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孫承宗與孫祥和王嶽聊了很多,他發現榆林城大學的學生知識面很豐富,對天下各地的瞭解很深,特別擅長分析事物的本質,這些都是受到唐峰的影響。
離開文學堂的時候,唐彬對孫承宗說道:“老大人,你看你能不能在文學堂裡開一門課?”
“你想讓我講什麼?”孫承宗沒有拒絕而是笑着問道。
“講什麼都可以,可以講講我們華夏的傳統文學,或是講講大明的官制與稅制等。”
“好,那我就講講華夏的傳統文學。”
“謝謝老大人,這些學生們有福了。”
從文學堂出來,唐彬帶着孫承宗來到武學堂,這裡是唐家軍的軍官學校,陸戰軍官和海軍的軍官都必須在這裡進修,從這裡畢業。
唐彬並不參與軍事管理,對這裡也不是很熟悉,所以,他叫來一個學生帶孫承宗參觀武學堂。
“陳光,你來,帶孫老了解一下武學堂。”唐彬對一位十六七歲的男孩喊道。
“市長,請問可以放開的保密級別。”陳光問道。
“A級。”唐彬答道,榆林城的保密級別分五級,A級是第四級,最高是第五級S級,也就是說除了一些絕密的東西,都可以讓孫老看。
“陳光,武學堂怎麼分班呢?”孫承宗好奇地問。
“孫老,武學堂只大略分陸軍與海軍兩大塊,其後在這兩大塊下又分爲戰略、後勤、統帥等幾小塊。”陳光答道。
“陳光,你是陸軍還是海軍?”孫承宗又問。
“我是海軍。”
“你出過海嗎?”
“我十一歲在中學的時候就開始上艦出海,現在我早就習慣海上生活,每年有一半的時候都是在戰艦上度過的。”
“這裡有戰艦的模型嗎?我能看看模型嗎?”
“當然沒有問題,請跟我來。”
在一間作戰分析室裡,孫承宗 看到十幾個戰船的模型,大小不一。
陳光拿起其中一個模型遞給孫承宗並說道:“孫老,這是我們海軍現役最新型戰艦,由英國造船廠製造,排水兩千噸,船上可置十二磅火炮共一百二十四門,火力覆蓋範圍兩千米,吃水深度爲七米,可進入內陸深度爲三百里。”
孫承宗仔細看着模型,然後突然問道:“唐家海軍有這多少艘這樣的戰船?”
陳光愣了一下,先考慮這個問題是否屬於A級保密範圍,在確定之後,他才答道:“這樣的戰船我們海軍有三十艘。”
“唐家海軍共有多少戰船?”孫承宗接着問道。
“海軍共有戰船一百二十七艘,共中二十四艘屬於最早一代戰船,四十艘是二代戰船,三十三艘是三代戰船,三十艘是最新一代戰船。”陳光如數家珍,一一道來。
“這些戰船所有火炮加在一起有多少?”
“估計在一萬一千門左右。”
孫承宗沉默了,這是一萬門火炮啊。如果不是這些海船無法深入內陸深處,光憑這一百二十七艘戰船,唐峰在大明就是無敵於天下。
孫承宗完全沒有想到,在陸上不顯山露水的唐峰,在海上居然藏着這麼大的實力。這樣一支海軍,足可以滅掉像朝鮮這樣的小國。
孫承宗沒有問唐峰爲什麼要建這麼龐大一支海軍,因爲他知道唐峰是靠海貿起家的,現在海上不比陸上平靜,而且海上還有衆多西方強國。只是,孫承宗心裡還是禁不住想,唐峰這一支海軍,難道僅僅是爲自己商船護航嗎?難道唐峰對大明就沒有一點點心思?
從海軍部出來,孫承宗轉入陸軍部。陳光對陸軍這邊不太熟悉,將孫承宗轉給了唐義。
孫承宗知道唐義是唐峰的堂弟,而且還是唐家軍高級將領之一。
唐義明白眼前這位七十多歲老人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大堂哥對這位老人很敬重,所以,他對這位老人也很尊敬。
“孫老,陸軍這邊你想看什麼?”唐義問道。
“唐義,你們陸軍有幾個兵種?”孫承宗問。
“步兵、騎兵、炮兵。”
“我聽說你們唐家軍的火器很厲害,步兵裡火槍兵佔幾成?”
