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做爲一名普通士兵隨着唐峰南下,而此時清兵仍在大明境內。天雄軍已經消失了,盧象升也自貶了,崇禎需要一名將領負責京城保衛。此時,大明的內亂已漸平靜,最大的兩股,張獻忠降了,李自成只剩下十八人跑到山裡。所以,經與內閣商議之後,崇禎將剿寇總指揮洪承疇和領着兩萬秦兵的最新崛起的將星孫傳庭全都詔回。
洪承疇帶着自己一部親兵應詔回京,而孫傳庭卻抗旨了,並上書說明理由,他覺得內亂並沒平定,張獻忠隨時都可能反覆,李自成也隨時會死灰復燃,所以,他不能離開,他的秦軍也不能離開。
崇禎和內閣沒有認可孫傳庭的理由,他們認爲孫傳庭是怕死,怕對上清兵之後會像盧象升一樣,不但秦軍會被耗光,孫傳庭的下場恐怕也會像盧象升一樣。
崇禎第二次下詔,孫傳庭仍不奉詔,於是被錦衣衛押回京師下獄。
洪承疇離開之後,剿寇總指揮交由熊文燦負責。可是後來張獻忠又叛了,還揭出熊文燦收了他的賄賂,天下譁然,於是熊文燦也下獄了。
熊文燦下臺之後,剿寇總指揮由內閣大學士楊嗣昌接任。
楊嗣昌接任的時候,張獻忠的勢力已經很大,從原來的四五萬人擴大到十幾萬。而西北這一片,能打的官軍卻被洪承疇全部帶走了,孫傳庭的秦軍也被調到了京師。
留在西北的部隊之中,實力最強的是左良玉,他手上有三萬多人。唐峰和曹文詔的一萬聯軍在西北諸軍之中只能排到第三位。楊嗣昌與左良玉還能拉得上關係,對唐峰可是完全不清楚,而且也拉不上關係。所以,楊嗣昌到任之後,馬上拉攏左良玉,給他發錢還升官,對唐峰則是完全不理。
被冷落的唐峰並沒有失望,而是讓張壯帶着部隊盯着李自成,他自己帶着二十多位護衛,準備去南京散散心,隨便辦點私事,因爲秦淮八豔除了已經死去的馬湘蘭,餘下的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顧橫波、柳如是、陳圓圓、寇白門這七人正是妙齡當紅的時候,說不得可以拐一個回家,就算拐不到,能見識一下也不錯。
“老盧,你是留在西北還是跟我去南京?”唐峰問盧象升。
盧象升比唐峰大三歲,開始的時候唐峰叫他盧帥、盧督、盧大人,他都不應,就算是叫他盧大哥,他也不許。最後,只能叫他老盧。沒想到盧象升對老盧這個稱呼很滿意。
“西北沒什麼好看的,我打流民打了好幾年了,看見他們就想吐,我還是跟你去南京見識一下風月吧。”盧象升說道。
“老盧,到了南京你別出聲,否則那些姑娘一聽說你是天下聞名的盧帥,都跟你跑了,我豈不是連一個也拐不到。”唐峰笑着說道。
“放心吧,唐大人,我的名聲現在都臭大街了,我絕不跟你搶姑娘。”
“有你這個保證我就放心了,走起。”
唐峰離開西北當然不能悄悄地走,他還是按規定向楊嗣昌請了假的,請假的理由是自己母親六十歲大壽,還有就是自己要回去納第二房小妾。理由中母親大壽是真的,第二房小妾則是假的。
唐峰只是自己帶幾個護衛回去,部隊仍留在西北,所以,楊嗣昌很大方地給了唐峰一年的假期並開玩笑對唐峰說一定要讓小妾肚子大起來纔可以回來。
腰纏萬貫下江南,唐峰身家何止萬貫。這些年來,唐峰從不獨自外出,每到一個地方,他總是有衆多護衛保護着,這一次身邊只帶着二十幾人,可他卻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因爲在暗中,天網已經佈置了大部分的力量在暗中保護,可以說暗中超過一千名天網人員在盯着唐峰周圍的一舉一動,凡是有對唐峰不利的人或事,都會馬上被察覺並被處理掉。就算被一支兩千人的軍隊包圍,唐峰也有把握能夠安全脫身。
