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再次大亂,而且是更亂。
東北,在消化了崇禎十一年那次入關搶掠之後,皇太極清點自己手中的兵馬:清八旗、蒙古兵、漢軍旗、朝鮮兵,所有兵力加起來,已經達到二十萬。同時根據海東青回報的情況,大明西北內亂再次升級,西北的近十萬的兵力已經不可調到東北,大明在東北一面可集結的兵力最多隻有十五萬。
在對比了雙方軍事實力之後,皇太極判斷出,就算正面決戰,大清的勝算也在七成以上。皇太極敏銳地抓到了與大明決戰的機會,趁你病,要你命。
崇禎十三年(1640年)三月,皇太極命鄭親王濟爾哈朗、多羅貝勒多鐸等人領兵修築義州城(遼寧義縣),這是皇太極爲鬆錦決戰下的第一手棋。
錦州守將祖大壽看出皇太極這一手棋的陰毒,他馬上向朝廷彙報,希望增兵,將大清的義州撥掉。
大明朝廷一方很重視,馬上命令洪承疇領王樸、楊國柱、唐通、白廣恩、賀人龍、馬科、王廷臣、吳三桂八總兵,步騎共十三萬,向錦州集結。
大清一方當然能看到大明兵馬的集結,大清一方也開始向鬆錦一線增派兵力,大清的兵力達到十二萬左右,大清能打的大將全都到齊。
大清與大明之間的決戰,一觸即發。
唐峰的書房裡掛着兩張軍事地圖,一張是西北,一張是東北。
孫承宗和盧象升根據每天天網的情報,在這兩張圖上標示各路軍的進退情況。
孫承宗和盧象升發現,大明現在處於內外夾擊的困境,已經到了滅國的危難關頭。
誰能拯救大明呢?
孫承宗和盧象升把目光轉向唐峰。
孫承宗和盧象升都是大明內部最瞭解大明軍事的人,他們知道,現在的大明,唯一有實力扭轉局面的,只有眼前這位深藏不露的唐峰。
“唐大人,你可不可坐視不管啊。”盧象升哀求道。
“我陸戰部隊只有一萬人,雖然有近一萬的海軍,可海船進不了內陸,我也沒力量扭轉局面啊。”唐峰攤手說道。
“據我所知,你手中都是精兵,至少以一抵五。你這一萬人就當五萬精兵,如果放到東北,我大明的軍力與大清軍力對比就可能因此反轉。”盧象升說道。
“問題是,我敢將自己一萬人馬全放到東北戰場上去嗎?老盧,如果你是我,你會這麼做嗎?”唐峰反問。
盧象升無語以對。
“看來,唐峰你是要選對西北動手了,目標是李自成還是張獻忠?”孫承宗問道。
唐峰點了點頭指着西北的地圖說道:“老大人,我手中這點兵力,啃不動大清,不敢惹正在巔峰的李自成,但要滅掉張獻忠還是可以的。張獻忠早就謀劃入川,他想割據稱王,做夢吧。我與秦良玉將軍是親家,早就與秦將軍約好,秦家出兵五千,配合我們一起圍剿張獻忠。張獻忠兵力達十幾萬,最核心的是約一萬的精騎,只要將這一萬精騎滅去,張獻忠就完了。這一次,我會讓唐義帶五千騎兵入川,唐欽帶兩千炮營由水路入川,張壯和曹文詔的一萬聯軍從陝西南下,再通知左良玉配合,形成四面包圍,將他逼到成都附近,一舉消滅張獻忠。”
孫承宗看了看地圖,撫着鬍子說道:“張獻忠死矣。”
“唐大人,滅了張獻忠之後呢?”盧象升又問。
“我希望老大人可以勸一下官家,可以給李自成封王,然後讓李自成去對付皇太極。我知道官家沒錢,調不動李自成的兵,我可以借錢給官家。”唐峰說道。
“唐峰,你如果借錢,這些錢是要不回了。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孫承宗問道。
“我要海南。”唐峰平靜地說道。
孫承宗和盧象升默然。
唐峰要海南是一種割據行爲,也可以說是謀逆。但孫承宗和盧象升都知道,以唐峰現在的實力,他隨時都可以封鎖海峽,讓海南成爲自己的獨立王國。
“唐峰,你要海南之後就滿足了嗎?”孫承宗沉聲問道。
