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壯、唐仁、唐欽、孫承宗、盧象升被緊急叫到唐峰的書房。
在傳閱了海口海戰的戰報之後,張壯、唐仁、唐欽都是氣得臉都紅了,孫承宗、盧象升則是一臉的平靜,因爲他們都知道,鄭家與唐家這一戰,遲早會到來。
“大哥,現在怎麼辦?”唐仁紅着眼問。
“等。”唐峰現在已經恢復了平靜。
“等?等什麼?”唐仁又問。
“唐峰在等第二份戰報,唐家海軍分四部,鄭家不可能僅動一處,要動就至少動兩處。三亞這裡沒問題,估計馬尼拉那邊也不會有問題,出問題的肯定是護航的那一部海軍,而且,鄭芝龍知道唐家的命脈是商船,他肯定連唐家的商船一起搶了。”盧象升代替唐峰解釋道。
“鄭芝龍敢動我唐家商船,我將來要將鄭家連根撥起。”唐仁一拳打在桌子上狠狠地說道。
“海軍動了之後,在東北的唐勇,還有在成都的唐義軍團,都有可能發生連鎖反應。”孫承宗接着說道。
“官家這是要將我們唐家逼反嗎?”唐仁紅着眼吼道。
“他不逼,你們唐家就不反嗎?”孫承宗在一邊淡淡地反問一問。
唐仁噎住了,無語以對,因爲他知道,唐家遲早會反的。
在一邊的陳圓圓這時已亂了手腳,她知道大明的官家遲早會對唐家動手,沒想到這麼快,下手這麼狠。
“阿峰,這種情況,軍部參謀那邊是有預案的吧。”張壯冷靜地問道。
“從崇禎三王並封那裡起,軍部參謀處那邊已經擬定了應對方案。不過,這一次我們損失肯定很大,只是沒有對方預料那般傷筋動骨罷了。我們推算過,這一波打擊之後,海軍與商船損失一半以上,在外邊的火炮估計是撤不回來了,但人應該可以撤回大半。”唐峰說道。
“大哥,難道除了等,我們什麼也不能做?”唐仁咬着牙問。
“是的,我們的處境就是這麼被動。崇禎不動,我們是絕不能動,就算他動了,我們也只能咬牙將痛苦吞下。只要海南還在,只要我們人還在,唐家就倒不了。”唐峰平靜地說道。
唐峰並沒有等多久,第二天早上,第二份戰報來了。鄭家在東南海一個區域,與荷蘭人聯手,出動近一百艘戰船,將唐峰的一百多艘商船及三十多艘戰船包圍。商船全部被奪走,卻有七戰船從戰場逃了出來,就是爲了向唐峰彙報情況。
東南海域一戰,唐家損失戰船二十六艘,鄭家與荷蘭人損失戰船爲三十八艘。
唐家商船的損失,達到四百多萬兩銀子,而唐家流動的資金,也不過只有一千多萬兩而已,這個損失,對唐家的打擊很大。
完成戰略目標之後,鄭芝龍並沒有封鎖海域,而是重返臺灣休整,他在等唐峰的反撲,他不怕唐峰將剩下的海軍力量集結向他報復,等的就是唐家的報復。
拿到第二份戰報之後,唐峰越發的冷靜。
海上的戰鬥暫時告一段落,他最擔心的是在陸上的唐勇與唐義,不過他相信,現在沒有人敢直接動唐峰的親人,因爲一旦殺了唐勇與唐義,這天下還沒有人能承受唐峰的怒火。
除了擔心唐勇和唐義,唐峰還擔心鄭梅,他怕鄭梅會因鄭家的背叛而感到內疚。
唐峰沒有讓茱莉或馮雲去勸導鄭梅,而是將鄭梅找來,親自和她敞開來談。
“弟妹,鄭家和唐家開戰了,三天前,鄭家偷襲唐家兩個艦隊。”唐峰直接開門見山。
鄭梅先是一愣,然後雙眼紅了,她含着淚沙聲說道:“大哥,我也知道鄭家與唐家遲早可能有一戰,我已經是唐家人,這一點,我會想通的,我現在擔心的是唐勇,他有沒有危險?”
