送,汀州的山賊想要暗中起事,朱大人一句話,遊擊將軍歐陽瑞率領募集的浙兵,就前往平亂。”
史継偕聽得心頭直跳,緊張不已,覺得,想要通過眼前的這位熊大人,請回朱一馮,幾乎是無望,畢竟,當時的朱一馮已經是無官無職,居然還能調動軍隊,如此威望,眼前的這位新任巡撫怎麼可能不忌憚?
“僅此一點,足可見朱大人在福建軍中的威望。”
熊文燦悠然的拋出這麼一句話,眸子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進而繼續說道:“如果有了朱大人的從旁協助,不管是福建的軍務,還是政務,短期之內,本官上手的都會更快。”
聞聽此言,蔡善繼與史継偕心中一動,極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暗道一聲,有門兒!
“史老,蔡大人,多謝你們的美意和提醒,儘管放心,本官今晚就草擬一份兒奏摺,向皇上請求,讓朱大人重回福建任職。”
兩天之後,剛剛經過一夜大雨刷洗過後的洛陽城,城裡一片的涼爽,就算是焦陽冉冉升起,高懸空中,屬於酷暑的那種燥熱感也少了許多。
很顯然,由於涼爽的天氣原因,少了幾分夏天的酷熱,街上的行人多了許多,往來絡繹不絕,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此時的洛陽城顯得格外的熱鬧。
福王世子朱由崧跟着一名年齡相仿的青年緩緩而行,身後還跟着十數名滿身鎧甲的王府護衛,全都是腰懸刀劍,如此氣勢,街上的行人唯恐避之不及,遠遠地躲開,惹得朱由崧好不高興。
“哈哈...表哥,都過去那麼久了,不就是一個指揮使嗎?沒有什麼實權,手中沒有軍權,有什麼好在意的。”
朱由崧爽朗的來了這麼一句,看着旁邊的青年,邊走邊繼續說道:“當官有什麼好的?還不如在這洛陽城來的快活,無人敢惹,沒有任何的束縛可言,何必找那不痛快,當什麼指揮使?”
青年不是別人,正是福王朱常洵舅舅鄭國泰的兒子,鄭養性。
聽到表弟的安慰,不知是真的爲對方的好心而感動,亦或是攝於對方福王世子的身份,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鄭養性故作釋然之色,燦燦地笑了笑,話語裡不無感慨之意,朗聲的迴應道:“表弟說得是,現在不是神宗時期了,如果真得當上了那個指揮使,事事被約束不說,麻煩肯定會不斷。”
“尤其是新朝,新皇上看似是在剷除魏黨,爲天下除去一大禍患,其中不無清除前朝舊臣的意思,真可謂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處於京師的那個大漩渦之中,能不能保全己身,都很難說嘍~!”
很顯然,最後的那些話絕對是鄭養性的真心話,眉宇間的那股淡淡的慶幸感,足以說明,他說的這些話,並不全是違心之言,並不全是在應付朱由崧。
忽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鄭養性的臉上現出一抹邪惡的笑容,隱隱有一絲淫穢之意,眸子裡更是閃爍着**的光芒,以一種“你懂得”的口吻說道:“對了,表弟,表哥最近得到一個民間偏方,配出來的藥,可以極大地增強男人那方面的能力,在尋常chun藥裡面輔以一味主藥,以蛤蟆爲引,就可以極大地增強藥效。服用之後,格外的刺激。”
“嘿嘿....”
眉開眼笑之間,朱由崧跟着一陣****,那肥胖的身體一陣顫抖,笑容說不盡的猥瑣,一副咱們是知己的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鄭養性笑眯眯的神色爲之一滯,模樣有一些失神,直直地盯着前方的某個方向,喉嚨微動,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口水,眸子裡邪惡的yin穢光芒愈發的熾盛,就好像一個色狼看到了極品美女,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心裡那是一個欲罷不能。
朱由崧敏感地發現了洛養性的神情變化,那一絲異樣之處,循着目光望去,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神情就是一陣錯愕,有一些不自然地說道:“表哥,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癖好了?那個男子長得雖然很俊美,美的幾乎有一些離譜,但畢竟還是一個男的啊~”
聽到被格外強調的“癖好”二字,鄭養性愣了一下,看到朱由崧向旁邊退了兩步,拉開與自己的距離,一副嫌棄的模樣,轉瞬就反應了過來,隨之就是一陣劇咳,連忙解釋道:“表弟,你想什麼呢?別誤會,表哥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可沒有那種龍陽之好!”
“那...那...表哥,你看那個男人的眼神是不是太過詭異了?透着男人對女人一般的飢渴,看你這副猥瑣的表情,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還說你沒有那種癖好?”
說話之間,朱由崧再次退了一步,臉上的嫌棄之意沒有一點減少,一副我一點都不相信的樣子。
“咳咳...表弟,你可千萬別誤會,表哥可沒有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