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一聲銃響,海哥爾覺得背後發熱,然後身體一震,一個踉蹌幾乎摔倒,他回頭一看,發現一個鐵血軍年輕的將領手上一支火銃正冒着青煙,而正伸出手上另一支火銃對準自己開火。
此人正是楊光,他見謝浩堂正與一個八旗軍官激戰,策馬走過來,對準海哥爾就是一銃,恰好擊中其後背。
“漢狗,你們只會耍陰謀詭計、背後偷襲!”海哥爾顧不得謝浩堂,罵了一句將手中的鋼刀朝楊光拋出。
“哐當”一聲,謝浩堂將手中的鋼刀拋出,恰好擋住海哥爾的刀。
楊光扣動扳機,一銃打中海哥爾的胸膛,輕蔑地哼了一聲:“不用陰謀詭計,奴兒哈赤能打勝薩爾滸之戰嗎?不用陰謀詭計,奴兒哈赤能攻得下遼陽、瀋陽?不用陰謀詭計,你滿清八旗能到得了江南……”
“漢狗,你……”海哥爾還能站在原地硬撐着不倒下,但言語上卻早被打倒,只得伸出一隻手指着楊光說不出話了。
“你去死吧!”楊光正要取出第三支火銃結果海哥爾,謝浩堂此時卻在地上用腳勾起一支矛一拋,狠狠刺進海哥爾的喉嚨中。
海哥爾一死,謝浩堂跳起來找了一匹馬,想要指揮騎兵圍攻剩下的百餘八旗,卻被楊光擋住了:“沒必要與他們比勇悍,不要浪費時間了,還是讓火器團來解決他們吧!”
在楊光的心目中,這些號稱勇悍的八旗,就如昆明火站那些暴徒,在善良的民衆沒有組織起來或沒有準備時,寥寥幾個人便可以砍死砍傷幾十上百人。但當民衆被組織起來或有所準備時,他們屁都不是,例如在廣州火車站又發生這樣的暴徒砍人事件,但一兩個普通民衆隨便拿起一根木棍便擋住了他們。
八旗長期以來,對腐敗的明軍屢戰屢勝,在普通老百姓傳說中的兇名可止小兒啼哭,但其實遠沒有傳說中那樣的牛叉,鐵血軍幾次與八旗軍對戰,雖然都是小規模作戰,但每次都獲勝,在鐵血軍中早已打破了滿洲八旗不可敵的神話。此時,謝浩堂有些固執地還想以壓倒八旗來樹立騎兵的信心,但楊光此時更需要的是時間,他知道此時沒準勒克德渾的十幾萬大軍沒準已進抵南京城下開始攻城了,必須儘快迅速率騎兵回援南京。
上千名火銃手,迅速進抵已被團團圍着百餘的八旗兵周圍。
“衝啊,衝上去殺光這些漢狗!”那些八旗兵還妄想着衝出去。
指揮火器團莊鐵虎臉無表情地將舉起的指揮刀朝下一壓:“第一輪齊射!”
呯呯,五百多支火銃齊射聲響起,將不近百個八旗兵打翻在地上。
“殺啊!”剩下的二三十個八旗仍然大喝着衝殺過來,只是喊殺聲已有些顫抖,畢竟他們不是什麼鬼怪,更不是什麼神仙,都只是一堆骨骼血肉而已。
“第二輪齊射!”
又是五百多支火銃齊射。
這次,目力所及範圍內所有的八旗兵連人帶馬都被密集的彈雨掃倒。
地上還有二三十個八旗在翻滾哀嚎着,但這已不妨礙死神帶走他們,就算現在他們能逃離這裡,也只是死路一條,火銃的鉛彈打進人體軀幹後,按滿清現有的醫療條件,基本上是沒得救了,有些人可能會熬上一段時間才死,那只是徒然增長自身痛苦的時間而已。
“好了!這裡的八旗韃子全死光了,謝浩堂你帶騎兵再追出五十里,追到有清軍的將官軍官一律擊斃,清兵能殺就殺,不能殺的驅趕走就是了。”楊光對謝浩堂下令時有些無奈,鐵血軍現在還沒有一個牢靠的大後方,抓住清兵俘虜本來是個不錯的免費勞動力資源,但可惜的是現在沒地方安置,只能在其心裡留下一個害怕鐵血軍的心理陰影后便驅散了事。
楊光正在對南路清軍大開殺戒時,勒克德渾率大軍已趕到南京城不遠的,站在一個山坡頂上,勒克德渾已隱隱約約看到南京的城牆了。
“報!”一騎快馬自遠處狂奔而來,還沒跑上山坡,馬匹便脫力口吐白沫倒在地上,馬匹上的信使跌倒下馬來翻滾了幾下,弄得滿臉鮮血,但也不敢稍作停留拭去血跡,而是爬起來又急急往山坡上跑來。
“多羅貝勒,南路急報……”渾身大汗的信使跑到勒克德渾身前,跪下向勒克德渾行禮,並遞上一封信件,連一句完整話都來不及說完便暈死過去。
親兵接過信件打開後轉交給勒克德渾。
勒克德渾拿過信一看,只見信上字跡潦草,僅有寥寥幾句,顯然是在情況非常緊急之下寫就的。勒克德渾認識的文字並不多,但寥寥幾句還能勉強看得懂大致意思,他一看之下,頓時很是驚訝。
原來信上說由於詹世勳、高永義、楊文啓的大意,中了幾萬鐵血軍的埋伏,以上三人已被鐵血軍所殺,牛錄章京海哥爾和他李成棟浴血奮戰,但在突圍過程中,海哥爾中彈身亡,他李成棟也身負重傷,恐怕已不能及時趕到南京了。
不過,勒克德渾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便果然顯出奴兒哈赤孫子的本色,臉上一切恢復如常。
勒克德渾安排的南路清軍,全是一些敗後重編的人馬,本來就沒指望能起什麼作用,是要用來犧牲掉吸引鐵血軍火力的,令勒克德渾意外的是他以爲南路清軍怎麼也能與鐵血軍拖上個三五天,但想不到竟然在一天之內便全軍崩潰,詹世勳、高永義、楊文啓被殺,只剩下李成棟不知道退到那個角落送來一點南路清軍的信息。
勒克德渾還想問一點南路清軍的細節,但信使怎麼也無法醒不過來,勒克德渾只好命令下屬:“先將李成棟的信使擡下去。”
那信使被擡下去時,想起了李成棟的話語,眼睛睜開一條縫,露出一點旁人無法察覺的目光瞟了勒克德渾一下。
由於海哥爾德一個牛錄全軍覆沒,沒一個八旗兵回來報信,勒克德渾並不知道李成棟的小伎倆。
此時,勒克德渾的心思已飛進對面的南京城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