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會講,如果運氣好的話,建奴的一些文官武將也會因爲雷石身患重疾,最後不治而亡,進而使得建奴內部出現混亂,彼此內訌,爭奪汗位。
到了那個時候,建奴將會越來越弱,直至分崩離析,再也無法與大明正面對抗。
畢竟,沒有頭狼的狼羣,他們的凝聚力,所謂的團結,將會不復存在。
堅固的堡壘,從內不打破,不外如此!
因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崇禎此舉,不可謂不惡毒,不可謂不陰險,人不知不覺地,就打敗了大明的一個大敵,將遼東的威脅降到最低,他就能騰出手來,擁有更多的時間,整治大明內部問題。
英國公府,客廳裡瀰漫着一股異樣的氣氛,既緊張,又滿懷期待,當然,更多的還是莫名的迫切之感。
此時,大廳裡聚集着大明最頂層的數名勳貴,陣勢不可謂不大,英國公張國維端坐於上座的首位,其側就是大明赫赫有名的榮昌長公主,也就是崇禎的親姑母,神宗皇帝的嫡長女。
兩側之人,幾乎都是擁有着國公的勳爵,僅此一點而言,在品階上,並不比執掌中軍都督府和京營的英國公張國維低。當然,後者還是要更強一些,
畢竟,英國公手握有實權,還是軍權,控制京城的部分禁衛軍,沒有人可以輕視他,就是權傾朝野時的魏忠賢,也要忌憚三分,不敢對他亂來。
“英國公,你就幫幫本宮,替本宮的那幾個不爭氣兒子向皇上求情,若是再這樣下去,說不得東廠的那些番子會對光夔、光皋和光旦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他們的身體可受不了東廠的那些重刑。”
很顯然,榮昌長公主的一番話,頓時也勾起了其他人的心事,擔心之處,定國公徐希和成國公朱純臣相繼出言,進行請求。
“是啊,成國公,如果由你出面,即便是皇上沒有答應,也能震懾一下東廠和錦衣衛的那些宵小之輩,讓他們不敢輕易亂來,不敢輕易對大家的子侄動刑,幹出屈打成招的事情來。”
“不錯,英國公,先不說你乃是中軍都督府的中軍都督,就是在移宮案的重要作用,親自擡轎子,讓熹宗順利登基,還有當今的皇上登基之前,要不是你進入宮中,接受熹宗的遺詔,說不得魏忠賢秘不發喪的陰謀就要得逞了。”
“對啊,英國公,你可是對兩位皇上的登基都有莫大的功勞,尤其是對當今的皇上,戳破魏忠賢的陰謀,可謂是爲皇上即位創造了條件。”
“還有,若不是您坐鎮於京城,統帥京營,進行震懾,魏忠賢也不會心存顧忌,不敢造反,皇上也不會那麼順利的一舉剷除魏忠賢一干羽翼。”
“所以,英國公,作爲四朝元老的你,一直統率着京師的中軍都督府,再加上這些事情,沒有人比你更合適,與皇上面談相商了。”
面對猶如機關槍掃射般的一番言語,隱隱夾雜着義憤填膺之意,英國公張維賢依舊是不動如山,佈滿皺紋的額頭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沒有感受到衆人那期盼而殷切的目光,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這才緩緩回了一句:“各位,你們覺得,你們的子侄比福王與唐王如何?”
剎那間,客廳裡再次寂靜了下來,羣情激憤的衆人神情爲之一滯,所有人出現了短暫的錯愕,被張維賢這句無厘頭的反問弄得一愣,轉瞬就反應了過來,面露難看之色,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你們或多或少也得到了消息,知道一些,唐王是皇室的旁支,與皇家的血緣已經十分偏遠,沒有人爲其求情,這自不必說,但福王呢?”
張維賢再次問了一句,同時將手裡的茶杯放置到一旁,看似渾濁的雙眼,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明亮光,更多的是狡猾如狐般的深沉,目光掃視着衆人,進而又補充道:“福王可不是別人,乃是聖上的親叔叔。”
此話一出,別人或許有一些動容,沒有太大的感覺,反應並不強烈,但榮昌長公主朱軒媖的心裡卻是一緊,一個激靈靈,那股愁雲慘淡的不安之感愈發濃郁,剛想要開口,卻被堵了回去,張維賢的聲音再次迴盪在這個客廳之內。
“大家都有各自的消息來源渠道,想必已經知道了宮裡的一些事情,鄭皇貴妃想要爲福王父子求情,卻奈何,連皇上的面都沒有見到,也就見了皇后幾次,沒有一點有效地進展。”
說到這裡,張維賢的話語一頓,神色這才露出了幾分凝重之意,若有若無的瞥了一眼榮昌長公主,這位當今皇上的姑母,沉吟了一下,這才沉聲繼續說道:“在下還是有一些自知之明,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可以讓當今的皇上改變主意。”
聽到這句非常直接的回絕,幾乎沒有留有絲毫的餘地,衆人的神情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但更多的還是六神無主,緊接着,就有一名伯爵問道:“英國公,難道就沒有任何的挽救辦法了嗎?”
“有...當然有...”
張維賢脫口而出,回答的話語裡充滿意味深長之意,進而又說道:“數月之前,不就有相似的情況嗎?向朝廷捐輸一筆銀子,只要不是罪大惡極,不是不可饒恕的重罪,就能讓自家的子侄平安歸來,走出東廠和錦衣衛的大獄。”
“可是,英國公,只是捐輸一筆銀子,就能保證子侄的平安歸來嗎?”
不知是誰問了這麼一句,但卻說明了衆人的心生,也表明了他們這些人並不在乎錢,有的是銀子。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英國公張維賢的身上。
然而,張維賢並未立即做出迴應,再次恢復了平靜,露出沉吟之色。
片刻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張維賢的神色有一些不太好看,聲音有一些低沉,緩緩說道:“嗯...皇上此次南下微服私訪,一下子除去了兩個藩王勳爵,在福王府和唐王府查抄了不少的銀糧等物。”
“而且,有各種小道消息開始傳出,這次要想贖回各自的子嗣,遠遠不是一筆銀子所能解決的,而是要有良田,才能將人換回來,還要是北直隸的土地。”
很顯然,說到最後一番話之時,張維賢面有遲疑之色,對於那些小道消息並不是很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