“弟妹放心,阿勇應該沒有危險,不管是大明還是大清,他們現在也只敢削弱我的力量,絕不敢往死裡得罪我。”唐峰堅定地說道。
“只要唐勇沒事就好,我這裡也沒問題,請大哥放心,以後我與鄭家再無關係。”鄭梅站起,向唐峰行了一禮,這一禮是她代鄭家向唐家行的。
“我知道,你是你,鄭家是鄭家,你能想通就好,我就不擔心了。”
安撫好鄭梅,唐峰還要等東北與西南的消息。
寧遠,在鄭芝龍動手的當天,唐家炮營的**庫被一夥大清細作引爆。除了**全部被毀,還損失了幾十門備用火炮,守庫的十幾名炮兵,全部死亡。
唐勇第一時間將騎兵營移到炮營邊上,並且全部進入最高警戒狀態。
在做出安排之後,唐勇只帶着幾名親兵,到吳三桂的王帳,希望他能給出一個解釋。
“平西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量,發動這麼多人對我唐家**庫進行攻擊。據說,攻擊的人超過了三十人。在寧遠,除了我唐家的人,只有平西王纔有這樣的人力吧。”唐勇問道。
“唐總兵放心,我給好好調查,給你一個答覆的。”吳三桂淡淡地說道,他是一個王爺,而唐勇僅是一個總兵而已,他沒必要對唐勇客氣。
唐勇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第二天,吳三桂讓唐勇派人蔘加聯合調查組以示公正。
調查很快就有了結果,攻擊唐家**庫的是埋藏在寧遠多年的大清細做,這件事與吳三桂無關。
同時,吳三桂告訴唐勇,有一股清軍從松山出來接近寧遠,他希望唐勇能帶唐家軍將這股清軍趕回松山。
唐勇二話不說,帶着唐家軍全體,迅速出城而去,在他的身後,寧遠城關上了厚厚的城門。吳三桂知道,唐勇這一去,再也不會回來了。
吳三桂不敢動唐勇,他是要借清軍的手,消滅唐家軍,他的這個計劃,崇禎是默認的。
等在寧遠城外只有一萬多清軍,可他們卻帶着近三百門火炮。而且他們知道,唐家軍的火炮沒了**,就如同一隻老虎沒了牙齒。
清軍知道唐家軍**的厲害,他們不願與唐家軍近戰,現在只能靠這三百門火炮了。
依靠火炮唯一不利的地方就是機動性差,火炮就擺在這裡,如果唐家軍不經過這裡,火炮就完全沒有作用。
清軍炮陣就擺在南下唯一的路上,唐家軍想撤走,就必須走這一條路。
清軍在那裡等了好幾天,都沒有等到唐勇經過這裡,他們派出哨兵,發現唐家軍神秘地消失了,怎麼也找不到唐家軍的蹤影。
一萬人馬,怎麼可能莫名消失了呢?
清軍再次仔細搜索,終於在一處山腳發現一條暗道,顯然唐家軍是通過這條暗道,從另一條小路離開這裡,估計早已南下。
得到回報的多爾袞和洪承疇都很震驚,因爲要挖出這麼一條暗道,唐家至少要花半年的時間,看來唐家半年前就有了準備。
此時,唐勇帶着一萬人馬,正迅速趕往萊州,曹文詔的五千人馬,就駐紮在萊州。
萊州城外,唐勇停了下來,然後派人通知曹文詔。
曹文詔連續三天帶兵在萊州城外練兵,沒有人知道,曹文詔出去的是三千人,回來卻有六千多人。
三天後,唐家的一萬人馬全部進入萊州城,並安置在一處秘密的地方。
進入萊州城,唐勇這才鬆了一口氣,因爲唐家在這裡準備有火炮和足夠的彈藥,有了這些,唐家的炮營再次活了。
在曹文詔的帥帳裡,唐峰正與曹文詔商量後邊的安排。
“南海王還沒準備與大明決裂嗎?”曹文詔着急地問道。
“現在不行,我們唐家與朱家決裂,獲利的是大清,這生意不能做。”唐勇一副生意人的樣子。
“唉,官家這是自毀長城啊。”曹文詔嘆道。
“有唐家這樣的勢力存在,我猜官家晚上總睡不着。”唐勇說道。
“可東北沒了唐家,估計守不下去了。”
“也許朱家願與大清議和。”
“沒了唐家,朱家就沒了與大清議和的資格。”曹文詔不屑地說道。
“官家這是要賭一把,反正不賭,他最後也是要輸的。”唐勇反倒爲崇禎說話。
“不論他賭不賭,他都會輸。”曹文詔看得很清楚,所以他很慶幸自己上了唐家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