“在六成到七成左右。”
“這麼大的比例,如何何證沒有子彈之後不被敵人騎兵衝陣。”
“如果面對騎兵,我們借鑑西方的槍兵混合陣,可保不敗。”
“西方的槍兵混合陣?如此厲害,能否詳細講講。”
唐義把孫承宗帶到一間演示廳,這裡有一個大沙盤,邊上有各兵種的小棋子。
“孫老,給你兩千騎兵,我用三千槍兵混合組陣防禦。”
“好,我看你如何防守。”
一老一小就在沙盤上開始佈陣,孫承宗將兩千騎兵分兩路,左右出擊。
唐義用三千槍兵組成一個西班牙方陣,無論孫承宗的騎兵如何衝陣,都無法透陣,而騎兵彷彿是陷入一個磨盤之中,經幾次衝陣之後,孫承宗的騎兵戰損超過一半,只能告敗。
“厲害,這種方陣真是玄妙。唐義,這種槍陣,可否讓我傳給大明其他將領?”孫承宗熱切地問道。
“孫老,當年秦良玉將軍也曾問我大堂哥,也有這個打算,可最後卻放棄了。這種方陣,靠的是槍兵的殺傷力以及火槍的威力。從西洋進口一支最先進的火槍,在一百兩銀子左右,而要訓練出一個熟練的火槍手,也需要一百兩銀子的彈藥。每一個火槍手就要兩百兩銀子,大明還有哪一位將軍敢用此陣?”
孫承宗聽罷,只能沉默無語。
“此陣對付兩千騎是有效的,可要是對付一萬騎以上,恐怕就沒有如此好的效果了。”孫承宗想了一下說道。孫承宗曾多次與大清騎兵對陣,見過萬騎以上的戰鬥,所以,他發現唐家這個槍兵混合陣的弱點。
“孫老放心,我們也知道有這個弱點。如果敵騎超過五千,必須要有炮營配合作戰。炮營的作戰範圍是三裡左右。大堂哥的指令是,要在敵人靠近自己之前,先消滅對方一半以上的力量。”
“靠炮營消滅一半以上的騎兵?真的能做到嗎?”
“炮營正好有一堂訓練課,我帶孫老去看看,你就知道我們能不能做到了。”
炮營的訓練場地離武學堂較遠,唐義牽來兩匹馬,孫承宗雖然已經七十多歲,可仍能騎馬。
兩人騎了約半小時,來到一處山谷,遠遠就聽到炮聲與哨聲。
山谷的外邊有一隊崗哨,看到唐義之後,馬上向他敬禮。
“今天是哪位教官帶隊?”唐義問道。
“是恩克斯教官。”哨兵回答道。
唐義和孫承宗下了馬,往前走幾百米,可以看到炮陣。
一百多門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讓人感覺不到它的殺氣。
孫承宗看到教官是一位西洋人,大明也有西洋的火炮教官,所以孫承宗並不驚奇。
唐義和孫承宗站在一邊觀看,並沒有上前打擾。
學員們擺好了目標之後,新一輪炮擊開始。
“調距!”
“裝彈。”
“試射,放!”
“轟轟轟。”
每一排中都在一門炮開始試射,而教官與觀察員都拿着望遠鏡觀察炮彈的效果,以便及時調整。
“全體調兩度,裝彈,放!”
這一次是一百多門炮集體開火,唐義和孫承宗雖然都捂住耳朵,可都能感覺到地下的震動,炮陣被硝煙遮住了,看都看不清楚。
等硝煙散去,唐義和孫承宗都拿起準備好的望遠鏡看過去,剛豎起的一大片靶子已全部倒撲,沒有一個還能豎着。
“對付一萬以上的騎兵,有五百門火炮足矣。”孫承宗嘆道。
“我們炮營,有一千門這樣的火炮。”
孫承宗知道大明沒有哪一支軍隊能擁有一千門這樣的火炮。唐峰不僅是海上力量無人能及,陸上的力量也同樣令人震驚。
看完武學院之後,孫承宗晚上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