盧象升不是剛出道的初哥,他從周圍那些人可以看出,絕大部分都是唐峰的人,可他並沒有說出來,同時對唐峰的實力感到震驚。
一個多月之後,唐峰和盧象升踏入南京城。
西北在亂,東北在鬥,江南卻一片盛世景象,這裡歌照唱,舞照跳。這裡民衆討論最多的不是東北的將領或西北起義軍的頭目,而是秦淮河上的名伎。
在秦淮河的酒樓上吃完一頓飯,唐峰就已經完全打聽完秦淮八豔的情況。
柳如是十四歲曾嫁過人,後來又有陳子龍、宋徵輿、錢謙益等衆多情人,就算柳如是在後世名聲再大,可唐峰有潔癖,是不打算拐走她的,就讓她嫁給那個五十多歲說水太冷的老頭吧。
寇白門已經被保國公朱國弼盯上了,揚言說遲早要她她擡回家去。唐峰不敢與保國公搶人,所以,這個寇白門也不能拐。
最近最熱門的才子佳人的故事有幾個,李香君遇上侯方域,董小宛對冒闢疆一見鍾情,顧橫波青睞龔鼎孳,卞玉京和吳偉業互相愛慕。
“來晚了啊。”唐峰嘆道。
唐峰不敢跟這些才子們競爭,因爲自己除了有財,肚裡的墨水真的比不上這些才子。而這個時代的明妓很有骨氣,寧願跟窮才子吃苦,也絕不會選擇像唐峰這樣的大海商。後世名言‘寧在寶馬車裡哭,也不在自行車後座笑’,在大明這裡行不通了啊。
秦淮八豔,最後只剩下陳圓圓了,而且陳圓圓也是後世名氣最大的一位。
唐峰顧不上聽李香君的曲、董小宛的琴,顧不上看顧橫波的畫和卞玉京的字,顧不上評柳如是的詩和寇白門的舞,他匆匆趕到蘇州桃花塢,連陳圓圓的面都沒見着,唐峰馬上找到梨園的老闆,要求給陳圓圓贖身。
“巧了,昨天才有一位從京城來的田老爺說是出二十萬兩銀子贖圓圓去京城享福呢。”梨園老闆不緊不慢地說道。
“手續沒有辦吧?”唐峰急忙問道。
“手續還沒有辦,圓圓還是我的人,跟田老爺說好今天辦手續的。”
唐峰擦了一把汗,還好,還來得及。
“按規定,手續沒有辦,我還有競價的機會,對吧。”唐峰問道。
“當然,一切都按規矩來。”梨園老闆面帶喜色,來人聽到二十萬的報價竟然還要競爭,說明自己還可以在陳圓圓身上多賺錢了。
唐峰身後的盧象升知道唐峰沒見過陳圓圓,他不明白唐峰爲何要花二十萬以上爲陳圓圓贖身,但他並沒說什麼。
跟梨園老闆說了幾句,就看到一箇中年胖子帶着幾位隨從衝了進來。
“老闆,錢我拿來了,快把手續辦了吧,我馬上帶人走。”中年胖子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對梨園老闆嚷道。
“田老爺,手續現在還辦不了。”梨園老闆堆笑着說道。
“爲什麼?昨天不是都講好了的嗎,你爲何要反悔?你別欺負我是從京城來的,我在南京這邊也有貴親戚,到時讓你吃不完篼着走。”田老爺冷着臉說道。
“田老爺,不是我變卦,是現在有人要競價。”梨園老闆仍是笑着說道。
“競價?誰敢跟我搶人?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田老爺叫道。
梨園老闆向邊上的唐峰指一下說道:“是這位從南方來的唐老爺。”
田老爺掃一眼唐峰,斜着眼說道:“這位唐老爺,在下已經出到二十萬兩了,你真的還要競價?”
“當然,我志在必得。”唐峰說道。
“哼,別爲自己找麻煩。”田老爺冷冷地說道。
唐峰知道這位田老爺的背景肯定不凡,但他不在乎,就算是皇太極在這裡,他一樣要競價。
這時,身後的盧象升輕輕拉一下唐峰的袖子,似乎有話要說。
唐峰側身,盧象升在他耳邊悄悄地說道:“他是田貴妃的父親,田國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