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見顧君恩如此詆譭詛咒陳越,劉能當時就怒了,指着顧君恩鼻子破口罵道,“老子看得起你纔想替侯爺招攬於你,你不願也就罷了,竟敢詛咒我家侯爺,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顧君恩聞言冷笑了起來,“怎麼?我說的不對嗎?平南侯掌握着大明最多最強的軍隊,又立下了潑天之功,早就已經功高震主,以朱家天子的秉性,殺戮功臣乃是慣例,等到平南侯功成之時,就是他授首之日。”
“你胡說,我家侯爺身受陛下子信任,父子雙雙封侯,陛下只能長公主孝期過後就把長公主許配給我家侯爺,何嘗有猜忌之說。你敢胡說八道,莫非是以爲我的刀不利否?”
劉能說着,拔出腰間的寶刀,惡狠狠的瞪着顧君恩。顧君恩只是冷笑着,對劉能的威脅絲毫不懼。
“怎麼了,怎麼了?”郝搖旗一直在外面偷聽,害怕真打起來,連忙跑進來勸阻。
“劉能兄弟,幹嘛如此動氣,快把刀收起來。”
劉能哼了一聲,把刀重重的插入鞘中。
“劉能兄弟,若是大明皇帝真的對平南侯動手怎麼辦?”郝搖旗突然問道,選擇投靠陳越之前,他必須對陳越的處境瞭解清楚。
“不可能的事,陛下對侯爺信重非常,指望侯爺能夠趕走滿韃匡扶天下,姓顧的所言都是沒影的事。”劉能不假思索的道。
“假如,我是說假如,大明皇帝真的對平南侯動手呢?”郝搖旗執拗的問道。
“這個......”劉能心中隱隱想過這個可能,卻從來沒有敢多想過。
“這天下從來就是有德者居之,大明立國二百多年,氣數早就盡了。陳越兄弟天縱奇才,允文允武,若是其有志於天下,我郝搖旗願附其尾翼,爲他衝鋒陷陣!”郝搖旗拍着胸脯保證道。
“啊!”劉能愕然的看着郝搖旗,一顆心砰砰的跳着。
侯爺造反當皇帝,這個想法劉能從來不敢去想,然而現在經郝搖旗提及,卻如同野草一般在劉能心中瘋狂的長着。若是侯爺當了皇帝,平南軍上下豈不是都是開國功臣!
“大明昏君當道、羣臣無恥,苛捐雜稅多如牛毛,百姓們早就掙扎在生死的邊緣,君恩這才憤然投奔了闖王,欲爲天下百姓闖出一條路來。然而闖王他亡故,大順如今風雨飄搖不可收拾。
若是平南侯真的願取大明而代之,爲了天下的百姓蒼生,我顧君恩也願意爲平南侯效犬馬之勞。”
在旁邊冷笑不已的顧君恩突然收斂了笑容,挺身而出道。
於是劉能更加的驚詫了,原本他打算試着說服顧君恩投靠平南軍,怎麼竟然被顧君恩和郝搖旗鼓動起陳越造反來了。雖然他們的話極盡誘惑,可已經完全脫出了劉能的本意,更不是劉能能夠決定。
“二位的想法我自然會稟報侯爺,一切都有侯爺做主。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二位,若是陛下怎的有鳥盡弓藏的心思,侯爺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仔細尋思了一會兒,劉能說道,當前最重要的是說服郝搖旗繼續帶兵順江而下,和平南軍一起對清軍展開夾攻。不妨先順着他們來說,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也就是了。
對顧君恩和郝搖旗的心思,劉能隱隱也猜出了幾分,陳越和崇禎君臣之間若是發生衝突,必然會使得大明混亂,如此順軍纔有上下其手的機會,顧君恩的打算不外乎如此。至於郝搖旗,則擔心陳越敗亡之後他失去後臺。
“若是陳越兄弟能如此,我老郝就放心了。”郝搖旗哈哈笑道,“明日我就會帶着大軍出發,順江而下攻打安慶,先協助陳越兄弟擊敗清軍再說!”
顧君恩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只要明朝君臣不合生了嫌隙,順軍纔會得到發展的寶貴時機。天下越亂,順軍才越能生存下來,纔有可能重新恢復往日的輝煌。
翌日,留下一部守衛九江,郝搖旗帶着大軍離開了九江,繼續順江向蕪湖進發。而順軍打下九江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蕪湖前線,明清兩軍統帥同時得到了這一消息。
“好個劉能,竟然能說服闖賊配合我軍攻下九江,如此一來清軍兩面受敵,必生怯意,其內部綠營兵更會惶恐不安,擊敗他們再望啊!”
王寅捋着鬍鬚讚道。九江失陷,對蕪湖西面的清軍來說絕對是個重大打擊。
“不過侯爺,郝搖旗此人能夠信任嗎?”王寅問道。郝搖旗畢竟是闖賊出身,順軍潰敗之後被劉能說服決定投靠大明,先前有過背叛西山軍的經歷,對這樣的人,王寅不是很信任。
“能不能信任又如何?至少郝搖旗此舉對咱們擊敗清軍有利。”陳越微笑道。
“也是。”王寅笑着點頭贊同,不再糾結。眼前的事情是擊敗清軍,郝搖旗的事情可以等到擊敗清軍之後再說。
清軍接連失敗,現在後路又斷絕,正是擊敗他們的天賜良機。不過考慮到清軍營地尚且有二十多萬軍隊,若是直接進攻的話反而會激起其抵抗之心,經過和王寅商議之後,陳越決定先暫且按兵不動,而是給綠營將領張應祥常登等人送信,鼓動他們棄暗投明。
綠營兵佔了清兵的絕大多數,若是綠營兵出現動亂,必然使得清營軍心不穩,這些綠營將領都是反覆無常之輩,見滿韃勢窮,必然生出異心,到時只要稍加許諾,爲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定然會選擇背叛滿清。到時明軍再趁機發動進攻,定可一鼓作氣擊敗清軍,全殲滿韃八旗兵!
同時,陳越下令把數萬順軍投降大明,配合明軍打下九江斷了清軍後路的消息在軍中宣傳,十多萬明軍頓時士氣大振,餘楓呂泰金聲桓李成棟衆將嗷嗷叫着向陳越請令,要做攻打滿韃的先鋒。
和士氣高振的明軍相比,清軍大營則愁容慘淡,從上到下瀰漫着絕望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