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隨我到威化島上,與吳季誠等將軍見上一面?”
心潮澎湃的李勘瞬間做出來決定,他要藉此機會近距離觀看東江新軍的戰鬥力和新式戰法,虛心地向東江新軍將校學習,並藉此機會建立起更爲緊密和親厚的合作關係。
“你說什麼!?”
鄭金一怎麼也沒想到,軍中的主要對手李勘竟然會向自己示好,發愣片刻連忙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無比親切地抓住李勘的胳膊,緊張詢問:“兄長,你可知道東江鎮總兵官朱道臨將軍在何處?”
李勘連忙停下腳步,擡手遙指西南方向:“這個時候,估計朱道臨將軍正率領大部分水師戰船和6,000精兵,攻打鴨綠江口西面的大孤山一線。”
“初七那天,朱道臨將軍對愚兄說,此次戰役的主戰場就在我們對面的九連城,另外一個同時發起的戰場則是海邊的大孤山。”
“大孤山方圓50裡之內,擁有四個大小鎮子和一個大型養馬場,被當成奴隸爲後金貴族種地養馬的遼東漢人不下8萬人,後金大軍跟隨黃臺吉西征蒙古之後,派遣王子阿齊格率領3,000騎兵駐紮在大孤山南面頻臨大海的軍營裡。”
“愚兄估計,朱道臨將軍不會放過這支戰力強悍的後金軍隊,更不會允許這支軍隊增援九連城戰場,所以他才親率水師主力和剩下的6,000精兵攻打大孤山,那裡地形平坦開闊,更適合登陸作戰。”
鄭金一大吃一驚。
他做夢都沒想到,此戰的規模如此之大,參戰的兵力如此之多,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道:
“這場戰事恐怕很快就會震驚天下……”
“雖然後金軍隊五萬主力遠在數千裡外的蒙古,但遼陽和瀋陽一帶的留守軍隊不下一萬人,而且後金平民只要穿上戰甲、拿起武器就能上馬征戰。九連城距離遼陽和瀋陽也就500多裡,快馬兩天一夜就能跑完這段路程。”
“此時此刻,恐怕遼陽和瀋陽的後金援軍已經接到東江新軍大舉進攻九連城的消息了,不出三天就會大舉開到九連城。屆時要是東江新軍不敵撤退的話,恐怕我們義州軍隊要受到連累啊!”
李勘哪裡有心機理會鄭金一的擔憂,哈哈一笑拉住鄭金一大步走下城池,邊走邊樂觀地安慰道:
“賢弟,我看你不用太過擔心……”
“若是東江新軍戰敗後撤。也會先撤到義州,到時候愚兄和賢弟一起請他們共同守禦義州城即可。”
“東江軍有那麼多火炮火槍,還有那麼多威力巨大的戰船,後金軍隊再強橫也無法度過鴨綠江,至少在冬季江面封凍之前過不來啊,哈哈……”
……
……
時值正午,大孤山沿岸方圓五里已是硝煙瀰漫,一片狼藉。
坐落在勺子河西岸的孤山大營和周邊民居已成廢墟,隨處可見橫七豎八的軍民屍體和倒斃的戰馬。
登陸後迅速設置於勺子河東岸的24門80mm鍛鋼火炮,很快就加入到了炮擊的行列。與遊弋在河面與近海的四十多艘大小戰艦一起,向縱深地域四處逃竄的韃子騎兵和附庸漢軍展開炮擊。
姜玉龍率領的7個火槍營4,000將士,在炮火的掩護下,乘坐大小船隻渡過西岸,騎兵營600將士沿着勺子河西岸,一路砍殺,徑直撲向孤山鎮北15公里的養馬場。
大孤山南麓的鎮子,早已陷入混亂中。
數以千計的失控漢民,正在舉家攜口。逃往北面的羣山之中,驚恐萬狀的韃子官員和貴族則捲起金銀細軟,乘馬駕車,逃離鎮子向北方狂奔。
勺子河西岸的黃土坎上下。已被朱道臨的200親衛所佔據,頭戴鋼盔、身披鎖子甲的朱道臨、郭中駿等五名將校,手舉望遠鏡,細細觀察。
看到四處逃散的韃子騎兵重新集結於孤山鎮西南5裡處的開闊地帶,朱道臨禁不住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阿齊格果然是個有勇無謀的蠢貨,怪不得他幾個哥哥不帶他去蒙古發財。到了這個地步他竟然還不快點兒逃命,妄想糾集殘部,招呼千餘韃子平民,在咱們火炮射程之外擺開陣勢決一死戰。”
郭中駿放下望遠鏡,掃了一眼土坎下已經停止炮擊、組織渡河的炮兵營將士,最後望向對岸一片狼藉的大營,頗爲遺憾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百餘門火炮持續炮擊雖然猛烈,但發射的都是實心彈,殺傷力實在夠瞧……要不是阿齊格率領的3,000韃子被咱們的聲勢嚇到,沒頭沒腦地聚集在大營裡企圖用弓箭對抗,咱們也無法取得殺敵近千的戰果。”
開戰前趕到皮島繼續追隨朱道臨的張德義,大聲附和道:“郭師兄說得沒錯,實心彈確實比不上東海艦隊剛裝備在大型戰艦上的火箭彈,東海艦隊剛剛裝備的四管火箭炮能把1.2米長、14釐米粗的火箭彈射出五百米之外。”
“爆炸之後,激射出數百顆鉛丸鐵珠,方圓十米之內絕無活口,要是能調來十幾座威力驚人的四管火箭炮,只需三輪齊射,就能把對岸的大營夷爲平地,阿齊格的3000韃子兵恐怕一個也跑不掉。”
“你見過多管火箭炮?”朱道臨驚訝地問道。
張德義滿臉幽怨地望向朱道臨:“要不是小弟有幸乘坐東海艦隊新下水的800噸級運輸船趕往劉公島,恐怕至今還被矇在鼓裡……”
“那艘舷號爲707的新式武裝運輸船不但裝備6門大口徑火炮和兩門臼炮,還在船樓前後兩側安裝了4座可旋轉發射的四管火箭炮。”
“北上途中,船上弟兄展開實彈訓練,輕輕鬆鬆就把把膠州灣外海的兩座小島炸爛,小弟這才知道大哥擁有這等威力巨大的殺器。”
“艦長得意洋洋地對小弟說,等東海艦隊所有戰船都裝備完畢,纔會輪到北海艦隊,然後是陸軍各部,至少五年之內各路友軍不用指望。”
朱道臨和郭中駿這才明白趙德義心裡的怨念,相視一笑,非常默契地不做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