“我絕不主動對大明動手。”唐峰承諾道。
“好,等你滅掉張獻忠之後,我會去信官家,建議給李自成封王。”孫承宗一口答應下來,以他帝師的身份,他的建議,崇禎應該會考慮的。
大明的未來,並不由京師那些官僚們決定,而是由海南一個小城中書房裡這三個人決定的。
崇禎十三年秋,唐義帶着夫人秦月,率五千騎兵出征。唐欽帶着兩千炮營,出征西南,兵指張獻忠,預示着張獻忠的末路來臨。
崇禎十四年(1641年)二月,張獻忠率部攻克襄陽。襄陽是明朝的軍事重鎮,軍需餉銀,都聚集在城內。張獻忠以所獲餉銀,分十萬兩賑濟饑民,並將襄王朱翊銘和貴陽王朱常法等處死。農民軍受到百姓的擁護,歡聲雷動。至此,張獻忠完全粉碎了楊嗣昌的“四正六隅”計劃,徹底摧毀了他的“十面網”。楊嗣昌聽說張獻忠揮軍出川,急忙逃回宜昌。在沙市他得知李自成攻破洛陽,殺了福王的消息,自知死罪難逃,因而憂懼而死。左良玉被削職,帶罪領兵。
張獻忠此時的聲望也達到巔峰,正在洋洋得意,卻不知道幾路軍正向他圍了過來。
破襄陽之後,張獻忠與羅汝纔在大方針上產生了分岐,羅汝才離開投李自成。張獻忠早與李自成商量過,李自成向北發展,而自己向南。他早就看好四川,三國時期,劉皇叔就是靠蜀地成就帝業的,他張獻忠就是第二個劉皇叔。
正當張獻忠躊躇滿志的時候,他發現左良玉竟然跟唐家軍配合,向他壓了過來。
起義軍的各大首領,人人都知道唐家軍,知道唐家軍的火器很強,而且那些兵都是唐家的私兵,不是大明官兵能比的。唐家軍不能惹,見了最好就跑。
張獻忠本來還想在湖北多收刮一段時間,可見了唐家軍,當然只能跑。雖然他手中有十幾萬人馬,有一萬的精兵,可他卻不敢跟唐家軍硬碰硬,因爲這一萬精騎是他的家底,是他生存的根本,他可不能失去這些生存之本。
張獻忠在前邊跑,左良玉和張壯在後邊追。
張獻忠以爲這一次追逐與上次楊嗣昌領導的追剿一樣,所以,他並不擔心,一路上還不斷收人,壯大自己的隊伍。
張獻忠的目的地是成都,因爲他早就在那裡藏了一支部隊,而且成都城適合防守,就算是唐家軍來了,也絕攻不下成都城。
在成都城十里之外,張獻忠碰到了另一支唐家軍,這是唐義與秦家聯軍,共一萬多人,騎兵五千,火槍兵兩千,兩千‘白桿兵’,一千刀手。
唐義是以逸待勞,沒等張獻忠列陣,率着騎兵分成左右兩方就猛衝上去。
張獻忠的十幾萬部隊被切成三塊,唐義就盯着張獻忠的帥旗而去。
張獻忠的精騎對上唐家的騎兵也不行,不等靠近,就被一輪短銃打落下馬,而且這一批騎兵還是人人雙銃,一槍打不中,再來第二槍。
第一輪對衝,張獻忠的一萬精騎就損失近兩千人。
張獻忠看到是唐家軍,還有南方最能打的‘白桿兵’,他完全不敢糾纏,只希望能儘快逃出去,進入成都城就安全了。
想要逃,只能斷尾求生。
張獻忠知道對方盯着自己的帥旗,他就讓副將帶着自己的帥旗,再丟下兩千騎,自己帶着五千多騎,突圍而去。
唐義和趕來的張壯沒有阻攔張獻忠的突圍,而是將他丟下的部隊全部吃下。
張獻忠帶着五千騎跑進了成都城,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要自己不死,總有再崛起的一天。
讓張獻忠不解的是,唐義和張壯、左良玉吞下張獻忠丟下的十多萬人馬之後,並沒有離開,也沒有馬上攻城,而是將成都城圍住。
張獻忠暗笑,自己早有準備,就算被圍兩年,糧食也沒有問題,你們就圍吧。
一個月之後,張獻忠看到城東面建起了一個平臺,上邊整齊地擺着四百門嶄新的火炮,他猛然變色,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