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親自上藥後,劉忠傑也沒有醒過來。
等了一陣,楊光知道這事不能心急,令人對劉忠傑好生護理,並做了一副擔架,擡着他上路向東出發。
但往東沒走出,前面探路的人回報,說前面有一支鄉民裝扮的武裝在伏擊一支腦後拖着辮子的武裝。
因爲繳獲了一大批馬匹,在戰場經驗豐富的謝浩堂協助下,楊光終於能安排派出騎快馬的近二十個個斥候哨騎前出十幾裡外打探,現在這哨騎騎着快馬趕回來,稟報他們發現的情況。
“腦後拖着辮子的隊伍?有四五百人……這是一支什麼樣的清兵?”有那麼多清兵?楊光心裡有些懷疑歷史的走向是不是已經改變了,清兵沒有集中全力打南京。那清兵在揚州以東放了一支主力部隊要幹什麼?這裡還有什麼值得他們注意的東西?正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想起哨騎稟報的一個具體細節:“你剛纔說到那支清兵服飾雜亂不統一、兵器雜亂,隊形也不嚴整?”
“報總司令,是的,他們沒有清兵慣常的戰衣制服,很多人連帽子都沒有,穿着和大明百姓一樣的雜色服裝,只是腦後多了一條辮子!”
楊光哦了一聲,沉思了起來:這會不會是滿清收編的地方武裝?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考慮消滅這支滿清的地方武裝,但那跟這滿清武裝對戰的是不是鄉民的自發武裝?
想了一陣,楊光覺得還是眼見爲實,便要那哨騎帶路,親自前往交戰地點觀察雙方的情況。
楊光到了交戰地四五里外,只見雙方正在進行亂七八糟的混戰,鄉民裝扮的一方人數衆多有六七百人,但戰鬥力似乎很差,手中的兵器多是一些棍棒竹竿糞叉鋤頭之類的東西,密密麻麻的人羣連個戰鬥隊形都沒有,大喊着“狗漢奸不得好死”、“殺二韃子”、“報仇”之類的詞語亂哄哄地衝鋒。腦後拖着辮子的一方人數稍少只有三四百人,但戰鬥力強一些,兵器雖然雜亂卻多是一些金屬兵器,也有一定組織的戰鬥隊形。
隨着戰鬥進行,鄉民一方體力消耗較多後,竟然漸漸出現不支的情況,那辮子武裝慢慢佔了上風,正在一點點地張開隊形,由被伏擊的一方成了反包圍的一方,眼看那支只憑着一腔熱血和憤怒衝鋒陷陣的鄉民武裝就要瀕臨崩潰了。
“要不要採取救援行動?”謝浩堂作爲最熟悉這個時代行軍打仗的專業人士,被楊光帶着前來觀察情況,放下楊光給他使用的望遠鏡,擡頭便急問楊光。
“要行動,還得立即行動!”楊光斷然作出出擊的決定。
有了救援劉氏兄弟和劉忠傑的經驗,楊光集中謝浩堂、張大安、桓智、甄二五等百餘最有戰鬥力的人員在前面作爲第一梯隊,盧文標、高雲天等率其餘人員隨後跟進作爲第二梯隊,繞過鄉民武裝,打擊辮子武裝的背後。
劉行、劉知兩兄弟也要求參戰,楊光鑑於劉行腿腳有傷,只同意劉知跟隨行動,但要等到在最關鍵時刻楊光他本人同意纔可以出擊。
鐵血軍隊伍在向前推進時,碰到了幾個受傷躲在草叢中的鄉民,並抓了幾個落單的辮子兵來審問,才知道這辮子武裝的頭領名叫陳四,原本是揚州淮安附近的一股盜匪,在當地打家劫舍**擄掠、無惡不作,當地鄉民對其恨之入骨,累次被明軍追剿得無處躲藏,清軍南下後,陳四以爲機會來了,夢想着跟隨滿清朝廷,連跟清軍都還沒聯繫上,此時滿清朝廷還沒有頒發“薙髮令”要求前南明的民衆剃髮留辮子,這個陳四便要自己部下學那滿清八旗把頭髮剃了,留起了辮子,也不管滿清同不同意招安他們,打出了清軍的旗號,到處燒殺淫掠。趁着明軍被殲滅的殲滅,投降的投降,暫時沒人維持地方治安的空檔,陳四率部將附近的許多村子屠戮一空。
當地鄉民爲了自保,有幾個讀書人召集了六七百青壯,在此地伏擊陳四所部,誰知這鄉民未經訓練不熟戰陣,哪是陳四所部與明軍作戰多時的慣匪對手,伏擊不成,讓陳四反擊得手,眼看潰敗在即。
匪首陳四見反擊埋伏成功,很是春風得意,心想自剃頭編辮子以來,自己真的轉運了,連碰到這樣的埋伏都能反敗爲勝,看來這辮子真的是一條行運的辮子,用手摸了摸,下定決心日後一定要抓幾個漂亮的女子日日爲自己梳洗辮子。
陳四自戀了一陣,覺得有點無聊,於是張大口對苦戰中的鄉民高喊:“你們先向老子磕頭求饒,並獻出你們的金銀珠寶,還有你們的漂亮女人,當然了,還要跟老子一樣,把頭髮剃了,編上一條辮子,老子就饒你們不死!”
鄉民們逐個被這羣盜匪擊破,剩下的都在埋頭苦戰,哪裡還有人有閒情回答陳四的無厘頭說辭。陳四覺得甚是無趣,便不再說一些廢話,而是專心指揮盜匪們加快屠殺鄉民的速度。
那辮子武裝正是得勢的時候,想不到屁股後面突然出現一支武裝殺來,人數有六七百人,當頭的百餘人戰力非常強,發動狠狠的一擊,辮子盜匪們措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打翻五六十人。
“你們是誰?”陳四大驚,一邊調兵抵禦,一邊派人呼喊詢問。
按楊光的佈置,在未來一段時間內還不能暴露鐵血軍的旗號,大家都按此執行:“你們這幫狗漢奸,人人得而誅之,受死吧!”
盜匪們驚恐地發現,這支武裝不但衝在前面一些人非常勇猛,羣盜中很少有人是對手的,而且跟在後面還有幾十個全身穿着鐵甲盔甲的士兵。這是經制之軍纔可能有的裝備,他們是什麼人?
盜匪們越是猜測越是恐慌,陣腳很快就混亂起來,陳四令親信鎮壓也毫無作用。
陳四手下的盜匪本是一羣烏合之衆,只不過殺的平民百姓多了,便膽子大起來,敗仗打得多了還能屢次逃脫,便成了有經驗的慣匪了,面對那些半點經驗也沒有的鄉民纔有心理上的優勢,但在真正的軍隊面前,屁都不算一個。光是謝浩堂率領的十多個明軍士兵,就可以衝散對方一兩百人,何況鐵血軍還有好幾百人,就算未經嚴格訓練,但畢竟在最近幾天裡打了幾次仗,見過了血,積累了一定的經驗,與那些第一次上戰場的鄉民相比不可同日而言。
那些已被盜匪壓着打的鄉民,見來了救兵,頓時精神大振,大聲吶喊着回頭拼命反擊,一時間,盜匪們被夾在中間捱打,死傷遍地,想逃跑都無路可逃。
陳四懊惱起來:看來在腦後編辮子也沒什麼用,運氣不好還是不好!